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叶朝歌回门,竟然一下子将成功了的计划,重新翻牌。
只是,如今说这些,已然毫无意义,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从此事上将自己摘除出去。
正如画荷所言,那佳欣虽是她的人,但却只是因为银子,要说忠诚忠心,那绝对是不存在的,莫说是进了京兆尹府,即便不曾,她也会将她咬出来。
到时候,一旦那叶老夫人死了,这笔账,将会永远的扣到她的头上,这个污点,永远都洗不清楚!
“娘,现在怎么办?那没用的贱婢已经被送去了京兆尹府,到时候,到时候……”
直到这一刻,徐明珠才开始慌了。
方才的一瞬间,不知何故,她竟然想到了叶思姝,想到了她的下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不想走叶思姝的老路,她和叶思姝不同,与叶朝歌并没有利益相争,权势地位相争,仅仅只是出于嫉妒。
不想和叶思姝那般,最后一败涂地。
“你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了?”徐夫人恨恨不已。
一直以为,这个女儿是最省心,也是最有主意的,之前丈夫还曾与她说过,他们徐家,恐怕会出第二个徐皇后。
不但如此,徐明珠的成就,或许胜于徐皇后。
这话才说了不久,结果,这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女儿,便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娘,现在不是骂女儿的时候,你快帮女儿想想,要怎么办啊。”
徐夫人深呼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女儿说得对,现在的确不是骂人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将女儿从此件事中摘出来。
只是,此事哪有那么容易,那叶家老夫人已然被大夫下了时日无多的诊断,即便现在还有口气,但待她真去了,这笔账……
“走,你且随我去叶府。”
徐夫人一边起身,一边对外喊道:“来人,将之前送来的那盒新鲜虫草和千年人参取来。”
叶老夫人,还不能死,至少,半年之内不能死!
要死,也要等到此事的风波过去,否则,这件事,她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是摘不清楚的。
……
与此同时,叶家的前厅。
祁氏听完佳欣被收买,那日所行之事并非巧合无意后,有着和叶朝歌同样的疑惑。
毕竟,实在解释不通,老夫人若有个什么好歹,对那徐明珠有什么好处?
叶朝歌别有深意的扫了叶辞柏和卫韫一眼,淡淡说道:“总归是有因由的。”
二人:“……”
“恩,这倒也是。”祁氏附和女儿所言,转而叹了口气,“诶,真是没想到,难道,这就是老夫人的……命?”
“命?这是报应!人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她的报应到了。”叶朝歌面色冷然,说出的话,如含了冰。
前世今生,老夫人对她的种种,她至今记忆犹新,不只是对她,还有对母亲,对兄长,以及她对叶庭之的放纵,对兄长的冷眼旁观,对她的冷漠无情……
太多太多,她无一不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有此结局,与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岂会没有联系?
报应!
叶朝歌缓缓阖上眼睛,袖袍之中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很用力,很用力。
突然,僵直的手背,被温暖所包围。
鼻翼间,充斥了熟悉的气息。
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卫韫。
他说:“这里没有外人,何必违心说出如此无情冷漠的话?”
叶朝歌抿唇。
他再次将她洞穿。
那个垂垂老矣,时日无多的老夫人,终究与她……血脉相连。
……
(本章完)
第686章 :徐家母女上门
这时,前去带人的长风回来复命。
“小姐,属下将人带回来了,皆在外面候着,小姐可随时召见。”随即将手上带回来的包袱放到桌上,“这是属下在杜家找到的。”
佳欣姓杜,她的父母同为叶府下人,外面有自己的小家。
包袱打开,三根金灿灿的金条,以及一些金银首饰,映入眼帘。
这些东西,每一样,皆不是杜家能有的,既不是杜家能有,却在杜家,一切皆不言而喻。
“他们怎么说?”叶朝歌此时已然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如是问长风。
“佳欣的父母并不知情,佳欣也素来与他们不亲近,只道,两日前突然回家去,身上带着一个包袱,称是换季的衣物……”
那二老毫不知情此间事,直到他在佳欣的卧室床下翻出这只称装了换季衣物的包袱,方才知道,里面真正装的什么。
佳欣吃酒后说多了话,他们二老自是知道,也只当是女儿喝多说了不该说的,完全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直到包袱里的金银珠宝翻出,方才知道,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佳欣做了什么。
“至于佳欣托付带银子给她父母的小蓝,她同样不知情,只是受了其所托,将房中的那些碎银子拿去给她父母。”
叶朝歌点点头,“你且将这些送去京兆尹府,至于外头的,让他们回去吧。”
事情已然明了,没有再问的必要,杜家二老及那个叫小蓝的丫鬟,既然不知情,自然没有殃及一说。
长风应了声,却不见动作。
“还有何事?”叶朝歌扬眉问。
长风抬了抬手,“杜家二老求小姐看在他们在叶府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佳欣网开一面。”
叶朝歌抿唇皱眉,“人已经送去了京兆尹府,如何判决是左大人的事,我做不了主。”
她能做的,唯有不干涉。
不干涉最终判决,已然是她最大的让步。
长风得了话退下了,将话转达给了杜家的二老。
二人自是不能接受,哀求求见小姐。
“小姐既然让你们回去,这说明此事不会祸及你们,佳欣做出了如此糊涂之事,老夫人如今时日无多,有此结果,已然是网开一面,你们也该知足才是。”
“我们知道小姐已然是网开一面了,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啊,求求你告诉小姐,女不教父母之过,佳欣做出此事,皆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导好,求小姐手下留情,一切罪过,就由我们来承担吧。”
杜家二老哭着哀求。
终归不是铁石心肠,长风面露不忍,对他们说:“你们也不必求了,佳欣虽然去了京兆尹府,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一家总归会有团聚的一日……”
在长风的宽抚下,杜家二老哭着离开,随即他拿着那一包袱金银去了京兆尹府。
将将出门,便看到由远及近的徐家马车,皱了皱眉,招来门房一下人,“去,告诉少爷和小姐,徐家来人了。”
下人看眼远远而来的马车,应了声,连忙跑了进去传话。
下人来禀报时,叶朝歌正欲与祁氏回一甯苑歇息。
卫韫原本也要去,只是,祁氏如今暂居一甯苑,虽那里是叶朝歌出阁前的闺房,只是到底不便,只得退而求其次,去叶辞柏的清明苑。
“徐家?可知来的是谁?”叶辞柏问。
“还不清楚,只是瞧着是徐家的马车。”
叶朝歌想了想,让祁氏先行回一甯苑歇息。
祁氏没有拒绝。
徐家为何而来人,一目了然。
如今她已非叶家妇,事情又发生在叶家,她没有立场和身份与徐家人面谈。
只是她不放心,便将陈嬷嬷留下了。
祁氏走后不久,门房那边便送来了准话,徐夫人和徐小姐请见。
“你先回避?”叶朝歌看向卫韫。
后者点点头,“我先到后面,待会不论如何,不必憋着自己,有什么事,为夫给你担着。”
“为夫……切,真是说得顺溜。”叶辞柏撇嘴。
先是大舅哥,再是岳母,现在又是为夫……
这厮倒是对于身份的转换适应良好嘛!
他适应良好,也该考虑考虑旁人的心情吧!
“你今天倒是与那鹦鹉似的,学舌学得顺溜。”卫韫毫不客气地怼了句。
鹦……
叶辞柏黑了脸,“谁学舌了,还有,谁是鹦鹉了?”
卫韫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谁接话谁就是。”
一口血哽在喉间,叶辞柏气结。
“好了,莫斗嘴了,你快些走吧。”叶朝歌说完,便对来禀报的门房下人说:“请徐夫人和徐小姐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