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
叶思姝敛下眼底的讥嘲。
就在这时候,书琪回来了,“小姐,人已经请去偏厅了。”
叶思姝点头,看向老夫人,“祖母,要不然由我去找朝歌妹妹吧。虽然朝歌妹妹不喜欢我,但终究是妹妹,即便她说我两句,我这个当姐姐,也不会放在心上。”
一听这话,老夫人登时恼了,“她敢!”
“你是长姐,她这个当妹妹的还想说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成?哼!姝儿,你别去,祖母去,她敢说你,我便不信,她也敢说我!”
说罢,便招呼丫鬟去一甯苑。
走出去两步,想到什么,顿住,转首道:“此事你莫要操心,天塌下来也有祖母,你眼下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待日后进康王府的门后,一举得男,祖母如今也只有依靠你了。”
叶思姝捏着帕子摁了摁眼角,“祖母对孙女的恩情,姝儿一生不忘。”
得了这话,老夫人方才满意的走了。
待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叶思姝哭戚戚的小脸,霎时褪去,面上止不住的冷笑。
站起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裳,招呼书琪,“我们回吧。”
说罢,率先向外走去,行走间,丝毫没有之前的缓慢和不自然。
待到了门口,顿了顿,侧首看向书琪。
书琪了悟,急忙上前伸手搀扶她,一边扶着她,一边大声说:“小姐您慢着些,您膝盖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大夫说了,不能走太快。”
直到进了思苑的院子,叶思姝随放开书琪的胳膊。
走过去坐下,“待会你去一甯苑看着点。”
“小姐不放心老夫人?”
“哼,祖母终究是年岁大了,这一年来,越发的不经事,办事差劲得很。”叶思姝毫不掩饰自己对老夫人的鄙夷。
书琪听得心头一寒。
不错,老夫人越发的不经事,而大小姐,也越发的狠厉。
不只是老夫人变了,大小姐也变了。
敛下眼底的惧意,轻声说:“虽如此,但老夫人待小姐的心却是极好的。”
“哪里是待我好,若非我是未来的康王侧妃,她岂会如此待我,不过是瞧着我有用处罢了,不对,是眼下她唯一的依靠,所以才会对我好。”
叶思姝这一点看得极为清楚。
待她,老夫人是有真心的,但是,比起利益,比如荣华富贵,这份真心便不值得一提。
假如她不是未来的康王侧妃,老夫人绝不会这般待她。
“行了,你快去吧。”叶思姝语气中略有些不耐。
书旗不敢再耽搁,忙行礼离开。
直到出了思苑,她的步子才逐渐慢了下来。
望着有些灰扑扑的天空,书旗心下沉重不已。
不只是老夫人和大小姐变了,她也变了,叶府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一年光景,曾经的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这一刻,书旗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齐嬷嬷曾经的一句感慨:“这国公府的要天变了。”
那个时候,书文,书悦皆还在。
那个时候,听到这话的她还很不屑。
可现在,回过头再看。
物是人非!
且,不论是齐嬷嬷,还是书文书悦,虽然她们的下场皆不大好,可她们现在很平静,而不像自己,日日夜夜地梦里难安,提心吊胆已然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
老夫人过来的时候,叶朝歌正在煮茶。
“祖母来的正好,孙女刚刚新煮了茶,请祖母尝尝。”叶朝歌坐在那,含笑说道。
老夫人皱眉。
她过来,她竟然还老神在在地坐着?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混账玩意儿。
只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还是将所有的不满咽了回去。
走过去坐下,“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朝歌倒茶的动作不停,含笑道:“祖母在说什么,孙女好生听不太懂。”
“甭跟我装糊涂,你会不懂?这府中的一切,不都被你尽数拢在手里吗?你不懂还有谁会懂?”老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讥嘲道。
叶朝歌将倒好的茶放到她面前,淡淡道:“祖母喝杯茶消消火,火气太大,恐对您老人家的身子不好。”
“你!”
老夫人扬起手,便要拍。
叶朝歌凉凉道:“孙女现在弱得很,尤其是不经吓,上次外祖拍了一下桌子,生生将孙女给吓晕了过去,祖母要拍,还是提前与孙女说,也好让孙女做个心里准备,万一晕了过去,还要请大夫吃药,这些……”
说到此处,叶朝歌故意停顿了稍许,随即笑眯眯地说道:“还要花银子。”
听到银子两个字,老夫人瞬间涨红了脸。
最终还是将扬起来的手放了下去,“你也别酸言酸语的,有什么话我们痛快点,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问的孙女好生懵懂,祖母问孙女想怎么样,孙女倒是想问问祖母想怎么样。”
“很简单,将管家大权接回去。”
“然后呢?是不是顺便将外面要账的那些欠条给请了了?”
老夫人瞪她,“你想要管家,便该如此。”
“这话祖母可错了,孙女可不想要,是祖母硬塞过来的,若是如此,祖母还是带回去吧。”
相较于老夫人的焦躁,叶朝歌依旧不疾不徐的。
她不急!
“你!”
老夫人深呼吸口气,深知叶朝歌嘴皮子利索,与她耍嘴皮子,自己得不到半点的好处。
……
(本章完)
第337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下)
“叶朝歌,不必兜圈子,我是老了,但也并非老糊涂了,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叶朝歌掀了掀眼皮,看眼正一脸隐忍的老夫人,笑了下,“我的目的很简单,要我接回管家权可以,但是!”
“但,但是怎样。”
“我只接中馈,其他的,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听到那声但是的时候,老夫人预感就不太好,果然。
只接管家,其他不管?
那岂不是说,外面的那些欠条也不管?
“不行,你要管家,就要清账。”
“看来祖母还是没搞明白,这管家,不是我要的,是祖母您硬让人死皮赖脸丢过来的,这把钥匙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说罢,叶朝歌拿起旁边托盘上的钥匙,勾在手指上晃了晃。
“再说直白点,若非祖母让人丢回来,我是决计不会留的。”
老夫人的脸色,已然不是难看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叶朝歌笑了笑,又道:“还有那些未平的账目……”
“怎,怎样?”
“据我所知,欠条上的印鉴是祖母您的,而所欠银子的物件,也并非用在我的身上,我一没吃,二没用,三没打欠条,祖母您说,我为何要负责这些个?”
叶朝歌抿了口茶,将茶盏重重一放,神色微正,“孙女这个人呢,不聪明,有时候啊,很笨,但是呢,不傻,尤其还没有傻到去当那冤大头!”
一句话,管家可以接,但是,欠条上的银子,不管!
老夫人蹭地站起来,“你当真不管?”
“当真!”
当她在开玩笑呢。
“好,好好好,来人,回去!”
说罢便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的叶朝歌叫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面上一喜,以为叶朝歌是改变了主意,终究是舍不得那管家权。
可她也不想想,现在的管家权就是个烫手山芋,丢都来不及,谁会舍不得?
“祖母,您落下东西了。红尘,给祖母拿过去。”
“是!”
老夫人在看到红尘送来的账本和钥匙时,差点气歪了鼻子。
这死丫头竟然是铁了心如此。
老夫人气呼呼地走了。
管家钥匙自是没拿。
刘嬷嬷站在门口,一直到看不到人影,方才转身回屋,“小姐,就这样让老夫人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吃饭不成?”叶朝歌好笑道。
刘嬷嬷摇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不必多言,她还会回来的。”毕竟,目前在这府上,也就只有她,能拿得起这笔欠条上的银子。
“可是小姐,老夫人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这笔银子……”
叶朝歌笑了声,打断红尘的话,“不错,老夫人手上的东西绝对不少,可你觉得,依着她那性子,她会拿出来填补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