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背靠王爷好乘凉(73)
“不用了,烧一锅水罢了,难道还能累着她?你去看看你小叔叔。”老胡头道。
胡霁色想了一下,觉得如果和孙氏相处,她宁愿选择李氏。
于是她道:“爷,看小叔叔待会儿不急。厨房这么大一锅水……”
老胡头烦躁地一拍桌子,道:“让你去你就去!小小的年纪哪来这么大的主意!”
胡霁色也是好久没被人拍过桌子了,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岔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看向胡丰年,胡丰年冲她摇摇头。
于是她努了努嘴,就往里屋去了。
家里杀猪这么大的事,孙氏自己倒还歪在炕上,耷拉着眼皮,看了她一眼。
见她穿得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讲究,孙氏心里也舒服了些。
“奶,我爷让我来瞧瞧小叔叔。”
自从上次胡宝儿被亲娘摔出毛病,胡丰年其实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
听胡丰年说,恢复得其实还不错。
倒是孙氏自己,因为贪吃吃了毒蘑菇,之前很是大损了一番肠胃。
她年纪大了,身体恢复比不得年轻的白宝珠,就落下了胃病。
此时她就耷拉着眼皮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胡霁色就走过去,小心地解开孩子的襁褓。
为了孩子能恢复得好些,胡霁色和胡丰年研究过,是给孩子上了夹板的。
此时她粗粗看过,夹板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差不多再夹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胡霁色检查过之后,道。
但差不多的意思并不是说就能好得和没事人一样,这个时代的设备就摆在那。
这孩子以后大概会有点高低肩,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现在还小,以后可以恢复一些。
胡霁色自觉得是完成了任务,想要走了。
“要是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这时候,歪在炕上的孙氏突然坐了起来,道:“你咋没买件新衣服啊。”
“啥?”
胡霁色觉得自己怕是出现了幻听。
从进门到现在,孙氏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孩子,是问她为啥不买新衣服?
“分家了过得挺好吧,地也买了,房子也起了。你咋也不拾掇拾掇啊,怎么也要倒腾出个小姐的样儿来啊,咋还和从前一样啊。”
胡霁色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挺踏实的。
就孙氏这个戏精,若是一直安安生生的,胡霁色才觉得心惊肉跳。
“您说啥小姐不小姐的啊。咱家若说谁命好,绝不是我。我这是天天忙得脚跟打后脑勺的,哪像我奶,总有清福享。”
孙氏冷哼了一声,道:“我命有啥好啊,给人当后娘的,现在连累家里老的小的都遭人嫌。儿子不认我这个后娘,连亲爹亲兄弟都不认了。”
说着,她突然从床上滚了起来,一改刚才那副蔫头搭脑的样子,腿脚麻利地往外走。
第九十六章 风水轮流转
胡霁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孙氏这是打算去院子里和别人说大房的坏话了。
她也不在意,仔细地把被亲娘抛下的孩子包好了,也出了屋。
临走之前她对桌边坐着说话的老胡头和胡丰年父子俩道:“爷,爹,我去厨房帮把手。小叔叔在屋里,您二位听着些动静。”
老胡头想说什么,胡丰年已经一挥手,道:“去吧。”
胡霁色连忙一溜烟的跑了。
老胡头就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看看这闺女让你给惯的,这时候不在屋里看着孩子,跑出去干什么!她都多久没回来了,一回来就指使起自己的爷爷来了?”
胡丰年给他倒了杯茶,道:“爹您说啥呢,今儿家里杀年猪,邻里都来帮忙,娘倒自己在炕上歪着,厨房就老三家的一个人倒腾。您说说,是不是要叫人戳脊梁骨?”
老胡头生气地道:“连你也要教训我了?”
胡丰年并不收敛,反而道:“现在是分了家了,虽说挨着住,总使唤老三媳妇一个算怎么回事?回头又给她闹回娘家去。”
老胡头立时就被一口烟给呛住了,虽咳得厉害,却抵不过心中的骇然。
他这个大儿子,除了闹分家的时候,在家一向是恭顺的。长辈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甚少有咧咧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才分出去不到两个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要闹回去就让她回去,还怕她不成。家都分了,你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你娘被你那宝贝闺女害得病歪歪的一个,家里哪里还有人手来做事!”
胡丰年道:“怎么会没有人手?宝珠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还有老四,也该早就沐休了……”
老胡头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你还是不是个人啊?竟然算计到你弟弟妹妹身上去!”
胡丰年的思维一向走直线,绝无可能被人带偏,此时反而非常真诚地道:“爹,咱们已经分家了,我要算计他们俩干什么?我只是说,现在既然分开了,那就不比当初了,要想把日子过好,有些东西也应该要改一改。”
他是一片真心为亲爹考虑,然而亲爹并不领情。
老胡头挥着烟杆子就打过去,道:“住口!我既然还没进棺材,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
胡丰年偏了偏头没让他打着,但也只能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一步一步地败了,只盼到时候不要积恶成疾,日子完全过不下去。
……
胡霁色在厨房找到了正在烧水的李氏,同时在厨房的还有邻居王婶和朱婶。
几个妇人一边帮着干活,一边拉着闲天。
王婶抬头看见胡霁色,就笑道:“哟,来给你婶子搭把手啊?”
朱婶笑道:“我就说么,这个家里还是大房有良心。”
李氏正忙着添柴火,此时闻言就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
她比胡霁色上次见她的时候看着倒是瘦了些,大概是因为在烧火的缘故,人也有点灰头土脸的。
虽说分了家,但毕竟是一个屋檐下,显然,她也没少受锉磨。
这事儿却还得从那一锅山鸡炖蘑菇说起,自打那以后,孙氏就天天歪在炕上装病。李氏就跟被沾包了似的躲不开的活来做。
胡霁色也是人,看她被呛得直咳嗽,又想起刚才在外头生龙活虎的和人讲坏话的孙氏母女,到底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这烟大,还是我来守吧。婶子你出去透透气,回头来置办杀猪菜的东西吧。”
李氏确实有点撑不住了,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土,便站了起来朝她点点头,先去门口透透气。
这杀年猪,厨房里的水几乎是不断的,杀完了还要准备杀猪菜,是要送给街坊邻里的。
王婶和朱婶分别是左邻和右舍,此时就忙着准备待会儿煮杀猪菜要用的东西。
见李氏出去,王婶努了努嘴,道:“也怪可怜的,谁家的媳妇这么挨锉磨。今儿一大早就见她在猪圈收拾,然后就坐在这烟熏火燎的烧了有半日了。”
朱婶道:“是啊,婆婆小姑子,都是女人,也没说搭把手的。”
胡霁色觉得奇怪,道:“我这婶子的脾气,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当初也是挺刚一妇女啊。
王婶琢磨了一下,道:“嗨,你们大房搬得远远的,这事儿还不知道啊…… ”
“啥啊?”胡霁色奇怪地问。
朱婶道:“你家三叔出去没挣上钱,今年不打算回来过年了。”
胡霁色觉得更奇怪了:“出去学做生意哪有这么容易,这才刚去不到俩月,挣不到钱也正常啊。”
按照胡霁色的想法,李氏自己在娘家的日子应该也不会过不下去,以她的脾气,不至于给孙氏做牛做马啊。
朱婶有些无奈,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听说你家三婶娘家也不的厚道,只管你三叔食水,余的是一个大子儿不给。”
胡霁色:“……”
王婶道:“说是分了家,可当时分把你们的银子也不多。现在你们家三房也还指着在一个锅里吃饭,可不就得低声下气的。”
胡霁色一边添柴火,一边道:“那不如自己出去做点别的,也没说非要赖在娘家。”
这时节其实也有很多村里的汉子农闲出去做点小工,怎么都能拿点钱回家的。
王婶道:“那不还指着跟着学点东西吗?或许以后能自己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