阿婆一听就急了,抓着若柳的手就道:“不行啊阿柳,晖儿……晖儿他都烧迷糊了,再不带他去看郎中,可是要出大事的……要是晖儿出了什么岔子,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担得起这罪过呀?”
“可是……可是给晖儿瞧病需要银子,我……我现在没有啊……”现在的若柳比谁都着急。
阿婆又道:“先欠着吧,汤郎中心肠好,求他先替晖儿治病,银子可以慢慢还的……”
若柳道:“阿婆,你不知道,汤郎中那我已经欠了好些银两了,我……我实在不好意思……”
阿婆听后便茫然无助的望着若柳:“那……那可怎么办呀?”
忽然,就听杭白秋说话了:“银子我有!走,先送孩子治病要紧!”
若柳和阿婆均是一惊,一齐转头看向了杭白秋。
杭白秋急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走啊,阿柳……”阿婆连忙拉了拉若柳,意思是快给人家带路。
“哦哦……”若柳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应声同阿婆往家的方向走去。
杭白秋和柴彦二人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去了。
孙星霸不爱管这种闲事,望着几个人消失在街角后,便自顾回了客栈里。
另一方面,杭白秋和柴彦跟着若柳和阿婆,一路拐弯抹角的来到了一片破旧房屋的区域。
阿婆告诉柴彦和杭白秋,这一带住的都是些穷哈哈,肯给他们这些穷人瞧病的除了住在附近的汤郎中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汤郎中肯给穷人们赊账瞧病,而别的郎中却没有这么好心罢了。
跟着阿婆来到她的家里,一个体格干瘦、肤色瘪黄的女子正在照顾着若柳的儿子晖儿。
“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这个女人不知是阿婆的女儿还是儿媳,一见到大家回来就迎了过来。
听她说,晖儿这会儿已经没有犯迷糊的叫着“娘”了,但是却怎么叫都叫不应,全身发烫的越来越厉害。
杭白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烫手而且还全是汗珠,她当即抱起晖儿,问道:“郎中在哪?”
“这边,往这边走……”
若柳赶紧指着门外跑去。
半个时辰后,汤郎中家的院子里。
柴彦和杭白秋立在院子的一角小声的说着话,若柳则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的门口。
因为她的儿子正在屋里接受汤郎中的救治,目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久,屋子的门开了,中等年纪的汤郎中从屋里走了出来。
“汤郎中,我家晖儿怎么样了?”若柳急不可待的问道。
汤郎中正色道:“晖儿倒是没有大碍!不过要想彻底痊愈,就得不间断服药好几个月时间,但这诊费药费你都欠下许多了……”
若柳已经欠了汤郎中不少银子,即便汤郎中心肠再好,也不可能一直负担晖儿的药费呀。
提起钱的事,若柳心就虚了,她赶紧转头寻找杭白秋的身影。
杭白秋这时和柴彦已经走了过来,汤郎中的话他们都已经听见了。
“汤郎中,这些够了吗?”杭白秋走过来就向汤郎中递去了一个银锭子。
汤郎中接过银子,忙点头道:“足够了……”
杭白秋道:“那孩子就拜托您了!”
“这是自然!”汤郎中客气的应了一声,随后就回身进了屋子。
若柳想要跟进去看看儿子的情况,但又有些迟疑,便小心的问杭白秋:“大人,民女可不可以……”
杭白秋点头,语气和善道:“进去看看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多谢大人!”若柳一喜,谢过后就进了屋子。
接着,柴彦和杭白秋来到院子里的木凳上坐下……
第334章 你就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若柳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柴彦和杭白秋见若柳走过来,便一起站起身来,提意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这里病人人来人往,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于是,若柳领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家,晖儿则留在汤郎中家继续治疗。
若柳的家很破旧,只是简简单单两间小屋,前后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
柴彦和杭白秋简单看了一圈,发现若柳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把琵琶琴了,看来她的确没有撒谎。
等柴彦和杭白秋二人在屋中坐下,若柳就跪在了他们的身前,一来是感谢杭白秋救了晖儿,二来也是寄希望杭白秋能替自己说话做主。
杭白秋任由若柳跪着,目光灼灼的问道:“先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若柳刚想开口,抬头一看还有个男人在听着,当时就有些犹豫了……
“不要有顾虑,说吧!”杭白秋沉声道。
若柳只好点头,说道:“昨日下午,民女刚从王记客栈旁的一间酒楼里出来,就碰上了一位官大人……”
接下来,若柳便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都祥祥细细的告诉了杭白秋……
当若柳说到“吹/箫”以及“观音/坐莲”等羞人环节的时候,杭白秋顿时就陷入了尴尬,眼见着就面红耳赤了起来。
反观柴彦,他脸不红心不跳,就跟没事人似的,这令杭白秋更加笃定,柴彦一定没少上青楼喝花酒!
若柳把整个经过都说完的时候,杭白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你呀你呀!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居然愿意干那种龌龊下贱的勾当!”杭白秋愤怒的盯着,愈发恼怒的道:“若不是你为了给孩子治病,我绝不会同情你,更不会管这摊烂事!”
若柳本就心理压力巨大,此时被杭白秋这么一骂,瞬间就坚持不住了,只见她身子一歪,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接着便泣不成声了……
若柳真的非常的后悔,后悔昨天所做的一切,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答应徐友德要求,去进行那场下贱又愚蠢的交易!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那么干了……
可惜,时间并不能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屋子里,只有杭白秋一个人在发脾气,不住的责备若柳的愚蠢行为,柴彦则在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插话或者打断的意思。
“唉!真是气死我了……”
杭白秋连续呼着浊气,忽然发现柴彦很安静,便转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柴彦稍一撇嘴,淡淡道:“你要我说什么?该说的你都说了,该骂的你也骂了,该给的你也给了,我还能说什么?”
杭白秋顿时无语,的确,刚才自己的反应是过激了些,不过若柳的行为确实触及了她的怒点。
杭白秋很是不解,便问:“这事……你就不生气?”
因为杭白秋发现从见到若柳那一刻起,柴彦好像就没有表现出愤怒,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状态。
“生气呀!”柴彦突然脸色一板,表现出愤怒的样子道:“怎么能不生气呢?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这特么还是人干的事吗?”
杭白秋脸上一臊,当即瞪了柴彦一眼,意思是你有必要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吗?
“若柳……”杭白秋唤了一声,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放心,那十两银子我一定替你要回来!我不会让那个畜生白白占你便宜的!”
“多谢杭司使,多谢杭司使……”
若柳马上感激的磕起头来,对她来说只要能成功要回银子就够了,别的她根本没有奢望过。
又宽慰和叮嘱了若柳几句,杭白秋和柴彦便离开了若柳的家。
在回王记客栈的路上,杭白秋依旧很愤怒,她一边走一边对柴彦说,银子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并且也不会轻易放过徐友德!
柴彦语气稍显古怪的道:“杭司使,你是打算揍他一顿,还是骂他一顿呢,又或者干脆一刀宰了他?”
杭白秋一听柴彦的口气不对,便停住了脚步看向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由着那畜生整日里横行霸道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由着他了……”柴彦摇头叹道:“我是想说,狄楚和濮俊雄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但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拿徐缺德怎么办?况且他现在已经是个伤员了,狄楚他们还能允许你把人打死不成?”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一刀宰了那畜生!”杭白秋一想起徐友德的所作所为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