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背靠王爷好乘凉(464)
胡霁色愣了愣:“怎么了?”
雷春雨也有些错愕,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雷春雨道:“那阿依木,是个很厉害的草鬼婆。”
胡霁色:“……”
江月白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想起先前在她家的时候,她竭力渲染现在族人养生蛊的已经不多了,而摇钱婆是个例外。
从她先前说的那些话里,很容易引人联想,她作为村长,是如何用心良苦地引导族人融入中原人的社会……
结果到头来,她自己就是个厉害的草鬼婆?
胡霁色突然想了起来,脸色就变了变,连忙跳了起来。
“怎么了?”江月白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胡霁色来不及说话,一路连忙跑带跳地冲到了靳卫的屋里。
“夫人?!”
百穗正伺候靳卫吃点流食,见她突然蹿了进来,也是愣了愣。
胡霁色有些焦躁地问她:“药包呢?从木村长家拿回来的那个!”
百穗连忙道:“收起来了……您别急,我这就拿给您。”
江月白和雷春雨也追了过来。
看到媳妇这样,江月白立刻就明白了,当下只安抚她道:“别急,没事的。”
这时候百穗把收到柜子里的药包给找了出来,刚想翻开来给胡霁色看,结果一打开她就尖叫了一声,差点把手里这药包给扔了出去。
要说这丫头平素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总一惊一乍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然后胡霁色就看见那只黑黑的芒甲,从那个包里爬了出来……
胡霁色愣了愣:“不对,好像不是刚才那只,这只大一些。”
百穗看样子真是快要哭了,手里提着药包,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虽然那虫子已经爬走了,可万一里面要是还有呢?
胡霁色正想伸手把那药包拍到地上,结果江月白快一步,轻轻拉了她一下。
她扭头,就看见那只大了一圈的芒甲,非常高兴地扇动着它那透明的小翅膀,在雷春雨的脚边爬来爬去……
雷春雨的模样看起来也很欣喜,看着那只虫的时候,眼神很是有些宠溺。
胡霁色惊呆了,忍不住就问了出来:“你认识它?”
雷春雨伸出手,让那虫子爬到自己手上,笑了笑,道:“我行走此地那么多年,若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岂不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玩意儿叫忙忙兵,是梅朵的本命蛊王。”
啥…… 芒果冰?
胡霁色突然觉得出现了幻觉,顿时一愣一愣的。
雷春雨解释道:“因为这小家伙自小就闲不住,总是忙忙碌碌,所以起了名字叫忙忙兵。”
江月白的神情瞬间就变得有些诡异。
他们其实一直打算对这雷春雨的种种奇怪之处都假装视而不见。
毕竟,雷家虽然低调,可是自家子弟搅和到这异族的事儿里来,多少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可这货一路抖落了太多信息,实在是让他们有些装不下去了……
胡霁色反应过来了,道:“梅朵是谁?”
雷春雨脸色一变,忽而把那芒甲给拂开了,好像并不愿意看见它。
他道:“这只就是这屋子里的芒甲蛊王。虽然是围家之地,可这种芒甲又岂是四处都有的?它变大了,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吃饱了罢了。”
吃饱了?吃什么?
既然是蛊王,那自然是吃蛊的……
想到刚才给小白缝线的时候,这虫子一直趴在不远处的柜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莫非就是因为知道这药包里有蛊,所以垂涎欲滴……
这个念头让胡霁色遍体生寒,她瞬间慌了神,连忙拉过小白的手来左看右看。
那个疤是刚缝好的,无论是从颜色和形状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可胡霁色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直在“砰砰砰”地跳,半晌没法消停下来。
最后,反而是小白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啦,没事儿的。那老虔婆就算下蛊,也绝不该是害命的玩意儿。她没这个胆子呢。”
胡霁色定了定神,心想小白说的有道理。
第六百一十三章 是一段旧怨
也就是说木村长不但翻了他们的东西,而且在东西还回来的时候,还在他们的东西里下了蛊。
胡霁色的神情变得非常阴郁,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生气了。
江月白看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去找那木村长单挑……
他连忙拉住了她,道:“她是个草鬼婆,你于此道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她有些什么手段,贸贸然上门去,怕要吃亏。”
胡霁色万分不甘心,但也知道他说的对。
她狠狠道:“我们用药的未必会输给她用蛊的。”
雷春雨对她的表现很是欣赏:“像你这种刚烈护夫的妇人,咱们中土倒是不多见。不过你们初来乍到,到处都不熟悉,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说着,那只芒甲此时又爬到了他身上,似乎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粗鲁举动。
他顺势把那只芒甲递给了江月白。
芒甲倒也很喜欢小白,小白还没有伸手来接,它就已经震翅用力一跳,跳到了他肩膀上蹲好了。
胡霁色惊了一下。
不过江月白看样子倒是没什么不妥,还伸手逗了逗那虫子。
江月白道:“我承了大人这个情。”
雷春雨有些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承了我的情,我还能指着你一个新科进士来还人情不成?罢,言归正传,那老虔婆道行高,你不若等到摇钱婆回来,多使些银子,请她出手。”
他现在又叫“摇钱婆”了。
雷春雨干脆让他们坐了下来,和他们讲了讲这客坝村的“内幕”。
这村子不小,人口约有个七八千,世代以女人为首领。
因为迁徙到了中土,而且是相当中心的区域,所以他们被迫做了很多改变。
但实际上,真正的围族人,世代以斗蛊为王。
现任村长阿依木,看着是老实巴交人畜无害,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中土的风土人情。但实际上,村里人心照不宣,也知道她是个极厉害的草鬼婆。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厉害的。在她的努力下,客坝村这一代的年轻人,会蛊术的是少之又少。美其名曰是为了在中土立足。
这么做或许也有些效果,毕竟这么一个擅长弄蛊的民族来到了中土,很难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雷春雨道:“问题就是她不许别人学,但她自己家的人却学得挺好。”
江月白想了想,道:“是了,她说这一代生蛊已经没有了。”
雷春雨啐了一声,道:“全在她那院子里罢了。不过她这终究不是正道。千防万防,没防住梅朵横空出世。她是此门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她母亲冒死教会的。”
之所以说要冒死,是因为在这客坝村,私下学蛊,很可能会在夜黑风高时被人拖出去杀死。
摇钱婆的母亲属于上一代,也是这一支围族为数不多的老草鬼婆之一。
虽然阿依木下了禁令,但以前那一批老草鬼婆,在村里的地位也还是非常崇高。
她虽然犯了忌讳,可因为她手段高超,村里人轻易也杀不得她们母女。
“那老虔婆自是容不得她们母女。十三年前此地有一场大乱,梅朵的母亲斗蛊输给了那老虔婆,蛊毁人亡。”
胡霁色给他续了茶,问道:“然后呢?”
雷春雨道:“那年梅朵才十八岁,躲在……朝廷下派到泰安的官员的马车上,连夜逃离了此地。经过五年卧薪尝胆,回来和那老虔婆一斗。”
胡霁色和江月白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仿佛当年那女子惊才绝艳的绝世风华,至今依然令他心驰神摇。
雷春雨道:“要说实力,她该和那老虔婆不相上下。只可惜,她年轻,到底不如那老虔婆老奸巨猾……”
胡霁色心头一跳:“输了?”
“两败俱伤。她灭了老虔婆的蛊王,可她自己的蛊王也折了。她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身子大损才白的。”
胡霁色喃喃道:“我以为蛊王没了,人也没了。”
前头不是说,她母亲就是这么没的吗?
雷春雨笑了笑,神色之间有些骄傲,道:“她当时下的是子母蛊,子蛊至今在老虔婆体内未解,得老虔婆自己供养。母蛊虽死,可她很快养出了新本命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