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背靠王爷好乘凉(317)
果然,那少年听了,立刻就要从台子上翻起来。
黄德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道:“哎可不敢乱动,你胸口上还扎着刀子呢……”
还没想好怎么又扶着他躺下去,旁边的胡霁色已经伸出一只手,用浸了麻药的帕子直接捂住他的口鼻,把他原路又捂了回去。
黄德来惊魂未定,道:“真,真是太直接了!”
胡霁色把那帕子留在了已经昏过去的少年脸上,道:“拔吧。”
“好嘞。”
黄德来医术不低,平时给人看病什么的,就算不紧绷,也必须端着点架子,这样就显得比较高深。
可这进了手术室,不但唠着嗑,说着闲话,还讲了几个笑话的,对他来讲绝对是初体验。
行针他据对是行家,但缝线他真没见过谁跟胡霁色似的做的那么好。
末了他还自己找了个理由,道:“姑娘家做针线活就是比较厉害。”
等把这少年身上的伤口都缝过了,已过去了约莫有个把时辰。
叔侄俩出了门,黄德来就伸了个懒腰。
谁知胡麦田还等在门口,一脸紧张地问:“怎么样?”
黄德来笑道:“都弄好了,估摸醒了就没事了。”
胡麦田有点不信:“真的?”
那满身是血地抬进来的啊,胸口还扎着刀呢……
胡霁色解释道:“没有伤到要害,师叔行针止血很厉害。”
黄德来连忙道:“那也是你缝的好,要不然的话光止血可没用。”
他俩互相吹捧了一会儿。
胡霁色突然想了起来:“姐,你等在这儿干啥,这夜可深了。”
“这人满身是血地抬进来,连四爷爷都惊动了。他刚刚亲自在这儿等着,我劝他先回去睡的。”
也是,若是村里来了个死人,确实有点恐怖。
黄德来连忙道:“我去他家给递个消息。”
胡霁色目送他离开,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胡麦田也劝回去睡觉了。
伤患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她以此为借口一直停留在小药房。
在天将明的时候,她在小药房睡了一觉醒了过来,去检查过最后一次病人没有发烧,然后就服下了早就准备好的药。
这事儿谁也不能让知道,干脆连自己身边的人一起骗。
……
外头响起了鸡鸣声,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外头走动的声音。
最先起床的人一般都是兰氏,她似乎在小药房门口徘徊了一阵子,然后轻轻推开门往里头瞅了瞅,见胡霁色还趴在床上睡,又关上门走了。
过了好久,胡霁色听到外头传来胡麦田的声音。
“霁色!霁色快醒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忍不住又往自己脸上抓了抓。
这风团已经开始发作了。
“姐,怎么了?”胡霁色道。
胡麦田在外头急道:“罗大人亲自来了,听说昨天晚上钦差大人突发疾病,城里那些大夫都疯了!”
胡霁色:“????”
不是,她没去给他下毒,他怎么自己就病了?!
那她这毒药不是白吃了?!
罗大人自己也在外头等,到了这会儿,他也急了,顾不得礼数自己也上前拍了拍门:“小胡大夫,黄大夫已经在这儿等着了,你也快点才是。”
过了一会儿,胡霁色哆哆嗦嗦来开了门。
胡麦田:“啊!!!”
别说罗大人了,就连胡霁色都被她给吓了一跳。
胡麦田惊吓完了就是焦虑,急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好好地,怎么脸上长了那么多风团子!”
闻言胡霁色就往屋里退了一步,把门虚掩上,只透过一个缝隙往外道:“罗大人,我这好像是长了麻风……”
罗大人吓傻了:“啥?!怎么说长就长呢?!是不是会过人的?”
胡霁色忍着身上奇痒无比,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道:“嗯,会过人的……”
所以是去不了了。
最终罗大人就只能带着黄德来走了一趟,毕竟胡霁色这病是会过人的,带进城去也没法给钦差大人看病。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要不起的关怀
等黄德来跟着罗大人进了城,胡霁色这肿得跟个猪头一样的脸就遭到了亲人的围观。
她说会传染,可好像也没人害怕,兰氏受惊之后也冷静下来,在桌子旁边好奇地望着她。
胡麦田又心疼又好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得就得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胡霁色有点不自在,伸手拿起放在小药房的小毯子把自己的头脸都包了起来:“你们能不能别围着我了,这病真的是要过人的。”
“你自己心里有谱吗?”胡麦田道。
胡霁色皱了皱眉。
这药啊,彻底代谢掉起码得小半个月。
她也可以自己吃药解毒,那三天左右就能好了,可这也太不像麻风了……
那她要怎么跟人解释她给自己吃药这种事?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当,胡霁色只好用毯子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包住,这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我正难受呢!回头我自己开点药,你们去给我熬了就行,现在就别堵在这儿了,憋气!”
胡麦田道:“要不要去屋里躺着?”
“不用,我就在这儿呆着就行,反正只要屋子不透风就好。”
小茂林突然道:“那要是开着门,姐姐裹着被子不就行了,反正也不透风。”
闻言胡麦田大喜:“茂林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你霁色姐姐啊,不仅仅是怕透风。”
小茂林天真地道:“那是怕什么?”
胡麦田哈哈大笑,道:“怕被人看见啊。”
胡霁色:“……”
行吧笑吧笑吧,都笑吧。
也是因为他们自家就是大夫,加上胡霁色一向医术出众,他们家的人压根就没把她那个麻风当成一回事。
甚至还能跟她开开玩笑,仿佛她只是长了一颗毁容痘。
胡霁色也是好气又好笑,自己蹲在小药房里,想了半天,这解药该吃呢,还是不该吃呢。
……
临中午的时候,胡麦田过来叫胡霁色:“霁色,你昨晚抬回来的那个人醒了,说是很不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
胡霁色自己心里知道不会传染,也没什么顾忌。
倒是兰氏不放心,给她做了一个帷帽,足垂到了胸口。
胡霁色心想戴着就戴着吧,这副尊容也免得吓到别人。
病人已经被移到了原来胡丰年睡的屋子,人也已经醒了,正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看。
忽而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身量未开,应该年岁还小。
初这么一看,他还真没认出来这姑娘是昨晚用巾子捂他脸的那个。
她走路很轻,身段称得上婀娜,带着少女特有的一股娇俏感。
昨晚那个女大夫,眼神很凌厉,很淡漠…… 仿佛见惯了生死,和眼前这个虽然看不清脸,但少女感十足的姑娘,还是 有些差距的。
“有没有发热?”她站得远远地道。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哆嗦了一下。
“还真是你啊……”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道。
胡霁色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在意,道:“像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晚上过去以后都会因为感染而发热。我昨晚给你用了抗生……用了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不过看你挺精神的,就算发烧应该也不严重吧。”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相当虚弱但勉强也称得上是有些邪气的笑容。
“昨天就是你用蒙汗药捂我的?”
他虽然病着,可自认自己的气场还是过得去的……
可看在胡霁色眼里,真是除了虚弱,还是虚弱。
胡霁色道:“不捂你怎么着?生拔还是生缝?如果你有这种特殊要求,下次若还要急救,我会注意的。”
“……”
看他似乎被噎傻了,胡霁色冷笑一声,小屁孩,还跟我来这套。
胡霁色走到炕边,到没有靠太近,隔着帷帽的面纱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你觉得……”她正要开始询问。
“小白。”他突然道。
胡霁色懵了一下:“谁?”
他又扯起那个虚弱的笑,道:“亲近的人都叫我小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可以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