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皆默,
齐嬷嬷念叨的小姐是谁,不必多说,他们皆明。
是老夫人!
也难怪老夫人会吐血晕倒。
本就心有愧疚,一朝得闻,愧疚的人走了,且在走前,念叨的还是她这个狠心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福禄苑。
屋子中飘散着刺鼻的药味。
去到内室,空气中,不只是药味,还有骚臭味。
叶朝歌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回小姐,老夫人她**了,奴婢们还未收拾好。”大蕉红着眼睛上前,低声说道。
她与老夫人日夜相伴,若说没有一丁点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她亲近老夫人别有意图,但终归是有几分真心的,更不曾对她有害,而且,一直以来,老夫人出于对齐嬷嬷的替身之情,待她是不错的。
如今,这老太太变成此等模样,她怎会不难受。
“先打开窗子换换气,屋子里闷着,对祖母并没有好处。”叶朝歌吩咐道,然后又命人搬来屏风,挡在床前,借以阻挡住冷风。
床上的老夫人已经醒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嘴里呜呜个不停,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出,眼角通红,泪光涌现。
祁氏带着一双儿女近前,望着如斯婆母,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辨。
对这个婆母,她是极度不太喜欢的,她曾亲眼看见过,她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又是如此,欺负她的女儿。
可如今,看到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话都说不了,一个劲儿的只能呜呜,对她的怨恨,变得格外复杂。
“红尘。”叶朝歌示意红尘。
红尘走近为老夫人号脉。
最终的结论与之前大夫所言一般无二。
“可有医治之法?”祁氏摁摁眼角。
老夫人虽然动不了说不了,但她能听话,闻言,亦是一脸迫切的望过来,嘴里呜呜的更急促了。
红尘摇摇头,“老夫人年岁在这,这个年岁很容易中风,但没有法子医治,最多奴婢只能施针一段时间,或许能缓解眼下的症状,其他的,最终还是要靠老夫人自己。”
“这,这可怎么办啊?”祁氏呢喃。
叶朝歌握上她紧攥在一起的手,转头与兄长商量了一番接下来怎么办。
之后,看向老夫人,“祖母,让红尘给你施针可好?她的医术您之前也是见识过的。”
老夫人点点头。
见状,叶朝歌便对红尘说:“怎么治,你做主便好。”
“是,奴婢这便下去开方子,待老夫人喝过药后,奴婢便施针借助药性,应该能控制住老夫人的病情,不让其恶化。”
“好,你去吧。”
老夫人的情况已经如此了,留这么多人也帮不了忙。
叶辞柏便让祁氏和叶朝歌回去,他留守在这。
回致宁苑的路上,祁氏忍不住对女儿感慨道:“这人啊,当真是个命,当初老太太自己撵了陪伴了她一辈子的齐嬷嬷,如今反过头来后悔,还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唉,或许,这就是……”
……
(本章完)
第554章 :叶庭之闹
祁氏叹了口气。
“自取其祸吧!”
齐嬷嬷与老夫人一起长大,在老夫人出嫁的时候,作为陪嫁的丫鬟,主仆俩人相守相伴至今,已有一辈子了。
齐嬷嬷待老夫人的忠心天地可表。
可最后,临到老了,老夫人却将她给撵了出去,致使其郁郁寡欢而去。
老夫人的心狠和无情,最终悔不当初,可为时已晚,齐嬷嬷已经走了。
老夫人愧疚悔恨之下,将自己折腾出如此。
可不就是自取其祸吗?
佛家云,有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故现在之所得,无论祸福,皆为报应。
报应二字,虽然运用在此事,有些严重,但细细究来,与报应,又有何区别呢?
送祁氏回了致宁苑,叶朝歌方才回去。
没多久,大蕉便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势必是要来汇报细节的。
大蕉所说,与刘嬷嬷之前所言并无出入,只是更详细了些。
听过后,叶朝歌问她:“齐嬷嬷一事,是事实还是?”
“是事实,自您上次吩咐随老夫人去,奴婢便不曾插手此事。”大蕉回道。
闻言,叶朝歌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母亲说的命,自取其祸吧。
“老夫人这病,好起来的几率不大,你若想这个时候退出去,我会让刘嬷嬷安排。”叶朝歌对大蕉说道。
老太太这病,只会拖累人。
当初大蕉是她派过去的。
大蕉摇摇头,“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不想退。”
或许留在福禄苑,以现在的老夫人来说,是不会为她打算的,甚至,留下也只是个苦差事。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是刻意讨好老夫人不假,奉命看着老夫人亦是不假,可主仆相处这么久,岂会没有半分的真情。
大蕉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叶朝歌也不勉强她,只道:“今日之言,无论何时皆有效,有朝一日你若想退,尽可道来,倘若日后依旧不改初心,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大蕉跪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奴婢谢小姐。”
“你且回吧,照顾好老夫人。”
“是。”
送走大蕉,刘嬷嬷回来,感叹道:“这丫头倒也是个重情义的。”
叶朝歌笑笑,“若非如此,当初您老也不会选上她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较和心思,更有自己想要的奔头,但若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徒,便是有野心,好拿捏,也不敢用,毕竟这样的人,今日为了利益为他们所用,他日,谁又能保证,不会为了旁的利益,反过头来咬他们一口呢。
……
老夫人中风,整个叶府仿佛都笼罩上一层阴气。
之前因为叶朝歌的及笄将近而有的喜气,也随之沉寂下来。
这两日,红尘大多待在福禄苑,在她的看顾下,老夫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虽不见好转,但也不曾严重。
这日,江霖登门而来。
送来了此次外出给祁氏他们带的外地特色。
敏感的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府上的气氛不对,询问之下方知老夫人中风了。
本想蹭饭的他,待了一会便回去了。
这种时候,他们若是欢天地喜,只会落人口舌,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江霖来过的第二天,叶庭之自魏洲归来。
见到久违的丈夫,祁氏神色淡淡,对他说:“去福禄苑看看母亲吧。”
到了福禄苑,叶庭之哭倒在床前,“母亲,是儿子不孝,这么久了才回来看您,都是儿子不好,母亲,您受罪了。”
老夫人很激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看着儿子,她迫切的想要说什么,奈何,所言只是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她的嘴已然歪斜,口水随着她的动作而出。
“老夫人,您不能太激动了,您这病本就因激动所致,如今好不容易控制了病情,您若太激动,会更严重的。”红尘在旁提醒。
大蕉拿了帕子拭去老夫人的眼泪和口水,附和道:“是啊老太太,您冷静些,再如何,也没有自个儿的身子要紧啊。”
老夫人久劝不下,依旧很激动,因为太过于激动,她的嘴更为歪斜,身子隐隐颤抖。
无法之下,红尘给她施针,让她暂时睡下。
“你这是干什么?”叶庭之在旁看着,怒声质问。
红尘收了针,“老夫人太激动了,奴婢给她施针暂时昏睡……”
“那也不必让母亲昏睡。”叶庭之的声音很大,质问谴责之意,不要太明显。
“老爷您别太激动,除了这个法子,并没有其他的法子安抚老太太。”大蕉劝道。
叶庭之闻声看过来,眯了眯眼,“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又字,气到了红尘。
这就是说,她也不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老爷,我们不是东西!”红尘到底顾忌着叶庭之是主子。
一听一个下人反驳他,叶庭之当即沉了脸,转向祁氏,“你就是这么管理下人的?是要他们翻天还是反我?”
“这个家,早在很久之前,就由我来管,父亲若是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不必找母亲。”叶朝歌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