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个计划不得不暂时搁下。
叶朝歌深知这是无奈的意外,幸而之前并不曾同墨慈说,否则,岂不是给了她希望,又亲手让她失望吗?
北燕再起内乱,于旁人来说,皆当做热闹听,甚至为北燕的多事幸灾乐祸,但有个人,却一直在担心和不安着。
不是别人,正是华容。
“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卫安宽慰道。
华容苦笑一声,“希望吧。”
见状,卫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他们都清楚,所谓的不会有事,针对的只是北燕,而非个人。
不久前,北燕传来确切的消息,原太子无德,难堪重任,以皇室宗亲做主,罢黜宁缺的太子之位,立九皇子为太子,不日登基为帝。
当初宁缺能力排众人,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被老北燕皇帝立为太子,其自身必然是有优势。
这种优势在当初是支撑他往上爬的依仗,而一朝跌落,这种优势便成了他翻牌的稻草。
唾手可得的皇位被人给截了胡,宁缺怎会甘心?
从九皇子不日登基为帝的消息传来时,北燕的内战再起,是意料之中。
宁缺起兵造反,打着他是名正言顺储君的旗号。
而不管最后是宁缺赢了,还是九皇子赢了,亦或是其他的皇子得力,折损是在所难免的。
可不论是谁,都是华容的皇兄,尽管这个皇兄与她并不亲近,但血脉相连是如何都是割不断的。
面对如此,卫安很清楚,什么样的宽慰都是苍白的。
只是,让他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难受,他是如何也是开心不起来的。
“北燕的内战从你父皇不曾留下遗诏驾崩开始便注定了的,不要想太多,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非我们能左右的,让他们自己闹吧。”
华容闭了闭眼,“你说,那个位子就那么好吗?”
“自古以来权利最能蛊惑人心。”
“你呢?”
卫安笑笑,“每个人所求的不同,想要的也不同。”
华容微怔。
是啊,人和人不同。
深呼吸口气,“你说得对,我左右不了,也改变不了。”
不想了,想了也没用。
卫安说得对,北燕的这个乱局,很早之前便注定了的,躲不开逃不掉,就算宁缺顺理成章的登基,只要人的野心在,争斗便会一直在。
“我们午膳吃什么?”
见她这么快便想开了,卫安有些意外,但却是乐得所见的,握上她的手,“你想吃什么咱们便吃什么。”
“我……”
华容的话还未说完,下人便来报,一位自称为叶府王嬷嬷的人求见王妃。
门房的人禀报的同时,奉上王嬷嬷的身份铭牌。
华容与卫安相视一眼,“请她进来。”
王嬷嬷的身份,他二人皆清楚。
虽是叶府的嬷嬷,但也是收…容所的管事。
不一会,王嬷嬷便跟着王府的下人过来了。
“老奴拜见王爷,王妃。”
“嬷嬷起来吧。”华容让身边的人把她扶起来,“你过来是……”
王嬷嬷将带过来的盒子打开,“老奴今日过来是受人所托,来给王妃送些东西。”
“这是……”华容看着盒子里的绣花鞋,颇为不解。
“是于老太做的,给您做的。”王嬷嬷笑着说。
闻言,华容惊讶。
“给,给我?”
“是啊,感谢王妃以德报怨,为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
华容瞠目,“她……知道了?”
“是的,老奴与她说了。”
“不是说不说的吗?”
“王妃,您心善做好事自是要说的,老奴也知道王妃不计较这些,可总归是要让于家人知道,他们的恩人到底是谁。”
至于说了之后如何做,那便是她不能决定的。
就比如,于老太亲手做的这双鞋。
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每一针都代表着她的感念和感谢,以及感恩。
收到于老太的绣花鞋,华容一扫之前的阴霾,送走了王嬷嬷后,便拿过鞋,爱不释手的抚着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真好看……”
其实要说好看,真称不上什么好看,但是,心意却是让人感动的。
“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会说。”早在之前,她便与朝歌说过,这事不必告诉于家人,只是没有想到……
卫安覆上她的肩,“以真心换真心,虽然需要时间,但总会换得真心的。”
华容眉眼弯弯,仰头看他:“你说的对,我真心待人,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接纳我,最关键的是,我心里舒坦。”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舒坦过。
当初帮助于老太一家,所求的是无愧自己,于老太对她的排斥,她也理解,从她决定帮助他们的那一刻,便不曾想过能从中图什么,更不曾想过借此收买人心。
因为她知道,人心是收买不了的,即便能收买,那也只是一时的。
而王嬷嬷送来的这双绣花鞋,让她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开心。
哪怕只是一双不值钱的鞋子。
……
宁缺起兵,与九皇子拉开了皇位争夺战。
北燕内战一触即发,不过几日,便打响了。
而大越的边关加强防卫,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样紧张的氛围,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大越的老百姓,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虽然他们不是小鬼,宁缺和九皇子也不是神仙。
但殃及池鱼也并非不可能。
在这样的气氛中,恩雪发动了。
消息送来时,叶朝歌正在准备田娴儿的添妆。
说起田娴儿,在见过苏子慕的父母后便一改之前的忐忑难安,安心在府中待嫁。
用她的话说,她现在是悬着的一颗心,彻底的落到了实处。
“小姐,方才伯恩侯府传出消息,世子妃发动了。”
……
(本章完)
第1099章 :女中注定的女劫
“啊——”
伯恩侯府的后院,女人的喊叫一声高过一声。
近乎于惨叫的痛呼,让人揪心。
“娘,怎么办,恩雪还没生出来。”
满面焦急的俊朗男儿,两手紧张的握前,手心里都是汗。
“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啊。”
郑芸嘴上说着别担心,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担心。
从发动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可恩雪还没有生出来!
女人生产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这才哪到哪儿,但恩雪情况与旁的女人不同,大夫也说了,生的时间越长,对母体和孩子便越不好。
天儿逐渐变暗。
产房中的喊叫在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弱,而外头的人,心都是提起来的。
陆恒焦虑的在院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紧的皱着,整个人越发的不安。
里面的人是他的妻,是他珍爱的女人啊。
“啊——”
一声拉长的痛呼过后,产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陆恒脚下一顿,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到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对着里面喊:“恩雪恩雪,恩雪怎么样了,恩雪……”
郑芸见此,连忙让人将他拉回来。
“娘?”
“你别捣乱,交给稳婆。”郑芸面色沉重,手中的帕子被她用力的攥着,便是再好的绸缎也掩不住残留的褶皱。
产房里长时间没有传出恩雪的叫声,郑芸也有些站不住了,让人看着陆恒,自行近前:“程稳婆,世子妃怎么样了?”
吱嘎——
房门打开,一婆子走了出来,“回禀侯夫人,世子妃力竭晕了过去,目前来看情况安好,请侯夫人和世子宽心。”
闻言,郑芸呼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听到了?你媳妇没事,你给我稳当点,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得了稳婆的准话,郑芸稍稍宽心了不少,退回去,对儿子低喝道。
陆恒嘴里应着,但面上的担忧和焦虑却是半点也不少,眼睛不错的望着产房,里面浓浓的紧张。
如若不是被下人拦着,恐怕人早就跑进去了。
郑芸将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的叹息。
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想着,郑芸忍不住的苦笑了一声。
当初,儿子非叶思姝那个贱人不娶,甚至为了那个贱人自毁前程,连将他养育大的父母都能为了那个贱人说抛弃便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