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柳祭司启阵时有什么东西跑了进去也不一定……”
“砰!”
楚禹一拳击打下来,烈风掠着慕惊鸿的耳际落在软椅上。
身子一震,慕惊鸿随着软椅摔到了地上。
摔到的地方隐隐发疼,脸也有些发白。
楚禹冷冷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女子,眼神变幻无常,额头有青筋冒动。
这时只要有人再刺激一下,就要爆发。
慕惊鸿被摔在地上,没有人敢去扶。
挣扎了好几下,慕惊鸿才慢慢的爬起了身,捂着摔疼的侧腰处,脸色发白的站立,垂首。
“你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声音冷硬,语气却告诉了慕惊鸿,他对她的话是信半分的。
有半分就是她赢了。
她要让他夜不能寐,饭食难下咽。
寝食难安的折磨,也让他感受到一些痛苦。
“当时确实是那样的感觉,皇上信不信我也……”
“闭嘴!”
楚禹激动得脸色铁青,抓住了前襟,狰狞的盯着慕惊鸿。
顺着慕惊鸿的话,楚禹第一时间就怀疑了是端木樽月的鬼魂还飘荡在宫中,恰巧这一次九鼎布阵让那道鬼魂有了良机附在慕惊鸿的身上。
楚禹的视线落到慕惊鸿的身上,怎么瞧都觉得慕惊鸿就是端木樽月,那眼神变了又变,咬着一口腥血,冷声令道:“将啇王妃送出去。”
“是。”
郑公公连忙过来请慕惊鸿出去。
慕惊鸿抿着苍白的唇,随郑公公出殿,到了殿外,楚啇是第一个发现慕惊鸿的不对劲,神色不虞的上来轻扶过她,“怎么回事。”
郑公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皇上在殿中那样对慕惊鸿,郑公公现在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
慕惊鸿摇头:“我没事,只是被吓着了。”
郑公公松了口气。
“啇王妃在殿中吓着了,皇上让老奴送啇王妃出殿,皇上伤势有些严峻,就不见诸位大臣和王爷了,大家请回吧。”
往里走,看到那碎裂倒地的躺椅,恐怕明日就有不少流言四起了。
郑公公也是想要保住皇上和啇王妃的名声,刚才那番亲密的接触,已经是越线了。
想到皇上对啇王妃的质问,郑公公禁不住的瞧了眼楚啇的脸色。
那双锋锐的美眸此时正静静的看着郑公公,郑公公被看得浑身汗毛竖起,忙躬身:“老奴进殿照料皇上,诸位请随意。”
转身匆匆入殿。
楚啇的手搭在慕惊鸿的脉搏上,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神色深沉的看了下来。
“方才本王听到殿中传来声响,若是你再不出来,本王可就要为了王妃闯一次大殿了,”楚啇语气有些半真半假。
慕惊鸿撑着身,尽量不靠着他,轻声说:“王爷,皇上受伤了,今日的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啇王妃,皇上的伤势如何?此事到底是因为柳某的疏忽才造成的,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柳某就是赔上全族的性命也不足以弥补过错。”
柳疏狂很是关心帝王身体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皇上无大碍,只是气色有些不太乐观。”
何止不乐观,还想要杀了自己。
柳疏狂微松了口气,望过来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当时那情形,柳疏狂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他设的阵法威力多大,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也都清楚。
绝对不是刚才那个样子。
阵法被慕惊鸿无意间改动了!
柳疏狂深如夜的眸子微眯起来,盯在慕惊鸿的身上。
“如此,柳某就宽心了许多,”柳疏狂的视线投向楚啇,“今日事皆因柳某,还请啇王能够宽恕柳某的过失。”
“既是无心过失,本王岂会迁怒于柳祭司,内子受了惊吓,本王先告辞。”
说着,扶着慕惊鸿先走了。
柳疏狂目送二人离去,望向慕惊鸿的眼神十分的锐利。
就是顾太尉等官员也是深深看着离去的慕惊鸿,在内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慕惊鸿自己没注意到,可站在她身后的人却清楚的看到,在她的后背上沾了一些药渍,还有一点点的血迹。
说什么也没有发生,谁也不信。
顾太尉目光锐利的看向柳疏狂,声淡语轻的道:“柳祭司,皇上这次受了内伤,本来此事也是与你无关,但现在皇上也确实是因为你设下的阵法受的伤,责任还是在柳祭司身上。”
柳疏狂扬眉,这老狐狸想要将事情推给自己,好拿捏自己的把柄。
那日碰上面,他言语间提示自己为他效命,被自己拒绝了,现在找到机会,顾太尉怎么可能会放过。
恐怕等见了皇帝,还会在皇帝的面前说些自己坏话。
柳疏狂肃然道:“责任自然也是有柳某的一份,顾太尉也不必担心柳某会逃避责任。只是这件事也涉及到啇王妃,该怎么处理,还得等皇上的决定。”
闻言,顾太尉那黑沉的眼眸更加的森寒了,“柳祭司说得极是,此事事关皇上自己,也确实是该由皇上自己来做处置。”
江中书站在一边,并未参与进去,对慕惊鸿单独进殿又那副样子出来,心中有诸多的疑惑。
*
出宫前,江中书特地到后宫接见的延承殿见江相婵。
因得了皇上的宠幸,江相婵最近这几日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气色也比初入宫时好了许多,看到神彩奕奕的女儿,江中书也放心了许多。
唯一担心的是怕女儿在宫里防不胜防,中了小人招数。
虽然江家也算是跟顾家有一份姻亲在,可到底还是淡薄得很,顾太尉那样的人,对这种所谓的亲情是一点也不重视。
触及利益,亲兄弟都不会放过,更遑论是这样淡薄的姻亲关系。
江氏是继室,顾太尉并非江氏亲生,小江氏只是个庶女,嫁入顾家多年也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没生出儿子,前段时日更是频频惹事生非,害苦了她自己。
现在在顾家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内宅里又有杨氏把持,顾家嫡子也是个人中龙凤,在底下也担任着一些要职,更难得的是,顾家嫡子行事极为低调。
若说高调,也就是上回打了屠家嫡子了。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打,也实在叫人没有办法拿他如何,因为错在屠家。
看似鲁莽,却极为智慧。
以前自己还未提中书时就是站在顾家那边,可随着自己的晋升和女儿的入宫,两家的关系走势已经偏反了。
可以说,现在的江家已经真正站在顾家的对立面了。
处益前无亲情,江中书想到的很多。
事情可能会波及到女儿,特地的过来给女儿提个醒。
“父亲。”
坐在殿中好半响也没见江中书开口,江相婵就主动打破沉默。
江中书看着女儿,道:“皇上方才在御花园受伤了。”
“什么!”
江相婵吓得不轻,随即脸色就变得难看。
难道说父亲特地过来,皇上受伤是与江家有关吗?
看江相婵这反应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目光沉静落在她脸上,肃然道:“在这后宫中,你如今已经站在浪前,不得不争一口气。你贵为贵妃,现在又得圣宠掌后宫权柄,顾皇后必然不会服气,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为父能帮你的,也尽可能的帮上忙。”
“父亲,皇上的伤势……”
听到皇帝在御花园受伤,自家的父亲又突然跑到后宫来见自己,江相婵怎能不担心此事会与江家有关。
江中书淡若的道:“皇上受伤是柳祭司的阵法失误造成,皇上未宣他人入殿,为父也不知晓伤势如何。”
目光闪动,语气夹着几分古怪的道:“皇上唯独宣了啇王妃入内殿,知晓皇上伤情的,也唯有啇王妃了。”
江相婵听了很是讶异,“此事可是和啇王妃相关?”
慕惊鸿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敢伤皇帝!
江中书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遍,除了隐瞒当时皇帝自己走向阵法,该说的都说了。
观察着女儿的反应,见她柳眉紧蹙,也并没有表现出皇上与啇王妃有什么异样的样子。
难道只是因为太生气的原因?
江中书回想当时的情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江相婵不知江中书心中所想,又忙问:“柳祭司怎么会选啇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