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之神妃医绝天下(338)
墨卿染神色一顿，咬了咬唇，她有些艰涩的开口：“他……”
却不知道该“他”什么。
是问他为何会让她流落他处？
还是该问他这些年有没有试着找过她？
亦或是问为何月倾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灵凤界甚至重伤昏迷，这时候他在哪里？
墨卿染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有许许多多的不解，却不知从何问起。
墨卿染没有问出口，但不代表墨玦想不到，看着眼前小侄女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情绪莫名的目光，他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小染，我不为你父亲辩解什么，他是怎样的人，待你见了他自己去看自己去了解，但我可以的肯定告诉你，你的丢失，绝非他所愿。”
又是长久的沉默，墨卿染抿着唇一言不发。
“与阿曜无关，都怪我。”
就在气氛越来越凝沉之时，一道沙哑到不像话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墨卿染心中一动，立刻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女子依旧是闭着眼睛的，但墨卿染一眼就察觉到了她紧绷到极点的身体，还有那微微颤抖的眼睫以及染上了不正常潮红的脸色——这些无不说明着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到难以自抑。
墨卿染眸色转深，依旧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月倾久久等不到回应，内心如被万蚁啃噬，如被烈火焚烧，终于，她耐不住了，她睁开了眼睛。
下一瞬，一张陌生的，却又在午夜梦回中无数次幻想过的脸庞映入了眼帘，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无声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她的眉眼五官像极了自己，只是气质更为沉静，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只看上一眼便让人心中宁静了几分，这点倒是和阿曜更像一些。
母女两久久对视。
月倾的泪水是何时止住的，待墨卿染回过神来之时她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却保持着三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远了舍不得，近了不敢。
月倾看着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人丢到了不知何处的女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墨卿染先开口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墨卿染轻声道。
一句话，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久远到她不愿意想起却日日入梦的回忆呼啸而来，让她再一次红了眼眶。
不过这一次她忍住了，没有让泪水留下来。
平静了下情绪，月倾开口，将过往缓缓叙来。
彼时，月倾还只是灵界月家的一名年轻后辈，她按照族内的惯例外出进行成年历练，也就是在这时，她遇到了同样在外界游历的青年墨曜。
一个是如火热烈的少女，一个是温润如玉的青年，两人如同话本里最寻常的桥段般由不打不相识的冤家逐渐被对方吸引，最后相爱。
第522章 往事
两人都没有隐瞒彼此身份的意思，于是月倾知道了墨曜是紫曜圣龙族的少族长，墨曜也知道了月倾寒冰灵族族长之女的身份，同时也知道了他们想要在一起将会是何等的困难。
只是两人虽性格迥异，但在有些方面又极为相似。
他们不在意所谓的妖灵之别，更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违背自己的本心，他们义无反顾的走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天意如此，两人意外的得到了一块灵缘石，于是，赶在被家族发现之前他们先一步结为了夫妻。
两人一起游历四方，度过了一段最悠然轻松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事情再也瞒不下去了——寒冰灵族族长亲自找到了两人，并将月倾带回了族中。
恰逢此时，炙火灵族替他们的少主上门提亲，求娶的正是月倾。
炙火灵族的少主炽延亭和月倾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虽两家从未提起过婚嫁之事，但在四大灵族的眼中二人可以说是公认的一对。
月族长其实知道女儿一直是将炽延亭当做兄长来敬爱的，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他更知道妖族和灵族的矛盾已经大到了不可协调的地步，月倾想要同那墨曜在一起，别说整个灵界了，就连他们寒冰灵族自己那一关就过不去！
因此不论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家族，他都绝不能放任月倾！
于是他在没有问过月倾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应下了这桩婚事。
随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月倾与一男子关系亲密，月倾已同那男子私自成婚，月倾怀孕……几件事情被人接连爆出，在寒冰炙火两族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月族长一面懊恨自己没问清楚情况便擅自做主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一面也自觉理亏，于是对炙火灵族提出的要求无有不应。
所幸两族素来关系极好，炙火灵族也不想为了一桩小儿女的婚事与寒冰灵族彻底闹僵，再加上炽延亭主动站出来说他一直只将月倾当做妹妹，既然月倾另有所爱，婚约之事便就此罢休，如此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去。
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直到月倾分娩之日……
“他就是个伪君子！”月倾突然激动起来。
“二十多年，我从来敬他如兄，信他人品磊落，品行端庄，对于因我之故害他沦为灵界笑柄我也日日自责难安，可他呢？”
月倾的眼圈红红的，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了情绪：“他一面笑着安慰我情爱之事从来身不由己，这件事怪不得我，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一面又暗中派人四处宣扬我不知自爱与人私定终身，暗结珠胎。”
“这些也就罢了，虽说婚约是我父亲私自应下的，但他确实因此事受到了伤害，不过是损害些名声罢了，我无所谓。”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女儿身上！”月倾握紧了双拳，这一刻，她眼中迸射出无与伦比的恨意！
第523章 往事2
“就在我生下你的那一天，炽延亭突然出现在月家，他抢走了你，不惜以损害自身为代价施展秘法将你送入异世！”
“没人知道你被送到了何处，你才刚刚出生，那么小小的一点，我甚至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
那一日，她丢弃了自尊跪在地上求他，求他放过她的女儿，求他将女儿还给她，可他却笑得温柔至极，他说：“阿倾，我守了你二十一年，等了你二十一年，日日盼你长大好将你迎娶过门，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宁愿和一个妖族在一起也不肯接受我！”
炽延亭双目赤红，逐渐失去理智！
“在你同别人小意温存之时你可有想起我，在你拒婚悔婚之时可有念起我？”
“阿倾，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兄长，我要的是你，是你这个人啊！”
“既然你背叛我，既然你从来不将我放在心上，那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杀你，也不会杀她，我要你们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但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
“我要你尝尽母女分离的痛苦，要你日日夜夜都活在内疚和煎熬之中，要你即便是死也永远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卿……”月倾声音一顿，有些手足无措。
墨卿染低叹一声，主动开了口：“我家人都是唤我卿卿的，你要是不介意便也这么喊吧。”
月倾眼中瞬间绽开了无与伦比的喜悦，她颤抖着声音：“卿卿。”
这一声出口，她也彻底放开了：“卿卿，是娘没有保护好你，是娘对不起你，你能……”月倾的神情涩然，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能原谅我吗？”
墨卿染摇头：“我没怪过你。”
月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墨卿染却是浅浅一笑。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有记忆的。”墨卿染回忆着初初回到这具身体里时出现在脑海里的记忆，继续说道：“在我的记忆力，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有男人怒火滔天的怒骂，还有婴儿无助的啼哭，虽说我先前一直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为何会落在人界，却知道你不是有意遗弃我的。”
也知道她曾为了保护她是付出了多少。
那些事在刚刚月倾的描述中全都没有提及，但墨卿染却知道。
因此她从来没有怨恨过她，如今会问，也不过是想弄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罢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地方没弄明白，于是她便直接问了：“你刚刚说那炽延亭不惜以损害自身为代价也要将我送走，这代价是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