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149)
玉兰跟在如雅身后出了殿,瞅着妍嫔,捂着嘴笑着。妍嫔用眼瞪着她,用手指着她,张嘴骂着却不敢出声:“你给我等着......”
两人急促走着,玉兰不再嬉笑,说正经的了:“娘娘还记得林则徐去世的时候吧?皇上难过了好多天。太妃说得不错,杜大人没了,就是要了皇上的半......”不敢说了。
如雅点头应着:“本宫明白。皇上本就百般乏力,这又雪上加霜,实乃致命一击......”
玉兰接着道:“娘娘不忍心处置妤妃了吧?”
如雅纳闷道:“何出此言?”
玉兰苦笑着:“此事绝对和妤妃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她就是背后主谋......”
如雅细细想着:“我还没有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她所为,不光本宫不忍心,连皇上都不忍心。”
两个人不再多言,很快来到了九洲清晏。张修德见如雅来了,赶紧跪下来磕着头:“娘娘过来了,皇上很是难过,很是难过......”
如雅擦着眼泪,点头应着:“本宫知道,本宫来迟了,这就进去。”
张修德拦着:“娘娘,皇上谁都不见,妤妃来了也不见。况且您有着身孕,更不能进去了。”指了指小铃子:“娘娘您看看?”
小铃子鼻青脸肿的,如雅便明白了:“皇上又饮酒了?
张修德应着:“是,皇上难过,奴才们挨打没事,别误伤了娘娘。”
玉兰也劝着:“娘娘,这个时候还是让皇上发泄一下吧,让皇上尽情地喝。借酒浇愁,虽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可皇上也只有这个发泄法子。等过了这个劲,皇上想通了,再去劝,就容易多了。”
如雅点着头,看着张修德:“只怕皇上喝得太多损伤龙体,太医那边可都吩咐了?”
张修德应着:“娘娘安心,吩咐好了,太医院的全部太医都在候着呢。”
如雅又点着头,看着玉兰:“本宫先不劝皇上,可得在这里守着,这样也能安心一些。你也磋磨了一早上,先回去歇着吧。”握住了玉兰的手:“等着皇上好了,再料理此事。此番事情,本宫不会再心软,一定血债血偿。”
玉兰点头应着:“臣妾明白,娘娘先守着吧。臣妾替您盯着其他人,等着您累了,再来换您歇息。”去了。
玉兰扶着青锦离了九洲清晏,燕儿远远地追过来了,喊着:“哎呀,奴婢就今天偷懒没跟着主儿,没成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玉兰笑着:“刚刚腥风血雨,亏得你没跟来,不然溅你一身血,天天晚上做噩梦。”
燕儿愧疚着:“都怪奴婢,奴婢又冤枉皇后了。听说皇后发了好大的火,差一点杖毙了妍嫔,真好!就该这样做,谁不服就杀谁,看谁还敢乱来!”
玉兰笑而不语,青锦说话了:“主儿,您真的觉得妤妃是背后主谋?”
玉兰又摇头又点头:“我只是猜测。”看了看青锦:“你想想,一再的算计皇后,除了她还能是谁?可抓不到一点关键的线索,只能胡乱猜测。”
青锦接话道:“太妃呢?”
玉兰摇着头:“太妃只是喜欢凑热闹,只要有打压皇后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此事应该跟她无关。太妃啊,沧海桑田,这后宫早已不是你的天下了。”
青锦嗔着:“主儿,忘了太妃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呢。”
玉兰笑着:“无碍,顶多一顿板子,忍着就是。”
青锦叹息道:“这冯太医真不该让太妃带走,若他是太妃的人,那一切就更难处理了。”
玉兰又摇着头:“咱们留着冯太医,也审不出什么东西了。”看着两人:“你们想想,冯太医从一开始就照料皇后,任何事情他也就脱不了干系,我的那个破胎药也指定是他所做。我或许不算什么,但现在他敢陷害皇后假孕,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觉得他会承认吗?一定不会。”
玉兰接着道:“他那为什么还不自我了断保全族人呢?很明显是想拉下皇后,毕竟他的证词是最有力的。如此,你再怎么审都没有用了,她们早已安排好一切了。”庆幸着:“好在出了杜大人的事情,各方人暂且偃旗息鼓,咱们也能得一丝喘息,想好应对的策略。”
燕儿咆哮着:“敢这么大胆,还安排地如此缜密,只有妤妃和太妃,没有第三个人!”
第237章 有这座大山在
燕儿扯着玉兰的袖子:“主儿,想法子啊,全在冯太医一人身上了。只要能逼他说出真话,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一切就都清晰了。”
青锦无奈道:“只可恨冯太医被太妃扣住了,实在是鞭长莫及。”
玉兰叹息着:“如果真的是太妃或者妤妃,皇后也撼动不了,更何况是我......太妃不用说了,妤妃嘛,虽然只是妃位,可她父亲是帝师,总要顾及人伦纲常,顾及皇上的脸面。况且这杜大人又骤然去世,皇上爱屋及乌,只会更加怜惜妤妃,谁也动不了她了。”
青锦点头应着:“那咱们以后得防着点妤妃了。”
玉兰应着:“是,留个心眼,我真的觉得是她在暗中操纵一切。”
玉兰回了殿里,用了膳,又沐浴更衣,便要过去九洲清晏替换如雅。她出了西偏殿,不禁抬头看了看正殿,踌躇道:“我应不应该去给妤妃请安呢?”虽然心里纠结,但脚却行动起来了:“我阿玛去世时她来看过我,一事归一事,况且事情还未清晰,我实在该看看她。”
燕儿附和着:“是,事情还没个结果,礼数不能没了。”
玉兰到了妤妃的殿门口,问着守门的小宫女:“娘娘如何?”
小宫女应着:“娘娘一直再哭,这会子不哭了,可还愣愣地坐着。”
玉兰点着头:“我过来给娘娘请安,你去通报一声吧。”
小宫女进殿了,玫常在里面出来了,行着礼:“贵人来了。”
玉兰点头应着:“我来看看娘娘,能进去吗?”
玫常在擦着眼泪:“娘娘好一些了,贵人进来吧。”
妤妃炕上坐着,眼睛都哭肿了。见玉兰进来了,说话了:“难为你愿意过来看我。”
玉兰行着礼,应着:“嫔妾理应过来给娘娘请安,娘娘要注意身子。”
妤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此时此刻,本宫真是羡慕宫外的女子,至少她们能去父亲的葬礼,而我是不能的......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玉兰说着:“皇上会安排好一切的,请娘娘安心。”
妤妃点着头:“父亲的全部精力都耗费在皇上身上,本宫两个哥哥都被他忽略了......祖父已经九十岁了,老年丧子,这让他如何接受?”泣不成声了:“可惜我不能出宫去看看......”
玉兰的眼圈红了,继续宽慰着:“皇上视杜大人为信仰,失了杜大人也就失了灵魂,如果皇上知道了娘娘一直难过,他会更加难过的。娘娘要振作起来,毕竟咱们已是皇家的人,一切以皇上为主。”
妤妃点着头:“你阿玛去世,你根本没哭,实在是没良心。本宫可不跟你一样,没你那么坚韧,更没你那么高深的心思。本宫只想与世无争地活着,该哭哭该笑笑,仅此而已。”
玉兰应着:“娘娘取笑嫔妾了,嫔妾只是爱胡说,实在谈不上什么高深。”
妤妃接话道:“父亲几个月以来一直病着,承蒙皇上隆恩,批准太医悉心医治,却还是回天无力。本宫想去看看皇上,可见了面只会更加难过,也就不敢过去。”
玉兰应着:“娘娘说得是,您暂时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皇上睹物思人。”
妤妃擦着眼泪:“皇后守着皇上呢,本宫去了也是多余。”看着玉兰:“本宫年老色衰,皇上还愿意看我一眼,多半是父亲的关系。如今父亲去了,皇上对我的情义也就没了,真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的。”
玉兰应着:“娘娘埋汰嫔妾了,先不说您有没有年老色衰,单论皇上对您的情义,后宫也无人能比。况且您光彩夺目,正是最好的时候,以后也只会更加绰约多姿。皇上只会更加深爱您,怎么会没了情义呢?不可能的。”
妤妃叹息着:“多谢妹妹谬赞,姐姐实在承受不起。皇上曾经说,父亲对他恩宠如山,本宫也只愿皇上顾念着父亲,施舍一点点爱给我,一点点就可以。”
玉兰点着头:“娘娘又说笑了,什么施舍不施舍的,皇上只会待您更好,更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