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鲜血的刺激下,原本慌乱的思绪逐渐冷却了下来,那颗愤怒悲愤的心也逐渐得以平复。
如今计志远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如何脱离困境,又该如何通知远在大越的几位朋友。
按照计志远离去前说的话,以及他后面禁锢她的自由,很明显,对于宁缺在大越要对叶朝歌动手一事,他和新皇会冷眼旁观。
依着她对卫韫他们的了解,如此一来,宁缺必死无疑,而新皇和计志远如此便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便除掉隐患,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这些都是在宁缺失败的情况下。
不,即便他成功了,最终结果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叶朝歌……
那个聪明的女人……
不管是叶朝歌,还是宁缺,这件事她必须要阻止,决不能让新皇和计志远得逞。
可是,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
计志远能有这么大的动作,势必有新皇的支持,而且,刚才的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公主府的人好似都死了一般,一个人也不曾过来,要么充耳不闻,要么和她一样,沦为阶下之囚!
身处这般境地,她又该怎么办?
……
北燕的腥风血雨,娇容落难,宁缺暗中算计,此时已然回到东宫的卫韫和叶朝歌对此皆毫不知情。
大长公主帮忙看着三个小的数日,他们当爹娘的却跑出去逍遥快活,叶朝歌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这趟去温山她很是欢喜,可到底是心虚的,尤其是面对大长公主,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眼睛更是不敢看对方。
大长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窘迫的叶朝歌,深觉有意思,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便托着下颌佯作沉默。
叶朝歌更没了底,像个干了坏事的小娃娃一般,绞着手指头惴惴不安至极。
还是卫韫看不下去了,心疼娇妻,出声道:“姑母,你吓到她了。”
大长公主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这什么也没做,何来吓到你媳妇?”
说的她好像将他媳妇怎么着了似的。
好在她也没有再继续僵持着,说道:“行了行了,你也不必如此,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是出去走走,多大点事。”
末了又悠悠添了一句:“再说了,我也不敢怪你,这还没怎么着呢,他便护上了,我要真把你怎么着了,我这个护短的侄儿还不得吃了我这个姑母啊!”
卫韫无奈扶额,“姑母!”
“行,我不说了,孩子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大长公主一边起身,一边又道:“哎呦喂,都说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出来多日,我还真是想我的公主府了。”
“说来,这还是拜你们所赐,让本宫深深的体会到了想家的感觉。”
叶朝歌顿时面红耳赤,头低的更低了,“姑母,是我们不好,让您费心了。”
得了这么一句话,大长公主心里舒坦了,“好了,你们刚回来休息休息吧,我回了。”
送走了大长公主,叶朝歌狠狠的舒了口气,瞪了眼身边的卫韫,掉头便走人。
被扔在原地的卫韫,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急忙追了过去。
回绮歆楼的路上,卫韫哄了叶朝歌一路,这才勉强将人哄好。
人虽是哄好了,但也被约法三章,以后若再有这种突然事件,必有他好果子吃。
回来后的第二日,卫韫便结束休沐去上朝了。
一入冬,各地便呈上灾情,自然而然的便忙碌了起来。
许是心里愧疚,叶朝歌回来后便哪里也没去,安心的待在家里陪着三个儿女。
直到没有那么自责了后,方才去叶府探望墨慈和她的小侄儿。
在生产的一个月后,墨慈便出了月子,有红尘的方子调养,身子很快便得到了恢复,整个人稍显圆润,气色极好。
叶辞柏和墨慈儿子的名字,是由祁继仁做主取的,大名叶轻尘,乳名重哥儿。
只因重哥儿很壮实,体格重实,故而取名重哥儿。
至于大名……
说来祁继仁很难得文艺了一把,在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后,便有了叶轻尘这个名字。
墨慈很是喜欢,倒是叶辞柏很不满,嘀嘀咕咕的觉得这是女孩儿的名字,他叶辞柏的儿子,就应该取个大气磅礴的名字,方能配得上。
他的反对皆被墨慈一一否决,就这么地敲定了。
数日不见,重哥儿好像又重了,叶朝歌抱了一会儿便有些胳膊酸了,交给奶娘,问墨慈,“你们平日里都喂他什么啊,这重量都快赶上我家大球小球两个人的重量了。”
“能喂什么啊,他现在除了母乳和能吃一些米糊糊之外,什么也吃不了。”墨慈望着自己胖乎乎的儿子,眼底一派温柔。
“对了,你和殿下去温山此行如何?”想到什么,墨慈如是问小姑子。
“挺好的,有时间你们也去,这个时节泡个温泉很舒服。”
说到这个,叶朝歌想起件事来,在温山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宸亲王府的别院里,且先斩后奏,于情于理都该同王妃说一声。
难怪最近这几日她老觉得有什么事忘了,今儿个提起来这才想起来。
想着,便暗暗琢磨着找个时间去王府走一趟,正好也看看王妃和小世子。
……
(本章完)
第1176章 :远香近臭
“我们?”
墨慈笑笑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是不知道你哥现在有多忙,我都忘记上次与他一道用膳是什么时候了,去泡温泉?算了吧。”
叶朝歌一顿,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我哥最近这么忙吗?”
“是啊,这不,昨儿个又出门了,我和他开玩笑,估计再这么下去,重哥儿都该不认识他这个爹了。”
墨慈轻轻叹息,又道:“忙点也好,他总要独立。”
闻言,叶朝歌笑了,打趣道:“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在跟我抱怨,让我从中调解呢。”
墨慈也笑了,“我可没有忘记你是我的小姑子,这自古以来啊,小姑子就没有向着嫂子不向着亲哥的说法,这点事我还是识趣的。”
“啧啧,你我虽是姑嫂,可在这之前却是好友,你和我哥,我谁也不向着,我只向着理。”
墨慈嗔了她一眼,“就你有理,我说不过你成了吧。”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重哥儿好似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不甘的叫唤,得到注意力,方才消停下来。
一开始叶朝歌也没多想,直到连着几次如此后,便笑了,捏了捏重哥儿胖嘟嘟的小脸,“你这小子倒是鬼精儿,这么点便知道博得关注,不得了啊,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比你爹精明呢。”
叶朝歌摩挲着下颌唔了两声,得出如此结论:“随你娘,鬼精!”
旁边的墨慈:“……”
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对了。”逗了一会儿重哥儿,叶朝歌想到什么,问墨慈,“娴儿最近可有来过书信?”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墨慈一拍脑门,“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还真是,瞧我,差点把重事给忘了。”
“恩?”
墨慈让奶娘将重哥儿抱下去,方才道:“前两天娴儿给我来过书信,我让轻语找出来给你看看。”
很快,轻语便将书信取了过来。
看完后,叶朝歌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她和苏子慕成亲不到一载,着什么急?莫不是她的公婆催促她了?”
田娴儿来的信中说她一直没有喜讯,害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毛病,在那边也找过大夫看了,大夫只说让她调养。
字里行间透着她的害怕和恐慌。
墨慈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是她自己着急了。”
因为她也经历过。
当初在怀上重哥儿之前,也有过和田娴儿类似的经历,所以,对于娴儿的恐慌和害怕,她多少也是能理解的。
尤其苏子慕和叶辞柏在某些地方相似,皆是家中独苗苗。
那种着急感觉,不曾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得到。
“可这种事哪里是着急便能着急来的啊,难道她不知,越是着急越是不如意吗?”叶朝歌不禁也跟着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可真正能看开的有几人?”墨慈苦笑一声,“当初我不也一样没有看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