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54)
他当然想娶宋青瑶,就是冲着宋青瑶身后的家产,他也要把这座金山抓牢。可宋青瑶明明早已委身于他,却一直不松口嫁他。
雷明远知道,宋青瑶还妄想着元阙,哪怕元阙已经娶妻,宋青瑶也没有放弃;哪怕自己手里握着宋青瑶的把柄,宋青瑶也还在妄想。
一时间,雷明远心烦意乱。
宋青瑶说,府里那个将军夫人有问题,并指了几个线索,让雷明远派人去查。但雷明远犹豫,现在将军府里有个夫人在,宋青瑶就没戏,若替她将夫人扳倒,宋青瑶的心就更高。
到时候,说不定宋青瑶利用完自己就一脚踹开。
一个七八岁小孩跑进茶馆,四周一看,望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雷明远,跑过来问:“你是雷老板吗?”
“是。”雷明远奇怪。
“你名字是什么?”小孩又问。
“雷明远。”
那小孩点点头,扔下一张纸条:“有人叫我给你的。”转眼就跑没影了。
纸条团得紧紧的,在小孩的脏手里捏过,黑乎乎的。展开一看,写着:东木茶庄,九爷。
看来他约的人,临时变卦了。
雷明远起身结账,转去东木茶庄。
东木茶庄亦在世科坊,此去转过两个街角便是。但茶庄与茶馆不同,一是卖茶叶之处,一是喝茶闲聊之处。这个点,茶庄已经歇业。
一到东木茶庄门口,挑着三盏红灯笼,算是年节的喜庆,果然店门已经落了。
雷明远轻轻叩了三下,出来个老苍头,伸出脑袋不耐烦地嚷嚷:“打烊了打烊了,客官明天来。”
“我来找九爷。”雷明远低声道。
老苍头打量他一下:“算了算了,看你出的价高,进来挑吧。”
雷明远转身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跟踪,这才闪身进了茶庄。茶庄的门板重又落上,只有红灯笼继续招摇。
街角,一张苍白的脸默默盯着,是顾回。
见雷明远进了茶庄,他故伎重施,飞上了屋檐,去寻东木茶庄的院子。
踏瓦而飞时,顾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特么的你这畜生最好这次是跟男人约,老子的眼睛都脏了,看了些啥玩意儿!
……
转眼已是第三日。
一顶小轿从将军府出来,几个穿得清鲜可人的丫鬟、和几位腰圆膀粗的小厮跟在轿边。后面还有两台大箱子,也由小厮们挑着,浩浩汤汤前行。
这阵仗,一看就是将军夫人出门。
街边的行人指指点点:“元大将军府上的轿子啊,轿子里定是那位美艳无双的将军夫人。”
“就是那位皇后义女哎。”
旁边一位俏丽的丫鬟显然心情好,笑道:“夫人去养生堂送元宵灯笼。”
“啧啧啧。”街边的行人更来劲了。
这讨论还有反馈,将军府的人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夫人最仁慈,全京城都在说夫人有心呢。”
“是啊,连元宵灯笼都亲自送,夫人对养生堂好不是做戏,是真心的呢。”
元大将军的夫人,给全京城的孤寡老人和流浪孩子带来了福利,让他们过了有生以来最有光彩的新年,这事儿在京城早就人尽皆知啦。
而且这些街坊,除夕那天还都看了将军府的免费焰火呢。
他们明年还想看啊,可不得多吹吹,将军夫人一高兴,年年放焰火。
轿子里的“夫人”却听得脸红。
他哪里是什么将军夫人,是扮了女装的凌云。一大早换上这女装,凌云脸红到脚跟。
夫人也太埋汰人了,给穿了这么艳的颜色,满头珠翠搞得凌云这颗脑袋也格外贵重,还一个劲儿夸好看,夸得凌云都不敢照镜子。
轿子外头,丫鬟和路人的讨论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他知道这些都是有心为之,因为这一路上,谁也不知道潜伏着什么人,他们何时会出动。
又行了一段路,队伍转入一条僻静的街巷。
甫一安静,凌云的心就提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要等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果然,前头转来“哎呀”一声。轿子一顿,似乎停了。
凌云掀开轿帘一角,望见一个老人家摔倒在地,旁边翻着篮子,洒了一地的新鲜蔬菜瓜果。
大冬天的京城,穿得如此朴素的老人,又是过年时节,你上哪里去买这么新鲜的瓜果?演戏不精致啊。
凌云心里一阵激动。来了,终于来了!
将轿帘放下,压了嗓子道:“停轿,把老人家扶起来。”出门前被夫人训练过了,学女人说话还真听不出破绽。
轿子停住,丫鬟没有上前,一个小厮上前要去搀扶……
突然那倒在地上的老人一扬手,扔出一个圆球。那圆球炸裂开,弥漫出一团浓烟,瞬间将四周笼罩。
丫鬟和小厮都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鼻涕一起落下。浓烟中,有人喊着“保护夫人……咳咳……保护夫人。”
片刻,浓烟散尽,众人扑向轿子:“夫人——夫人——”
轿子里空空如也,“夫人”没了。
……
将军府里,元阙与贝安歌都在嘉丰苑,二人正焦急地等待消息。
贝安歌很不安,轻声问:“凌云不会有事吧?”
元阙拍拍她,安慰:“不会有事,他们会把凌云劫到广缘酒楼,那酒楼是我们的地盘,早已埋伏重重。这些人跑不了。”
一名黑衣人疾驰而来:“队伍在庙前巷遇劫,凌云已被劫走。”
果然消息不假,有人要劫将军夫人。
贝安歌突然一阵后怕,担心地望向元阙。
元阙脸色却冷峻,看不出紧张,只问:“其他随行之人呢?”
“对方似乎不想大动干戈,没有出手,只是出动了烟弹。其他人没有受伤。”
元阙点点头:“劫往何方?”
黑衣人回:“王励武带四人跟随而去,目前看是广缘酒楼方向。”
贝安歌稍稍定心。果然是去了广缘酒楼。
她也是早上才知道凌云要冒充自己去诱敌,从内心上说,她当然不忍,虽说凌云武功高强,却毕竟还是个大半孩子,万一有差池,她心里怎么过得去。
可元阙却说,此事并非只和“将军夫人”有关。
劫“将军夫人”的背后,是胭脂令在南密国令人不安的扩张。而凌云身为南密镇国大将军的副卫,亦是南密将士,危难时刻,自有迎难而上的责任。
贝安歌忧心忡忡,想到了那个梦境。
元阙啊,你对南密国赤胆忠心,可这南密贵族的每一个人,都会如密帝和太子那般对你吗?
那个没有脸的贵族女子,到底是谁?
贝安歌转头望着元阙,见他素来冷漠无情的脸上也显出忧心之色,想起除夕那夜,元阙说凌云的那番话。
元阙他待凌云如亲生弟兄一般爱护。
贝安歌起身,牵住元阙的手:“夫君,我们去校场。”
这回,反而是向来果断的元阙犹豫了。
贝安歌笑着安慰:“在这儿也是等消息,叫他们有消息直接去校场回。”
元阙瞧出来了,这回夫人比他冷静啊。
校场上那面铜锣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泽。知道是夫人要练武,下人们早已将取出的枣核一颗颗洗得干干净净,又在太阳下晒过。
这两日在元阙的提点下,贝安歌的马鞭招式和吐枣核功夫都是进步飞快。
先是练习了三组喷吐枣核,颗颗击在铜锣中心,余音也比先前嘹亮。元阙还用手指弹射,让她听声音找感觉比对。
练完三组,又复习了一套鞭法。
贝安歌一套练完,欣喜起来:“夫君,今天我耍完一套鞭法,居然不累。昨天我还累得跟小狗似的直喘呢。”
小狗似的直喘。这形容,终于让元阙有了笑意。
“那鞭法是我根据你眼下的气息理的,练这鞭法的同时,也可以调理气息,双管齐下,有事半功倍之效。”
贝安歌又是一脸崇拜:“夫君可真厉害啊!怪不得能教出凌云那样武功高强的徒弟。”
呸!贝安歌说完就后悔了。这时候提什么凌云啊。
果然,听到凌云,元阙刚刚泛起的一点儿笑意又没了。
他又开始为凌云担心了。
贝安歌走上前,伸出小手抚平他的眉间:“夫君不要发愁,别忘了我是天选之女。我能预感到,凌云一定为化险为夷,夫君也一定能平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