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傅微怔。
害了吃瓜的人?
突然,他有些明白了。
卫韫心中没有倩儿,即便强求成功了,到头来,依着卫韫的性子,也不会多瞧她两眼。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啊。
温太傅点点头,“老朽明白了,多谢殿下。”
话说另一头。
温倩由着丫鬟远离后花园,待到了无人处,方才落下泪来。
牙齿用力的咬着唇瓣,固执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丫鬟百灵看在眼里,颇为心疼,“小姐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莫要憋坏了自个儿。”
温倩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握紧,任由指甲掐入掌心,她倔强摇头,“不,我不哭,我还没有脆弱到遇到点挫折便哭。”
拿帕子将脸上的泪光擦干,“他欢喜坚强的女子,我要坚强,我不哭!”
百灵瞧着心疼,“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温倩不理会她,在那想了想了,随之目色沉沉地站起来,“走,回去!”
再回到花园时,温倩已然恢复如常,先去了其他宾客那边,随后又去了叶朝歌这头。
“太子殿下驾临,朝歌妹妹不过去请安吗?”
叶朝歌装傻:“方才大家不是已经一起请过安了吗?”
“那哪能一样啊,朝歌妹妹与殿下可是关系不一般。”
叶朝歌点点头,“的确不太一般,我是陛下亲封的未来太子妃。”
温倩猛地一噎。
田娴儿忍不住地笑出声。
墨慈见温倩脸色沉了下来,连忙拉了好友一把,瞪他,示意她噤声。
温倩缓了缓,继续道:“可要我陪朝歌妹妹过去?”
闻言,叶朝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被拒绝,温倩也不尴尬,从善如流的让丫鬟添茶。
婢女执壶而来,在近前之际,身子突然一歪,手上的茶壶松开,冲着叶朝歌便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众人惊住。
眼看着装了满满滚烫茶水的茶壶即将砸在叶朝歌的身上,红梅迅速闪身上前,挡在主子身前。
茶壶砸下来,在砸在红梅身上之际,突然从旁横出一只手,将其隔开。
下一刻,茶壶落地,热水四溅。
紧跟着,温倩的痛呼响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温倩被烫的通红的双手。
红梅退开,叶朝歌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底掠过一抹疑惑。
“哎呀,起泡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众人的视线,霎时间落到了温倩的手上。
果不其然,只见上面已然起了水泡。
叶朝歌压下眸底的深意,“温小姐,你怎么样?”
温倩双目含泪,一双手颤颤发抖,仿佛疼到极点,脚下不稳,倒在了最近的叶朝歌身上。
叶朝歌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温小姐……”
温倩靠在叶朝歌身上缓了缓,然后让自己的丫鬟将她扶起来,颤着嗓音:“朝歌妹妹抱歉,没压到你吧?”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多谢温小姐救了我和红梅。”叶朝歌屈膝行了一大礼。
“叶二小姐别这么说,真要论起来,也是我府上丫鬟手脚笨拙。”
“好了,快别说这些了,随我回去,我已然派人去请府医了。”温倩母亲姚氏上前,看着女儿哆嗦的手,心疼的不能自己。
这时,卫韫和温太傅也过来了。
前者看也没看温倩,直奔叶朝歌,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不妥,仍不放心,“可有烫着你?”
叶朝歌摇头,“多亏了温小姐。”
卫韫点头,吩咐南风拿着他的令牌进宫去请太医。
温倩惨白着小脸,“多谢殿下。
“你救了歌儿,应当的。”三言两语便撇清了关系。
温倩的小脸好像更白了。
“你先带她回房处理一下。”温太傅看向儿媳。
姚氏看了眼如画中璧人一般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带着温倩走了。
“各位,没事了没事了,是府中下人毛手毛脚,惊扰到了诸位,大家继续,莫要因此扫了兴致。”
温太傅对众人说了一番客套话,待一切继续后,方才转向叶朝歌:“叶二小姐,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叶朝歌受宠若惊地摇头,“太傅此言言重了,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倒是温小姐……”
“不妨事,倩儿身为主人,理应有责任保证客人的安忧,叶二小姐不必挂怀。”
闻言,叶朝歌叹了口气。
如此太傅,难怪不论是卫韫还是兄长,皆对他敬重有加。
“你方才也吓到了,我送你回府吧。”卫韫道。
叶朝歌想了想,“我不放心温小姐,再等等。”
不管当时那丫鬟为何会突然身子歪了一下,但就众人而言,丫鬟毛手毛脚,而温倩以手隔开茶壶,免去了她和红梅的烫伤。
她便要留下,等待结果。
卫韫点头,“随我去前面坐。”
叶朝歌看眼田娴儿和墨慈。
卫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让温太傅不必管他,然后他就拉着叶朝歌坐下了。
温太傅见状,笑笑,“如此,老朽便慢待殿下了。”
然后对叶朝歌说道:“丫头,好福气,回头莫要忘了谢过你兄长。”
随即便走了。
叶朝歌茫然,怎么好好的扯上谢兄长了?
……
(本章完)
第375章 :偷?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卫韫笑着解释道:“当年,太傅是你哥哥立下凭证的见证人。”
凭证!
说到那份将她卖了的凭证,叶朝歌便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难怪,温太傅会说回头谢兄长!
敢情儿他老人家以为,她和卫韫是因那份凭证……
“太傅老人家提醒了我,的确是该好好谢谢辞柏,说起来,他还是我们的媒人。”卫韫凑到叶朝歌的耳边,轻声说道。
叶朝歌:“……”
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道:“还有周得,若非周得,你也不会逃进我的房里,你说是吧!”
卫韫轻笑,“的确最应该感谢的是周得,你哥只是辅助,周得才是主力。”
若非岭南军异常,若非周得狂妄无法无天,他也不会去岭南。
不去岭南,也不会认识她,没有认识她,辞柏所立着的那张凭证,恐怕至今也不会重见天日。
叶朝歌气闷。
说感谢周得的话,只是气话,可他倒好,随话接话。
“不过,周得已经恩,感谢不了了,只能默默在心里感谢了。”
叶朝歌咬牙,“你没玩了是吧!不想听你说话!”
然后撇过头去,立马对上田娴儿和墨慈震惊的目光。
叶朝歌这才想起她们的存在,不好意思笑笑,“你们坐啊。”
二人齐齐看向卫韫,意思是,太子不发话,谁敢坐?
“坐吧,不必拘束。”
卫韫发了话,二人方才坐下,神情还有些呆滞。
过了一会,田娴儿稍稍回神,想到方才的一幕,小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那么一壶滚烫的茶水,这要是泼到了脸上,岂不是就会毁容了啊?”
仿佛要找认同感似的,田娴儿转向墨慈,“你说是吧?”
墨慈看向叶朝歌,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又把话咽了回去,敷衍的应了田娴儿一声。
叶朝歌并没有错过墨慈的欲言又止,回想了一下方才事情发生时的一幕。
按照墨慈坐的位置……
想至此,叶朝歌眸光微闪,联想她的欲言又止,当时,墨慈必然是看到了什么。
此事果然不是意外。
从温倩让下人添茶开始……
可是,目的是什么?
若是想毁她的容,最后又为何以自己的手隔开?
难道,她就不怕就此毁了自己的手吗?
还是说,她见红梅挡了上来,计划失败,以博同情?
叶朝歌想了许多,将当时的经过,从头到尾的捋顺了一遍,突然,脑中闪过什么。
叶朝歌眸子微缩。
连忙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很快,动作顿住,脸色微变。
“怎么了?”
卫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叶朝歌看他,复杂的从腰间拿出一物。
只见她白白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枚深紫色的珠子,大约有刚出生的孩童的拳头那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