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这么激动,不是还有我吗,若事情真到了最坏的那一步,我不会袖手旁观,我答应你,好不好?”
叶朝歌闻言,面色松了松,揪着卫韫的衣袍,轻声说:“你不知道,二哥对我很好,帮过我很多,在我的心目中,他和哥哥并无区别。”
“我知道,我明白。”
卫韫揽着她,说道:“你放心吧,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即便到了那一步,也还有我。”
……
这一晚,叶朝歌睡的并不踏实。
她再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前世,梦到母亲去世,梦到自己的彷徨和无助……
惊醒时,身上汗涔涔的,额上皆是密汗。
她坐起来,手抚上胸口位置,那里跳的很快,莫名的有些慌,总感觉,自己疏漏了很重要的事。
房门打开,刘嬷嬷走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了,怎地脸色这么难看?”
叶朝歌抚上自己微凉的脸颊,摇摇头,“做了个噩梦。”
“噩梦?”
“嬷嬷,最近为了我的及笄礼,母亲一直操持不断,她的身子可还好?”
“这……好着呢,您昨日见到夫人还曾说过,夫人的脸色极好呢。”
经过刘嬷嬷这么一提醒,叶朝歌方才想起来此事。
是了,昨日清晨她去到致宁苑请安,当时还觉得母亲的脸色红光满面的,格外不错。
看来,是她想多了。
虽说是想多了,但去到致宁苑的时候,仍是多留了个心,仔细的观察了祁氏的脸色,见其依旧红光满面,眉目间萦绕着喜意,方才放了心。
吃过早膳,前头的台子便搭建好了,及笄之礼便是在台子上举行。
祁氏让女儿回一甯苑沐浴准备,自己做去前面准备为迎客做准备。
没多久,乐瑶她们来了。
“朝歌,恭喜及笄,生辰美乐。”
“谢谢。”
面对三位好友,叶朝歌压下心头繁杂。
四人说了一会子话,外头便渐渐热闹了起来。
不一会,陈嬷嬷过来,一众宾客到的差不多了,请三位赞者前去台上就坐。
宽敞的正院,搭建了一处半人之高的看台,两侧设立坐席,受邀前来观礼的女眷依次而坐。
女儿及笄之礼,祁氏难得大动作,几乎邀请了上京各大小世家的女眷。
叶朝歌乃既定的太子妃,太子妃及笄,不论是有交情的还是没有交情,这面子,谁敢不给?
乐瑶她们三人自一甯苑过来,向姨婆和祁氏行礼后便坐到了台上赞者的坐席上,等待吉时笄礼开始。
看到这一幕,底下小声议论了起来。
“三位赞者?这倒是稀奇。”
“哎呀,这叶小姐出了名的爱出风头,且行事我行我素,笄礼上有三位赞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倒也是。”
“呦,这评价还真是够高的,说这么大声,就不怕未来的太子妃听到,找你算账?”不远处的郑芸将议论听在耳朵里,眼睛凉凉的斜了过去。
方才说叶朝歌爱出风头我行我素的夫人脸色猛地一僵,隐隐有些难看,显然是才想起来,她所处的地界是姓叶!
据说,这叶家,早已是叶朝歌在当家!
偷偷的看眼周遭的叶府下人,见无人注意,心下松了口气,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想跌份儿,嘴硬,但声音却极小道:“我说得是事实。”
“哼,什么是事实?事实还不是你们红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了解朝歌吗?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爱出风头,行事我行我素?”
郑芸话说得毫不客气,“不了解就莫要妄加评论,这样会显得你很无知!”
“你!”
眼见气氛僵持了下来,周边几位夫人纷纷打圆场,试图将此话圆过去。
郑芸倒也非故意挑事,顺坡下了,毕竟是叶朝歌的笄礼,她也不想闹不愉快给正主添堵。
眼看着方才的话茬即将圆过去,田夫人这个时候悠悠说道:“这叶小姐我接触过几次,凭良心说,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是个极有规矩分寸的贵女,至于笄礼上三位赞者……”
说到此,她故意停顿稍许,看向方才的夫人,接着道:“三位赞者中一人是我家的姑娘,我比你们在场的几位都清楚,是乐瑶郡主和我家姑娘以及墨家大小姐,她们三人一起争当叶小姐的赞者。”
那夫人脸色通红。
田夫人对她笑了笑,又道:“据说这笄礼上的赞者,多是姐妹或是好友,郡主三人争抢,可见这叶小姐的人缘是极好的,不像有些人家的姑娘啊,笄礼上的赞者还要从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家找……”
“你说是不是啊,韦夫人?”
霎时间,那夫人的脸色由红到黑,坐在那如坐针毡,不一会便找借口离席。
“她这是怎么了?”郑芸好奇。
田夫人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袍,两手交叠在前,“韦夫人的女儿数月前及笄,笄礼上的赞者无人愿担,最后找来了远房亲戚家的女儿。”
“咳咳,恩,据说那家的女儿才八岁……”
八岁……
还是小娃娃……
此番话一出,现场数人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郑芸掩嘴而笑,偷偷的向田夫人竖了根大拇指,这一招,可比她拿话怼高明太多。
恩,得学着点。
……
(本章完)
第586章 :下聘
对于坐席处所发生的小插曲,以及田夫人和郑芸对自己的维护,叶朝歌丝毫不知。
此时一甯苑。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东房了。”
一甯苑距离正院有些远,笄礼上来回换衣不方便,祁氏便收拾出了一间东房,给叶朝歌换衣休整用。
叶朝歌颔首,在刘嬷嬷她们的簇拥下,去到了东房。
在东房等候了稍许,陈嬷嬷便过来请人,“小姐,吉时到,准备开礼了。”
笄礼开礼前,父母需对在座拨冗而来的宾客致辞。
此步骤祁氏本想自己过来,她怕叶庭之捣乱,坏了女儿的大好日子,现如今,她对这个男人,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对此,叶庭之乐于做那甩手掌柜。
父亲在,母亲却致辞,被人笑话?他才不在乎这些,左右上京之中无人不知他们父女不和,即便此事传出去,也不过是平添一句闲话罢了。
只是不知怎么了,两日前,本已经定好的由祁氏致辞,叶庭之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但接下了致辞,且承诺,不会乱来。
后来才知,是卫韫找过叶庭之,让他改变了主意。
叶朝歌得知后,在他过来时问他为何如此?
他说:“我不想你留有遗憾。”
他自己的丫头,自己最清楚。
表面上看着心肠冷硬,对叶庭之这个父亲失望厌恶,但终归是她的生父,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一生只有一次的及笄,他想给她一个完美的落幕,待日后回忆起来,所回忆的,皆是美好。
在叶朝歌的胡思乱想间,叶庭之简单的致辞结束。
笄礼正式开礼。
叶朝歌两手交叠在前,在万众瞩目下,款步上至台上,到至正中,向在场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行礼,然后跪坐到设立的绣团上。
乐瑶,田娴儿,墨慈,三位赞者走出,以盥净手,走过去。
按照之前姨婆教导她们的,为叶朝歌梳头。
满头青丝,温柔覆肩。
随后,作为正宾的姨婆净手拭干,拿过罗帕和发笄,踱步至叶朝歌面前。
朗声高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颂罢,跪下,为叶朝歌梳头加笄。
随后起身,退到一旁。
笄礼过程共三加,分初加,再加和三加。
眼下初加毕。
叶朝歌回到东房,在刘嬷嬷她们的伺候下,换上一套月白的素色襦裙,如方才那般行礼,只是这次出来后加了一个步骤,一拜!
一拜,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叶朝歌跪在地上,面向叶庭之和祁氏,行正规拜礼。
祁氏本有些红的眼睛,此刻,眼泪夺眶而出,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数度哽咽无声。
她生了她,却不曾养她!
二加始。
姨婆手捧发钗上前,再度朗声高颂,“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