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容有些憔悴,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从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暗沉沉的死气。
她幽幽黑眸看向卫韫:“太子殿下,可愿与我做这个交易?”
你借我人手助我回到北燕,而我为你寻找白凝散。
卫韫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半响。
“你觉得,我还可以信任你吗?”
之前在漠土的种种,娇容的所作所为,已然将他们本来良好的关系,一举跌至了冰点。
这几日以来,彼此间很微妙。
这种微妙很明显,他们已然称不上朋友。
娇容笑了笑,“如今太子殿下还有别人可以信任吗?”
说罢,她看向叶朝歌,“你信我吗?”
“恩,我信你。”叶朝歌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闻言,娇容紧绷的神色微松,再笑之时,眼底逐渐漫上了点点的笑意,“一如当年?”
“一如当年。”叶朝歌也对她笑。
“你需要多少?”卫韫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道。
娇容一听这话,便知他答应了,想想也是,叶朝歌一如当年的信任她,他们夫妻素来是妇唱夫随,卫韫又怎会与叶朝歌唱反调。
当天晚上,娇容便带着卫韫给她的暗卫走了。
离开前,她特来找过叶朝歌,两人在外面单独聊了近半个时辰,叶朝歌方才回来。
“她跟你说了什么?”
卫韫挑眉问她。
叶朝歌神秘一笑,戏谑道:“女儿家的心事你确定你想听?”
闻言,卫韫皱了皱眉,“只是这些?”
“不然你觉得她还能同我说什么?”叶朝歌反问。
卫韫没有再说话。
叶朝歌主动偎进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娇容这个人,说她冷情,却比谁都重情,这情之一字,于女子而言,有时是好事,但有事,却也是坏事。”
叹了口气,跟着又道:“娇容也是个可怜的,先是钟情于兄长,为了能在北燕获得话语权,保护她想守护的人,抛开女子的一切,投入军营,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平平无奇的公主,被北燕的先帝封为护国公主,手握兵权。”
“有人说,有了权势,人都会变得不一样,是,娇容也的确变了,但她在有了权势之后,却变得更有胸襟气度,于兄长,她最终选择了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一切。”
叶朝歌将头搁在卫韫的肩膀上,“按理说,这样的姑娘,上天该是垂怜的,可现实却是让她遇到了一个不轨的小人,最终失去了一切,且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感觉,对她不太公平。”
卫韫一直静静的听着,待她说完,方才开口:“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
(本章完)
第1217章 :发作
在老乞丐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动身回京。
大门口,傻蛋拽着红尘的衣服不撒手,憨傻的脸上盈满了不舍得。
被老乞丐和陈嫂子拉着,红尘这才得以脱身。
望着要哭了的傻蛋,不禁有些心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等姐姐有时间再来看你好不好?”
傻蛋天生就缺一弦,很好哄。
告别了老乞丐他们新组成的一家三口,众人轻车简行,一路往京都而去。
行至半路,与前来接应的叶辞柏碰上了头。
叶朝歌从车里出来,望着这熟悉的一幕,眼前有些恍然。
她记得,在她刚被叶家接回来的路上,同样也是傍晚,在客栈门口,灯光下,那一抹高大身影。
时隔数年,当年的一幕,至今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这几日,她经常会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妹妹!”
叶辞柏温暖熟悉的怀抱,拉回了叶朝歌恍惚的心神。
“哥,我回来了。”
那年,那日,那个傍晚,那个少年儿郎,今生的初见,她就想说一句:“哥哥,我回来了。”
久违的话语,在时隔多年后的今日,终于被她说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泪目,他用力的抱着失而复得妹妹,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客栈里。
房间中,兄妹相对而坐,卫韫识趣借口处理别事,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妹。
“你没事吧?”
叶朝歌微微一笑,展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样吗?”
叶辞柏上下将妹妹打量了一番,确定与之前并未有什么两样,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外祖和母亲担心坏了,你呀,以后可莫要再拿自己冒险了。”
叶辞柏握上妹妹的手,“对我们来说,没有人比你来的重要。”
叶朝歌反握住兄长的手,“对不起,让哥哥担心了。”
“小丫头,怎么回来了反倒与我客气了起来。”叶辞柏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叶朝歌皱了皱眉,嬉笑道:“就当我是近乡情怯吧。”
晚饭,众人围坐在一起。
妹妹平安归来,叶辞柏很高兴,张罗着要喝一杯庆祝,且非要拉着卫韫一起喝。
“我就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庆祝?
让他如何庆祝?
卫韫拧着眉,显然对此很有抵触。
叶朝歌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让他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叶朝歌的顾虑,卫韫一清二楚,在与叶辞柏碰头之前,她便请求过她,中毒一事莫要声张,暂且不让叶辞柏知晓。
对此,卫韫是不愿意的,只是他向来对她心软,在被叶朝歌痴缠了两日,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虽然清楚叶辞柏是单纯的高兴妹妹回来,并找不到叶朝歌中毒一事,可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卫韫觉得十分的碍眼。
可他到底不舍得违逆她。
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好不容易忍到了饭毕,卫韫第一时间拉着叶朝歌回了房,再不走,他怕自己便会忍不下去。
叶辞柏的酒量不错,也向来克制,但妹妹平安归来,太过于激动便让自己放纵了一回了,喝到舌头打结,眼前迷糊。
坐在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挠挠头,大着舌头说:“我怎么感觉卫韫的脸色很难看啊?”
一旁的南风和红尘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二人相继在心里叹气。
无知是福啊。
另一边,卫韫拉着叶朝歌回房,刚进门,他便用力的将她抱住,隔着自己的手,将她抵在门板上。
紧跟着,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至。
叶朝歌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
卫韫吻的很用力很用力,动作间带着粗暴。
深深的纠缠着她,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浇灭他喷薄而出的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卫韫才勉强压制出翻涌的情绪,轻轻的将她放开,手指抚上她微肿的嘴唇,嗓音沙哑:“疼吗?”
叶朝歌摇摇头,“不疼。”
卫韫怜惜的在上面轻轻的亲了亲,继而抱紧她,“抱歉,弄疼你了。”
她的唇被他亲的充血,怎么可能不疼。
叶朝歌靠在他的怀里,“真的不疼。”
仿若怕他不信,她一再重申,自己真的不疼。
每每听到这话,他只是回以一个微笑,并未多言。
房中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凝滞。
他的沉默,让叶朝歌有种无力之感。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为他做什么。
在这样的气氛中,时间一点点的流淌。
卫韫望着不停在搅手指头的叶朝歌,妥协般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
“恩。”
夜渐渐深了。
叶朝歌躺在卫韫的怀里,没有任何的睡意。
黑暗中,她静静的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突然,腹中如万千蚂蚁啃咬一般,巨疼慢慢展开。
叶朝歌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很快,她的额头上便沁满了汗珠,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颤抖,无边的巨疼好似要将她湮没一般。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紧牙关,保留着一丝理智,不让自己喊出口。
黑暗中,卫韫缓缓睁开眼睛,发怒般坐起来,“你宁愿如此,也不愿叫醒我,叶朝歌,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夫婿?”
叶朝歌此时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卫韫泄气了,快速的下去点起灯,眼前的一幕险些让他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