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想也不想的上前将她扶住,然后低喊:“快上去。”周遭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连他这个大男人看到都有些发怵,她一个柔弱女子下来凑什么热闹。
叶朝歌借着他的手稳住身形,对他微微一笑,“我不放心你和外祖。”
“不是都说没事了吗,好了,快上车,这里不是你能看得。”
这时,祁继仁走过来,“歌儿,听你兄长的,上车。”
叶朝歌没有坚持,她下车来本就是想亲眼看到外祖和兄长无事,尽管红梅说了无事,可不亲眼看到,她不能安心。
此时见他二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自然也就放心了。
借着叶辞柏的搀扶正要上车,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捞起手上的剑,用力的掷了过来。
“小心!”
身体先一步做出动作,用力的推开叶辞柏,再想去推祁继仁时,却已经晚了。
叶朝歌想也不想的,挡在前面……
“歌儿!”
祁继仁牙呲欲裂,想推开前面的叶朝歌,可她却用力的拽着他,根本推不开。
他瞪大眼,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破风而来势不可挡的利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叮!
一声脆响,即将刺入叶朝歌体内的利剑被一股力弹开,在空中转了两圈,用力的扎入了地面上。
紧跟着,一枚玉扳指掉落地上,就落在叶朝歌的脚边。
“来人,清除余孽!”
祁继仁揽着叶朝歌,扬声大喝,一双虎目充血,“歌儿,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外祖怎么给你娘交代?”
叶朝歌小脸惨白,虚弱一笑,“外祖,您扶好我,我,我站不住了……”说完,就再也站不住,往一边倒去。
祁继仁连忙扶好她,见她如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那般快的推开叶辞柏,挡在他面前。
幸好……
想到此,祁继仁看眼叶朝歌脚边的玉扳指,然后顺着玉扳指打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在看到不远处立着的人时,立时皱了眉。
“是你?!”
闻言,叶朝歌也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年轻男子绝世而立,一袭飒飒银色披风,随风飞扬,玉冠束发,俊美脸庞清晰可见。
叶朝歌眯了眯眼,竟然是承曦。
承曦迎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缓步而来,端的是玉树临风。
追思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望着前方少主的背影,无声摇摇头,此时自是淡定,可刚才……
那枚玉扳指,可是少主自小戴在身边,多年来从不离身。
在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少主忽略了他递过去的金锞子,直接掷出了自己的玉扳指。
而且,他亲眼见到在那把剑弹开之际,少主后退踉跄的失态模样。
“在下承曦,见过大将军。”承曦走过去,抱手行礼。
举止间充满了恭敬。
祁继仁见状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外孙女,见她神色淡然,眼睛闪了闪,道:“承曦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你救了本将军的外孙女,这个恩情,本将军铭记于心。”
……
(本章完)
第278章 :承曦他想干什么?
救叶朝歌,这份恩情,却记在祁继仁这个外祖的身上?
在场无人是傻子,如此明显的撇清关系,又岂会听不出来。
承曦目光闪了闪,“大将军客气了,不过就是恰巧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叶朝歌扯了扯唇角,承曦的这话还真是耳熟。
上次在街头,他不就是说过类似的话吗。
不过就是恰巧路过的举手之劳,而已!
信他才有鬼!
哪有那么多的恰巧路过?
“叶二小姐,你没事吧?”
耳边响起承曦关切的嗓音。
叶朝歌收敛心神,“无事,不过被吓到了。”
祁继仁话赶话:“红梅红尘,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们小姐上车休息。”
“公子,小女子失陪。”
说罢,不给承曦开口的机会,叶朝歌扶着红梅红尘的手,便上了马车。
车外,承曦眼光闪烁。
“小姐……”
叶朝歌摇摇头阻断刘嬷嬷未完的话,吩咐红尘:“你下去瞧瞧兄长,我方才推他那一下好像将他伤……”
叶朝歌的话尚未说完,车帘子刷拉一声被打开,叶辞柏走了进来。
兄妹二人的目光半空中交汇。
叶辞柏动了动嘴唇,“我没事。”
显然是听到了叶朝歌的话。
闻言,叶朝歌顿了顿,过了一会,不太放心道:“还是让红尘为你检查一番……”音落,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可好?”
叶辞柏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只是将他的左胳膊伸出来。
只见他的小臂内侧划破了一道口子,血迹溢出,明显的划痕,显然是方才被叶朝歌摔倒时所致。
“抱歉,我当时……”
“我知道。”叶辞柏打断,“你是为了救我。”
当时他与祁继仁距离极近,那把剑,究竟是冲着他还是祁继仁,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叶朝歌将他推开,是为了救他。
红尘取出药箱给叶辞柏清理伤口,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叶辞柏皱眉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任由她不温柔的给他包扎伤口。
但是,真的很疼!
马车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因此,外面祁继仁和承曦的对话清晰可闻。
“承曦公子不是在上京吗,怎地天寒地冻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大将军不必客气,叫在下承曦便好。”承曦又道:“不瞒大将军,在下是一名大夫,此次出来是寻药的。”
祁继仁狐疑道:“寻药?此处方圆几十里不见人家,更遑论商铺,公子这药……”
“是这样,在下不才,专攻疑难杂症,之前有位患有头疾的病患,药材皆备好,独缺一味蓝湾草,此草惯于掩藏于荒草堆里,听闻有人曾在此处发现过蓝湾草,特来碰碰运气。”
祁继仁眉眼微动,竭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公子对头疾……”
他的话未说完,侍卫便来报战场已然收拾妥当,是否动身启程了?
祁继仁只好暂且按捺情绪,吩咐一队人留下等待京里来人,其他人准备回京。
安排好这些,方才转向承曦,“公子于本将军有恩,不知可否方便随我回府一叙,以报答公子的相救之恩?”
在祁继仁的热情邀请下,承曦应了下来。
脚步声远去,车外逐渐安静了下来。
“小姐,头疾啊,他能治头疾……”刘嬷嬷难掩激动的开口。
叶朝歌心不在焉的恩了声,再无下文。
刘嬷嬷太高兴了,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转头问红尘:“你也是一名大夫,可知那什么……”
“蓝湾草。”红尘接话。
“对,就是蓝湾草。”
“奴婢知道,此草并非特别罕见,且其身没什么价值,很多药铺很少售卖。”
一听这话,刘嬷嬷满腔激动瞬间淡去不少,“这么说,他是胡诌的?”
“蓝湾草一般用于药中辅佐效用,奴婢不曾见过他的药方,不敢肯定他是否是胡诌的,但依照之前……”红尘抬了抬自己的右胳膊,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经过红尘提醒,刘嬷嬷也想到了那日承曦救叶朝歌的种种。
心中的怀疑散去许多,只是又不能确定。
相较于刘嬷嬷的复杂,叶朝歌则沉重许多。
眉间的褶皱狠狠的攒在一起。
承曦他想干什么?
叶朝歌暗自思索间,听叶辞柏忽然出声:“当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叶朝歌冷不丁听他这么问,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辞柏咬了咬牙,俊朗的脸上闪烁着纠结,撇过头去,许久又转过来,“你推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下,叶朝歌明白了。
原来,他说的当时,是在那把剑刺过来,她推开他的当时。
“没想什么。”
“恩?”叶辞柏挑眉,显然他不满意这个回答。
叶朝歌看着他,“想着,你不能死,外祖不能死。”
“就这样?”
“难道不够?”
叶辞柏被噎了个正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小模样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叶朝歌看得好笑,“那你呢?为何会上车来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