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乐瑶的去世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但我一直觉得,给他点时间,早晚会想通,毕竟,他是那般一个性子,直到刚才,我发现我错了……”
叶辞柏长长的呼了口气,心头沉甸甸的有些难受。
哪怕到了现在,他还不能接受江霖的变化。
毕竟,他是那般一个只追求享乐快乐的一个人。
“再给他点时间吧,总会走出来的。”墨慈不知该如何安慰,除了如此苍白的话。
叶辞柏轻轻的摇摇头。
至于为何摇头,他没有说。
有些事,有些话,想起来容易,说出来却很难。
……
晚间,叶辞柏来到了东宫。
一年孝期还差半个月,按道理,在孝服未除之前,不好串门走动,他原本想派长风过来,可怕他说不清楚,想了想后,还是自己亲自过来了。
左右是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在来之前,他还是将孝服换下,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
“哥,你这脸色不太好看,出什么事了?”
叶朝歌望着兄长沉重的面色,皱眉问道。
“江霖回来了。”
“二哥?”
叶朝歌沉默片刻,问道:“他还好吗?”
叶辞柏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便是不太好?”
“恩,他……还没走出来。”
叶朝歌抿了抿唇,“恐怕不只是没有走出来这么简单吧?”
“是啊。”叶辞柏苦笑一声,“他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这个时候过来,是江霖想请你帮忙。”
“什么忙?”
“他想见一见宸亲王。”
白日,江霖提出想见宸亲王。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这个怕是很难,宸亲王连王妃都不见,恐怕他不会见二哥。”不错,到现在为止,宸亲王仍旧不见王妃。
谁也没有办法。
叶辞柏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可不管怎么说,你同太子说一说。”
“恩,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
傍晚时分,宣正帝宣召,卫韫进宫至此未归。
说完了来意,叶辞柏打起精神,让叶朝歌将小铃铛抱出来。
叶辞柏不会抱孩子,可他还偏要抱,在奶娘的指导下,这才勉勉强强抱了,只是身子僵硬的很。
叶朝歌见他如此忍俊不禁:“哥,你不必这么小心,小铃铛不是刚出生那会儿了,你放松些。”
回应她的是叶辞柏牵强的笑。
小铃铛虽然不是刚出生那会儿,但她小小软软的一团,他又惯来粗手粗脚,不小心些伤到了外甥女怎么办?
好在,凡事都讲究个过程,过去刚开始时的僵硬,渐渐的倒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叶辞柏抱着小铃铛不撒手,不难看出他的喜爱。
“这么喜欢孩子,待过了孝期,你和墨慈也生一个啊。”
……
(本章完)
第948章 :迟来的洞房
孝期……
还有半个月。
想到自己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尽头,叶辞柏的心里便忍不住的荡漾开来。
他从来没有像过去一年那般觉得时间难熬过,过去的一年多,于他来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守着心爱的女子,且已然成亲,却不能碰,那种煎熬的感觉,恐怕不曾身在其中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说起他和墨慈,他们的初相识也随之涌现。
想当初,他初识墨慈,第一次,他便欢喜了她,那时候,他还不知那就叫做欢喜,他只知道,看到墨慈,视线之中便再也看不到旁人,哪怕这世上最美的美景,也抵不过她分毫。
好似天地间独有她一人一般。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追随在她的左右,片刻不愿离。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叫做喜欢。
说起来,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欢喜墨慈,欢喜那般安静的姑娘。
他自小便性子跳脱,素来糙,不知安静为何物,他也想过自己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许像妹妹那般,聪慧狡黠,或乐瑶,活泼开朗;或母亲,单纯简单……
亦或是如小师妹温倩那般,知书达理……
想过万千,唯独不曾想过,墨慈那般,安静沉稳,身上除了稳重便是矜持,鲜见鲜活气息,看起来,便是个很闷很闷的一个人。
可他就是欢喜了。
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征兆,甚至,非她不可。
想当初,每每母亲或妹妹说起他的婚事时,他只觉得不耐烦,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想过那么早成亲,在他看来,先立业后成家,要成亲也要等到二十五岁以后。
可遇到她之后,他体会到了卫韫那种迫不及待的急切。
是,他要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
在提亲后,他盼望着定亲,在定亲后,他盼望着大婚,大婚当日,他期盼着洞房花烛……
只是,他深深体会到了计划没有变化快。
他盼星星盼月亮,盼白天盼黑夜,盼时光盼日月,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芳心,从一厢情愿到两情相悦,好不容易将她娶进了门……
祖母却去世了。
其实他知道,祖母早就不行了,坚持到他拜堂后已然不易。
或许,这便是老太太说的,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在他将墨慈娶进门方才咽气。
对于此,他并不曾怨怪,只是觉得对不起她,将将进门,大红喜袍还未穿热乎,便要脱下穿孝服,披麻戴孝。
老夫人去世,一年孝期,初初大婚的他们,不得不将一切暂停。
洞房,回门……
老夫人的孝期在三月份的时候便过了,但孝期并没有结束。
还有一个叶庭之,他的父亲。
同一年,只间隔了两个月,叶府先后办了两场丧事,那段时间,满眼都是白色,也因为此,外界说的越来越不好听,针对墨慈,刚进门先是死了太婆婆,又死了公爹,可真够晦气的,还有人说,墨慈的八字与叶家不合。
对她,他更为愧疚歉然。
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对于外界所传充耳不闻,完全不当回事,好似他们传的人不是她,与她无关一般。
虽然后来,这些流言被妹妹引导,他派人镇压,但流言都疏导能制止,他们能改变言论,却改变不了人心。
但不论从开始还是最后,她皆浑然不在意,甚至还安慰他。
对于墨慈,叶辞柏是内疚自责的,但又无可奈何。
他想要改变现下的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一年孝期,他丁忧在府,日日夜夜盼着时间快一些。
一年多的时光,或许对于旁人来说眨眼即过,但对于他来说,便是度日如年。
如此度日如年,终于有了盼头。
再有半个月,便是叶庭之的一年祭,待一年祭结束,他的一年孝期,也到此结束。
而延后了一年多的洞房花烛,回门……
也即将提上日程。
想到即将到来的孝期,想到半个月后的洞房花烛,想到他和墨慈,在不久的以后,也会生一个和小铃铛一样可爱的儿子或是女儿……
叶辞柏的一颗心便热乎乎。
如果卫韫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不肖一顾。
和小铃铛一样可爱的儿子或是女儿?
想什么呢?
等生下来再说!
越想,叶辞柏便有些坐不住,尽管还有半个月,但阻挡不了他的激动。
当即,在走神了许久后,叶辞柏将小外甥女囫囵的还给妹妹,“你莫要忘了同太子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头也不回的扔下这句话,便脚下匆匆离去。
屋子里,红尘纳闷的挠挠头,“少爷有什么急事啊这般急?”
说起来,这两年少爷稳重很多,鲜少再见他急躁,尤其这一年孝期在府上修身养性,整个人沉稳了不知多少。
故而,对于这大晚上还有事的少爷,红尘很是好奇。
作为过来人,已然是孩子娘的叶朝歌默默的抚上唇角,选择沉默不吭声。
……
离开东宫,叶辞柏一路匆匆回府。
他回来时,墨慈正在灯下给他做衣裳。
听闻下人禀报少爷回来了,还未等她起身相迎,便被拥入一滚烫的怀抱里。
成亲一年多,对于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墨慈很快镇定下来,在他怀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