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说得不那么磕磕绊绊,眼珠子转得不那么厉害,表现得不那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恐怕她有可能还真会信了他!
“不对,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兄长待她之好,她自是清楚,更不会怀疑。
可方才他明显向着叶思姝的态度,又着实奇怪,依着她对兄长的了解,一旦兄长厌恶一个人,那必会厌恶到底。
他对叶思姝虽现在还不至于相看两相厌,但对她诸多抱怨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兄长之前说过,此云丝暖玉是他费了很多的功夫才找到的,能让他说出,不过是枚玉,这前后种种,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最重要的一点,兄长眼神闪躲得厉害,从始至终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故而,她猜测,他有事瞒着她!
叶辞柏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就算如此,也不忘矢口否认自己没事瞒着她。
看他如此,叶朝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没事,才怪!
可不论她怎么问,叶辞柏仍否认到底,甚至在最后干脆逃了。
叶朝歌顿住步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兄长逃跑的背影,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小姐,少爷他,有些不对劲。”刘嬷嬷上前道。
何止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回一甯苑的路上,叶朝歌一直在想这件事,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好似与玉有关。
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将玉解下来,翻来覆去端详了许久,也不曾看出任何的蹊跷,就在她快要放弃此念之际,指尖突然抚到一处细小的刻字。
急忙将玉倒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惊得她丢出去。
“这是……”一直伺候在侧的刘嬷嬷,不曾错漏叶朝歌的动作,同样也看到了刻字,当下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叶朝歌心下沉了沉,“嬷嬷,你去将哥哥送我的南海粉珍珠簪拿过来。”
刘嬷嬷回神,连忙过去翻找,不一会,便捧了过来。
叶朝歌手指微颤的打开盒子,将簪子拿出来,拿在手上仔细寻找,很快,在最顶端,找到了一处和玉上一模一样的刻字。
——韫!
联想到半个多月前,东宫送到将军府的饰物,以及当日在书房里,外祖与兄长所说过的话……
突然间,叶朝歌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是南海粉珍珠簪,还是云丝暖玉,根本就不是兄长特地寻来送给她的,而是东宫的太子卫韫!
想通这一点,叶朝歌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短命鬼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
而与此同时福禄苑里。
叶庭之也正与老夫人说着半个多月前东宫送去将军府女子饰物一事。
听完后,老夫人蹙眉道:“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庭之,你太小题大做了。”
“若只是这些,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可再加上皇上的金口玉言呢?”
“皇上的金口玉言?什么意思?”
叶庭之便将这半个多月来他所打听到的种种说了一遍。
当日在将军府,他便对此事上了心,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托了宫里的人打探消息,这一探,还真探出了点什么来。
万般没想到,皇上竟然有意将叶朝歌赐婚给太子爷!
虽然至今尚未有圣旨下来,但是,赐婚一事是从陛下口中亲口说出,如今,也不过是差了一道明发昭谕。
听完儿子的话,老夫人即便再不愿相信,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叶朝歌那狂妄的丫头要成为太子妃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在她面前就已经猖狂至极,倘若真让她成了太子妃,岂不是要上天了吗?
到时,她就更不会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而且,还有一点,她会将她的姝儿压得死死的!
短短一瞬间,老太太的思绪便转了好几道的弯,然后抓上自己的儿子,“好在赐婚圣旨尚未下达,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庭之,这件事说什么也得阻止,一旦祁氏的女儿成了太子妃,有一个爹是镇国大将军,女儿再是太子妃,这府上,无人再敢动她,所以,庭之,我们得想个法子……”
想到什么,老太太眼睛突地一亮,“对了,咱们府上还有一位姑娘,姝儿她乖巧聪颖,长得也漂亮,更是上京第一才女,陛下要赐婚,也得赐婚她才是。”
叶庭之听着母亲的话越说越偏,低吼道:“母亲您糊涂了,陛下赐婚,岂是我等可以挑三拣四的?而且,您也说了,祁氏有一个镇国大将军爹,同样的,叶朝歌也有一个大将军外祖,您以为陛下赐婚是看在我国公府的面子上?这么多年,您还没认清楚国公府的地位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叶庭之不得不承认,他们叶国公府,早已圣宠不再!
……
(本章完)
第53章 :书文投靠
空有名头,没有实权。
这就是叶国公府此时的真实写照。
若非有个镇国大将军府做靠山,他们叶家恐早已湮没在世家之间的倾轧里了。
而陛下会突然为国公府的小姐赐婚给太子,看得并非是他们国公府,而是叶朝歌背后的外祖,镇国大将军!
说实话,他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正如老太太方才所说,一旦叶朝歌成为太子妃,将会成为祁继仁和祁氏的最新助力,届时,他们的位子更加稳固,轻易撼动不得。
而他心爱的女人和爱子想要恢复身份,更是难如登天。
可是,未来国丈这个位子……他拒绝不了!
经叶庭之这么一连串的质问,老夫人清醒了的不少。
坐在那,脸色极其难看,那种想做点什么,却又不敢的心情,简直要折磨死人。
“母亲,您啊,还是认了吧,不为别的,为了咱们叶家,为了儿子我。”叶庭之幽幽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道:“以后母亲待歌儿好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以后就算嫁进了皇家,我们也是她的血脉至亲!”
而叶思姝,她虽然姓叶,虽然是叶家旁支,但终究非他们国公府所出。
闻言,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这时,叶庭之又继续道:“儿子也只是这么一说,母亲心里有点数便成。”
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叶庭之便以前面还有公务匆匆离开了福禄苑。
老夫人坐在那,望着儿子匆忙的背影,没好气的啐了口,什么公务,分明就是急着去那温柔乡!
很快,福禄苑母子俩的谈话便传到了叶思姝的耳朵里。
当日,思苑闭院半日方才打开。
到了晚间,便见书琪她们抬着各种瓷器的碎片埋在院子里。
不管是福禄苑,还是思苑,叶朝歌皆不知情。
自从她发现玉佩和簪子是卫韫送的后,她整个人便一直恍恍惚惚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天越来越黑了,很快,国公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由着刘嬷嬷伺候着沐浴后,叶朝歌便上了床,晕黄的灯光下,乌发半拢的小脸透出淡淡的愁绪和迷茫。
“小姐,您别想了,待明日问过少爷,一切不都清楚了吗。”刘嬷嬷心疼道。
叶朝歌轻轻的摇了摇头,“在我没想清楚之前,暂且不要让我哥知道。”
刘嬷嬷意外,“这是为何啊小姐?”
为何?
自然是有原因的啊!
早在发现刻字时,她便有股冲动去清明苑寻兄长问个清楚,但最终这股冲动被她给按捺了下来。
不是不想问,她是怕问了之后,便没有了可以让自己选择的道路!
胡乱的搪塞了刘嬷嬷,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躺在床上,叶朝歌望着帐顶发呆出神,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刘嬷嬷的询问声。
“小姐睡了吗?”
“嬷嬷进来吧。”
随着吱嘎一声,刘嬷嬷走了进来,面色古怪的走过来,“小姐,有个人找到老奴,求见您一面。”
叶朝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微挑了挑眉,“谁?”
“大小姐身边的书文。”
“哦?”叶朝歌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顿了顿,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刘嬷嬷便带着书文进来了。
灯光下,书文的小脸白得吓人,跪在的地上的时候,隐隐地听到她倒抽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隐忍的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