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叶朝歌正陪着小宝玩。
宁缺回北燕,娇容如今分身乏术,她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许多,正好,前面来人称小宝想姐姐了,当即她便让房家娘子把孩子带过来。
说起来,她也有很久不曾与小宝培养感情了。
小宝又胖了,身量也长了不少,走路也比之前扎实多了。
他的小脸圆润了许多,与王氏越发的像,对他,更多的怜爱。
正带着他玩的时候,红尘吆喝大少爷来了。
听懂话的小宝,一听大哥来了,表现的比叶朝歌还兴奋,一个看不住,他便自己晃晃悠悠地飞奔到了门口,嘴里一边淌哈喇子一边叫大哥。
叶辞柏刚上台阶,便被一白团子抱住了腿。
低头一看,白团子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差了十多岁,恩,半路来的弟弟。
“大哥,大哥……”
白团子很开怀,抱着他的腿,傻呵呵的乐。
霎时间,叶辞柏心软成水,弯腰将白团子抄起来,举至头顶再抱在怀里,惹得小宝笑声不停。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叶朝歌看着搂作一团的兄弟俩,唇角亦是噙着笑。
叶辞柏笑容微顿,转而恢复笑脸,“路过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小宝在你这。”
叶朝歌拿帕子给小宝擦了擦哈喇子,“前头人说小宝想我了,我便让房家娘子抱她过来。”
“房家娘子呢?”叶辞柏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房家娘子的身影。
“方才房管事找来,他家孩子病了,我让她回去了。”
闻言,叶辞柏皱眉,“她回去了,小宝怎么办,谁带他?”
“小宝如今很好带,与红尘很要好,再说了,院中还有那么多的丫鬟,随便找一个都能带了小宝,再说了,不是还有母亲吗?”
听着她详细周全的盘算,叶辞柏心下微叹,外祖常常说他不如妹妹,以前他面上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他不得不承认,在很多地方,他的确不如妹妹。
叶辞柏的到来,让小宝更兴奋了,只是小孩的精力有限,在缠着叶辞柏闹腾了许久后,便累的睡了过去。
叶朝歌让红尘将小宝抱去了偏房,待人走远后,方才看向叶辞柏。
“哥哥,你有心事?”
虽然他一直在克制着,但毕竟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很容易便看穿了他的心事重重。
更何况,他们是兄妹。
叶辞柏抹了把脸,“很明显吗?”
叶朝歌笑笑,“还有心情开玩笑,想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
(本章完)
第445章 :今日我为哥哥,他日哥哥为我
叶朝歌烹了茶递过去。
叶辞柏抿了口,“驿馆发生的事,我听说了。”
“哦?”叶朝歌打趣道:“方才心事重重的,莫不是因为这个?哥哥你这是心疼了?”
“胡说什么呢,我会心疼她?下辈子都没可能!”
叶辞柏坚决不已。
“若换做墨慈呢?”
叶辞柏顿了顿,笑道:“可你也不会这么对墨慈啊?”
叶朝歌也笑了,“说的是。”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放松不少。
茶过半盏,叶辞柏忽然问叶朝歌:“你是怎么想到恩,给她下泻药?”
“那可不是普通的泻药,是红尘专门为她调配,且普通大夫查不出来的,恩,泻药的高级品种吧。”
叶辞柏噗嗤一声,“还不是泻药吗,瞧你说的天花乱坠的,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想到的?”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疾风。”
疾风?
“是啊,前几日看管疾风的下人不是来报,疾风腹泻吗?”
疾风的腹泻,给了她启发。
既然不能真对娇容下死手,想要她分身乏术,唯有腹泻了。
随即,她便问红尘,让她调配一种药,既不能死人,且不能被人查出来的腹泻药。
红尘还真不负她所望,为娇容专门调配了泻药,普通大夫怎么诊,都不会发现她是被人下了泻药,错乱的脉象,唯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水土不服。
“那是怎么下的?”
叶朝歌抿了口茶,“兄长忘了,红尘不但医毒了得,她的轻功亦是了得。”以红尘的本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娇容下药,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起来,也是那娇容自以为是。
红尘当日回来对她说,驿馆的防护十分的松散。
恐怕那娇容算准了,在大越的境内,她的安全是无需考虑的,不过这样,倒也是给了红尘顺利的机会。
叶辞柏听后,勉强而笑,跟着便沉默了下来。
叶朝歌看在眼里,眸光微闪,佯作不知调侃道:“莫不是真让我说对了,兄长这是心疼了?”
“又在胡说。”叶辞柏抿了抿唇,良久说道:“妹妹,我……”
“你既叫我一声妹妹,其他的便无需多言。”
“可……”
“哥哥,你可听说过,三十年活东三十年活西?”
叶辞柏点点头,自是听说过。
叶朝歌微微一笑,“人啊,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哥哥如是,我亦如是,今日我为哥哥,他日,哥哥会不为我吗?”
“自然不会,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叶辞柏急声反驳。
“那便是了,同样的,你也是我唯一的兄长啊。”
叶朝歌很了解叶辞柏,而她的兄长又是一个心里想什么都放在脸上的人,从方才他进门,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所想,并不难猜。
他的压力和负担,同样如此。
有时候,压力和负担能使人进步,但过度的压力,会让人崩溃。
这其中的度,便要掌控好。
……
晚间,叶辞柏再度夜探香闺。
对于他时不时的冒出来,墨慈仍旧不能习惯,更不能接受。
沉着小脸,“上次不是与你说了吗,莫要半夜过来,你若实在想见,便派人过来说一声,我们去外面。”
这一次一次的突然袭击,她这心脏,当真有些受不了。
叶辞柏没有说话,进来后罕见的沉默。
墨慈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让红梅先行下去,上前,“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每次见她,他皆是嬉皮笑脸的,像今日这般的沉默,倒是从未有过。
“娇容腹泻,很严重。”沉默很久,叶辞柏方才缓缓开口。
墨慈皱眉,“你先说什么?”
莫不是心疼了?
有了白日叶朝歌的前车之鉴,叶辞柏怎会看不出她所想,“你怎么和朝歌一样呢,我对那娇容半点心思都不曾用过。”
叹了口气,“我想说的是,是朝歌派人做的。”
“啊?”墨慈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说,娇容公主腹泻,是朝歌……”
“恩,妹妹得到消息,娇容开始打探我的行迹和你,在她回北燕之前,妹妹怕横生事端,便想出了,让红尘配一把药,让她无心他顾。”
墨慈捏了捏手指,这法子,当真是解恨,痛快!
“如此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但墨慈,这是我的事,理应该是我做的,该是我操心安排的……”
墨慈不懂他的纠结,“虽是你的事,可你们是亲兄妹,亲兄妹之间,还分你我吗?”
“是不分你我,可是……”
面对墨慈,叶辞柏将深埋于心底的话,统统道出。
包括去年叶府所发生轰动整个上京的笑话,以及,他失忆后,又是如何对待叶朝歌的,以及,他这个兄长,又是怎样的兄长……
这一晚,夜很静。
叶辞柏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墨慈的耳畔,使她数度忍不住的落泪。
她明白了,为何叶辞柏会如此,换做是她,亦是如此。
“看你,怎么哭了,早知这样,就不告诉你了。”叶辞柏的眼睛亦是通红的,抬手为墨慈拭去泪光。
墨慈并未拒绝他的靠近,“我心疼朝歌。”
叶朝歌在上京的名声并不好。
在她与她结实之前,叶府发生的事,她自有耳闻,人人皆道,这叶家找回来的怕不是女儿,而是灾星吧。
今日方知,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辞柏。
她得知外室子,叶庭之动了毁掉嫡子扶外室子上位的心思,叶朝歌方才下此狠手!
可若非本就是事实,叶朝歌又怎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