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268)
玉兰得意地笑着:“生就生,赶明儿就生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两个人嘻嘻哈哈得跨过了螽斯门的门槛。
如雅和玉兰走了一会,奕訢领着福晋抱着沁嬬,过来寿康宫了。太妃没有在床上躺着,而是坐炕上等着他们,因为没有妆饰,整个人仍旧憔悴极了。
奕訢一看到额娘这样,可吓了一跳,不禁红了眼圈:“额娘受哭了......儿子无能,连话都不敢说。”
太妃攥着奕訢的手:“即使你贵为亲王,也只是他的奴才,不是你无能,是规矩如此。”
乳母抱着沁嬬后面站着,太妃看着恭福晋伤心道:“哀家想看看孩子,却怕把病过给她,还是抱出去吧。”
云嫔暖阁口站着,依靠帐子挡着半个身子,怯怯地看着太妃。说话了:“臣妾抱沁嬬四处走走吧。”
太妃点着头:“好孩子,去吧。”云嫔去了。
恭福晋伤心道:“额娘身子一向康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太妃对着儿子、儿媳哭得更伤心了,诉苦道:“儿啊,额娘冤死了,冤死了!那个不孝子竟然认为是额娘害了你皇额娘,没有啊,跟哀家没半点关系。”
奕訢应着:“儿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额娘,皇兄是公正的,您也一定有不对的地方,还是忍耐为好。”
太妃委屈极了:“儿啊,额娘这两日难受极了,头也疼得更厉害了,怕是不行了。额娘生怕连累了你,他没有迁怒于你就好,额娘就能安心地走了。”
奕訢领着福晋跪了下来:“额娘这话就是折煞儿子了,咱们母子一体,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者您身子一向康健,好好调养,也就痊愈的。”
太妃点着头:“你们俩起来吧,别再跪了。”继续道:“额娘的身子怎么样,心里有数,人都会生老病死,没有什么忌讳的,你们也不要难过。”
太妃啜泣着,继续道:“皇帝这么不孝,哀家也不想看他的脸色生活了,走吧,就这样走了挺好的。”
恭福晋说话了:“额娘,皇后娘娘的事都是真的吗?她也太可怜了。”
太妃点着头:“是啊,太可怜了,却不是额娘做的,是皇帝的妃嫔陷害。”看着奕訢:“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这个包袱哀家背了,你们定不要申辩,一切皇帝为主。”
奕訢点着头:“儿子知道,可就是怨气凝结致使额娘身子不爽,这冤屈如果不除,儿子心里实在不踏实。”
太妃解释道:“你们安心,皇后知道实情,就是瞒着皇帝,他估计也大概清楚,就是装傻。这后宫琐事你们也都清楚,盘根错节,你们别担心就成了。”
奕訢点着头,两眼是坚定的眼神,继续道:“额娘一直念着太后之尊,儿子无能,虽不能直接尊封,却可以进言。您安心,儿子定向皇兄坦露心迹,他念着您的养育之恩,应该会答应的。”
太妃哭着哭着就笑了:“哀家要真能做太后,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奕訢坚定道:“额娘安心,儿子会像皇兄求得。”
太妃挥着帕子:“罢了罢了,哀家不配,别又连累了你受他斥责。”
奕訢没有再强调,只是应着:“额娘安心,儿子有分寸的。”
是夜,咸丰过来储秀宫了,进来之后直接靠在炕上,一副疲惫、厌倦的样子。
玉兰招呼奴才们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她给咸丰捶腿、捏肩膀,咸丰摆出气鼓鼓地样子,说话了:“兰儿,朕烦得很,你说该怎么办?”
玉兰应着:“皇上尽情对臣妾吐苦水吧,臣妾一直听着呢。”
咸丰仍旧气鼓鼓的:“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和皇后都真会装,朕可难受死了。”
玉兰捏着咸丰的肩膀,捏着捏着就捏到脸上来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双手捧着咸丰的脸。笑着:“天呢,臣妾竟然捧着皇上的脸,您的脸好嫩,好有荣幸。”
第402章 神位升祔太庙
两人对视着,咸丰唉了一声:“你们越是无所谓,朕就越放不下,她太过分了。”
玉兰松开了手,又搂着咸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应着:“太医说了皇后无事,那臣妾们还担心什么?既然皇上对皇后依然如故,根本不再乎她能不能为您生子,那何必还纠结呢?放下吧。”
咸丰皱了皱眉:“你的头发有味了,该洗了,熏死朕了。”
玉兰赶紧坐正身子,用手捂着头:“臣妾失仪了,昨个才洗过啊......”没说完。
咸丰笑了:“朕逗你玩呢,你香得很。”说正事了:“不管皇后能不能生,朕对她的情义都不会有丝毫减损。什么嫡子不嫡子的,是个好儿子就行,管他嫡出庶出。朕是嫡子,还是长子,尊贵吧?却是大清最无能的皇帝。”
玉兰不再嬉笑了,应着:“皇上别再妄自菲薄了,臣妾听着心慌。”转移话题道:“皇上是放不下太妃的事吧?太妃气病了,您要放不下,就去看看她吧。”
咸丰立即拒绝道:“不去,不想去,已经恩准恭亲王进来了,人家母子团聚,朕算什么东西。”
玉兰接话道:“皇上是宝,是至宝,是天上人间唯一的至宝。”
咸丰仍旧哀怨着:“朕在你们眼里是珍宝,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草芥,人家有亲儿子,还要朕干什么。”
玉兰不知所措了:“皇上,您别说这些话吓臣妾了。”
咸丰点着头,继续道:“朕还有一事问你,想必你也知道了,就是太妃想当太后的事,你觉得朕该怎么办?畅所欲言。”
玉兰应着:“按着规矩,太妃是不能尊封为太后的,即使她抚养了您十年,但到底只是抚养,您并不是她亲生。如此,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想着这个事,您也完全可以不给她,旁人更没有理由指摘什么,规矩如此嘛。”
咸丰接话道:“只是?”
玉兰笑着,继续道:“只是养育之恩重于天,太妃毕竟疼了您十几年,皇上开个先例还是能够的。这全在于您自个,臣妾是不敢置喙的,任何人都不能置喙。”
咸丰看着玉兰:“你跟皇后说得一样,是不是太妃让你们求得?”
玉兰摇着头:“太妃当然提过,只是现在您跟她有了裂痕,给了她太后,这裂痕一定会合上。”
咸丰轻轻哼了:“朕才不在乎什么合上不合上,随她去。此番事件,朕的确有些冲动,却也是她活该,她要朕跪下请罪也好、打几下也好,太后就甭想了。”
咸丰继续道:“她就是妄想死后神位升祔太庙,这是皇额娘才能有的尊荣,要怪就怪先帝没立她为后,怪不得朕。”
玉兰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点头应着:“是,皇上说得是。”
咸丰笑了:“朕不是冲你发脾气,你不要怕。”牵着玉兰的手:“兰儿,朕真的不孝吗?”
玉兰应着:“一个人只有一个额娘,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额娘,怎么是不孝呢?”
咸丰点着头:“是啊,朕也只有一个额娘。”起身了:“困了。”对着玉兰打哈欠,两个人休息了。
倏忽几日,太妃见过恭亲王之后,身子还是没有见好。众妃嫔都着急了,你过来看,我过来看,也不管真心不真心,人总是要过来点个卯的。
玉兰那个恨啊,看到妤贵妃她就更恨,发作出来还可以,却又不能发作,这更要了她的命。
太妃也不想见妤贵妃,她本就昏昏沉沉的,听说她来了,就彻底昏沉了。
这一切都被妍嫔看在眼里,她确定事情是妤贵妃做的了,思绪飞转,她要抓着机会好好利用一番。
玉兰见妤贵妃来了,立即要走,如雅正在喂太妃喝汤药,她一个人走了。
妍嫔趁着这个机会后面追着她,神秘道:“妹妹,姐姐有件事想找你确认一下。”
玉兰白了她一眼:“你别想使坏,也别再装蒜,你个同流合污者。”
妍嫔眼睛一睁:“天呢,真是妤贵妃做的啊?”
玉兰也惊讶了:“你真不知道?”
妍嫔点着头:“这个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不骗你。”指着脸:“看看,看看姐姐无辜的脸,真诚吧?”
玉兰哼了一声:“信你个的鬼,不是她做的。”
妍嫔噘着嘴:“她用麝香害我,咱们是同仇敌忾,妹妹别再瞒着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