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48)
突然觉得,自己若能把“小三”留给自己的那点儿功夫好好练练,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派点用场?
“把那花瓶拿来,放窗户边上。再给我……”
药渣一时也没有,瓜子壳太不严肃,茶叶梗又细软。贝安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她看过的那本著名武侠小说。
那个关在鳄鱼潭里的裘千尺,四肢尽废,正是靠着口吐枣核击退鳄鱼,苟且活了下来。
“再给我拿一碗枣。”
丫鬟们顿时忙开了,夫人要吃——哦不,夫人要吐枣!
……
京城郊外一间不起眼的园子,没有门楣,没有匾额,青砖围墙围出一方幽静天地,人迹罕至。
园中水榭旁,一位青年男子身着紫色锦袍,拈着鱼食往水里投。冻了一个冬天,终于融了冰雪的水池里,锦鲤们争相游来,你争我夺地抢着鱼食,嘴巴一张一合。
神仙鱼,争食时也一样贪婪。
元阙站在水榭另一角,也看着鱼,却无心投食。右手下意识地抚着破云刀的刀柄,一下又一下。
郎英依旧一身白袍,少年俊美,斜倚在水榭栏杆上,凤目挑起,望着元阙。
“破云刀很久不噬人血,渴得很了吧?”郎英笑问。
“她与世无争,又手无缚鸡之力,胭脂令追缉她干嘛?”元阙终于出声,语气阴沉,眼神中出现了久违的暴戾。
还是郎英懂他。
死神大人的刀,好久不饮人血,渴了。
郎英一只脚翘在扶栏椅子上,手托着腮:“因为小三消失得奇怪,因为将军夫人来历不明。”
喂鱼的那位紫袍青年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生得一副清雅的好相貌,举手投足十分优雅,气质也是温润和煦,与元阙的暴戾、郎英的不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青年,正是南密国太子、刘慎。
他笑道:“胭脂令派了个重量级杀手,想陷元将军于不忠不义,谁知石沉大海、有去无回。换本殿是那幕后主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免要怀疑是不是那个杀手一见我们元大将军相貌堂堂、英勇无敌,就此留下当了将军夫人。”
元阙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倒是郎英笑得坏坏的:“又有谁能想到,我们元大将军的新婚之夜,还有本令主也在现场呢?可怜的元大将军,春宵一刻,是对着新娘的尸首过的。”
元阙横了他一眼:“你该知道我夫人并非细作。”
郎英正色:“严格来说,我只知嫂夫人没有武功、不可能杀害曲旋儿。但小三究竟去了哪里,也并非元将军的夺舍之说可以解释。”
的确,元阙与贝安歌朝夕相处,亲眼见过她迥异于南密女子的言行举止,所以才能相信夺舍之言。但太子刘慎和郎英皆未亲见,又如何能完全相信。
不过,郎英也还有话:“但若非夺舍,亦无法解释洞房里的变故。尤其是嫂夫人的来历。玉枢令查过所有江南的学堂和医馆,没有一个姓贝的先生,也没有年龄符合的女医士。我与嫂夫人交谈过,她颇有见识,不似小户人家。”
太子刘慎缓缓开口:“只要不是北幽国的人,一切都好说……”
元阙心中一凛,知道太子终究会猜到北幽国。
“布防图就在我身边,她唾手可得,但从未下手。非但没有下手,就连问一句、关心地看一眼,都没有。”
刘慎笑了:“看出来了。不管这位将军夫人是何来历,倒是让元将军入了心了。”
元阙居然没有脸红。反而扬了扬眉,转眼望向水池:“我也不能只会杀人打仗啊。”
“真想见见元夫人。”刘慎笑得和煦。
元阙很自信:“可以。听她说说大华国的见闻,你们也会惊讶的。”
“前提是,先躲过这三天。”郎英提醒。
元阙自信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三天……这胭脂令到底是何方神秘组织,为何至今没有露出半点儿马脚?”
刘慎终于不再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变得冷峻起来。
“快了,郎令主的下属已经在京城发现一处可疑地点,或许是胭脂令的联络之处。”
“哪里?”元阙不禁问。
郎英嘴角泛起玩世不恭的微笑:“广缘酒楼。”
“广缘酒楼?”元阙惊住。京城这些王公贵族、朝廷重臣,哪个不知广缘酒楼,哪个没去光顾过几个小院,就是元阙自己也去过好几次。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广缘酒楼还是……
元阙望向刘慎:“这酒楼的背后,不是太子吗?”
刘慎幽幽道:“我听说时,比你现在还惊讶。就算京城无人知道这酒楼是我的产业,但胭脂令未必不知道,联络点设到广缘酒楼,这是对我的挑衅啊。”
元阙摇摇头:“未必是挑衅。在战场上,这一招叫‘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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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灯下黑……
刘慎沉吟片刻, 微微点头。明灯看似照耀,实则灯下会有一片阴影,这阴影往往被人忽视,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如此。
元阙眉头紧锁, 道:“郎英你不觉得此事蹊跷?”
“是蹊跷。从胭脂令在你婚礼上出手开始,一切都变得格外蹊跷。”
郎英起身, 走到元阙身边:“你我辅佐太子,乃暗中奉了圣命,便是朝中最有权势的重臣, 也不知道这层关系。表面看来,你我就算不是□□,却也不是皇后党, 胭脂令对曲旋儿下手, 想借机加深你与皇后的嫌隙, 总觉得理由太过牵强。”
“胭脂令即便怀疑小三叛变,也只须在你嫂夫人出门时, 派人远远看着, 一瞧长相, 便知不是小三。何苦要出动二级令缉拿?”
在胭脂令中,一切都以数字排序。
细作按能力排,令主为首, 往下则是小二、小三、小四……至小九,是顶尖人物,其余皆为令从,各有协手带领。
任务也按主次排,最紧急的是特级令, 往下一级令、二级令……依次排序。
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特级令,而小三刺杀曲旋儿动用的是一级令。元阙何其荣幸,一人之力,承担一二两级重令,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郎英细细咀嚼元阙之言时,刘慎缓步走了过来。
“或许,胭脂令之意,就在将军夫人,而不在她是小三或小四?”
元阙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太子殿下说中了我心里疑惑之处。三年前,姑苏宋家那场劫掠,就已经十分蹊跷……”
郎英也敛容:“元将军倒是提醒了我,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入手。胭脂令去调查曲家,我们玉枢令可以调查宋家。他们目前重头在缉拿将军夫人,或许宋家那边会有机可趁。”
元阙想起宋家之惨,眼中寒芒闪动:“宋家好歹江南首富,家中养着一批护卫死侍,盗寇如入无人之境,杀到那番惨况,没有内应我不信。宋家的产业,目前由我的人在打理,回头我修书一封,郎令主手下可直接去找我元府的人,从宋家那些族兄族弟入手,谁对宋家产业最为虎视眈眈、最是横加阻挠,谁就最是可疑。”
刘慎垂着眼帘,脸色平静宛若老僧入定一般,沉吟半晌,终于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郎英派玉枢令暗探前往江南,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京城这边……三日后不是要在广缘酒楼交人?本殿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敢来本殿的灯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被黑。”
元阙先是微微点头,忽尔又一惊:“太子殿下,我夫人寻常妇人一个,断不能让她以身试险!”
刘慎表情古怪,望向郎英。郎英已经哈哈笑了起来。
“没想到京城小孩的恶梦、我们的元大将军,也有这般铁汉柔情的一面,真是说出去,谁信啊!”
“本殿信。”刘慎忍着笑意,“虽还未见过将军夫人,传说却听了不少。在姑姑的生辰宴上,咱们元大将军已经粘在夫人身上了。”
“哪来的谣言……”元阙有点窘。
“姑姑亲口说的。你说是不是谣言?”刘慎斜睨着他,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元阙不安地抚着破云刀:“没想到长公主也如此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