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指了指自己,“我没家教,但是我也知道尊老爱幼,没做什么伤人的事情。雷新女士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激动起来连自己的大嫂都不放过。如果当时我没有阻止雷新女士的话,那么可能阿姨这会儿就摔倒了!长嫂为母啊!她怎么能这么干?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家教,好,那么我来问你,雷新身为长辈,插手晚辈婚事,这叫有家教?雷大哥双亲俱在,由父母定下的婚事怎么就不能作数了,偏偏要她这个当姑姑的人横插一杠子?”
“姑姑也就算了,连你这个便宜奶奶也想横加干预,这又是什么道理?隔辈不管人啊!你就是亲奶奶,顶天提供点建议罢了。一个跟雷大哥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竟然也好意思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这就是你们说的家教?”
一屋子人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文君毕竟也是个颇有资历的老干事,平时还挺受人尊敬的,没想到这会儿让一个小辈怼成这样。
沈文君的脸白得像纸一样,让一个小辈指着鼻子揭短,她生平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这是动怒了。
宋一然呵呵一笑,眉眼都舒展开了,“你看,咱们是就事论事嘛,我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何必动怒呢!还说脏话,太不文明了。”
雷莹莹瞧得目瞪口呆,此时宋一然在她眼里,简直比高山还高山!
像是不过瘾似的,宋一然还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一家之主,对吧!老爷子还没说话呢。”宋一然把目光落在雷老爷子的身上,似的打量,似是探询,对面射过来的锋芒她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处之泰然。
那是雷泽啊!在华夏惹不起的人物排行榜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那是人人都要敬着的英雄,是趟着尸山血海站起来的英雄,平常人就是跟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与雷泽直视,结果宋一然呢,不但直视,还敢挑衅!
真就没有她不敢做的!
雷泽缓缓开口,“还真是胆肥啊,你就不怕我把你扔出去,让老大毁了你和雷雷的婚事?毕竟你们还没有结婚啊!”就算结婚又怎么样呢?想让他俩离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雷家要是想报复宋一然,那手段可太多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宋一然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孤儿啊。
沈文君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雷新更是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仿佛在笑宋一然的自不量力。
宋一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信,雷大领导嘛,有魄力有胆量,哪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抗衡的。不过我也相信,即便你向雷大哥施压,他也不会放弃我的。一切阴谋诡计,尽管来好了,我,宋一然,盘接下!”
雷军眼皮一跳,暗暗压着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叫好声。
倒是雷新,张狂的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那模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就敢夸下海口。”雷新脸色一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接?你拿什么接!你连曾家的事情都搞不定!”
宋一然丝毫不在意,“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姑姑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吗?曾部长又不吃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
听起来天真又有些无敌的话,让雷新和骆美玉等人鄙视不已。连表面功夫一向做得很好的沈文君都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雷厉终于开口了,“年轻无畏,小丫头心态倒是不错,可惜啊,现实是残酷的,现实会教你做人。”
这话听着好听,但是长着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就是比较文明的奚落和鄙视。
徐英红无比担心,连雷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高部长那里,确实有些麻烦啊!
只有雷千钧一人,听了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宋一然,这丫头又在给别人挖坑了。若无底气,她根本不会玩这么大,估计是能治那个曾什么玉的病,要不然的话,就是还有别的底牌没用呢!
“呵呵,敢来一局吗?”宋一然看了看雷厉,又看了看洛美玉,视线在沈文君身上扫过,又落到雷泽身上。
宋一然从头到尾都没雷新一发,明摆着就是忽视她!仿佛这个人不值一提!
“赌就赌,你以为我们怕你啊!?赌什么?”
宋一然清笑,“就赌曾家不但不会为难我,曾大部长还会亲自屈尊降贵的找我缓和关系。十日之内,曾大部长应该会请我吃饭,到时候,请你们这些人,开开眼界?”
???
啥玩意?
她说啥?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沈文君和雷新相视一眼,接着二人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雷厉则是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听了一个世界上最荒唐滑稽的事情一样。
从始至终,雷泽都没有说话,眼睛还是那么亮,却事了一抹深思。
“女娃娃,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这个人,脾气不好,遇强则强。”宋一然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雷泽,突然下巴微扬,“你敢应战吗?”
雷千钧走到宋一然身后,用冷清的声音说道:“然然,不要太为难人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只怕受不了打击,万一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第五百二十四章 战书
事隔多年,这还是这对祖孙二人头一次四目相对。
雷泽的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亮,亮得不像一个老人该有的。
“雷雷,你这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啊!”雷泽的声音不高不低,有些沙哑,好像嗓子里卡了什么东西似的。
“你不也一样吗?”雷千钧淡然一笑,“还是那么的护短。”雷泽的短,只有二房而已。
雷新闻言,尖叫一声,“雷雷,你怎么说话呢?”
洛美玉也帮腔,“就是,一点规矩都没有!雷雷,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被人带坏了!”
沈文君趁机又哭了起来,低泣道:“我这是什么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哟……”
好一朵不要碧脸的老白莲。
“大哥,大嫂,不是我说你们。孩子得管啊!不能眼看着孩子就这么废了啊!你们当爹娘的,说话咋还没有一个小丫头好使呢!怎么?雷雷有了媳妇忘了娘?”洛美玉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
徐英红冷哼一声,“把你自己管好就得了,我们家的事,不劳你操心了。”这点挑拨离间的伎俩,当谁看不出来呢?
洛美玉也不在意,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宋一然不知想到什么,心念一动,用异能朝着沈文君看过去。她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雷泽,突然脸色一变!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
不过,宋一然并没有当场发难,只是问雷泽,“老领导,您敢不敢接这个赌~~约呢?”
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雷军和雷千钧都注意到了,宋一然对雷泽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别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宋一然说的赌~~约上,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雷泽怪笑一声,“敢跟老子打赌,你胆子不小!”
“嘿嘿,你就说你应不应战吧!”
“好,老子应下了!”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哪里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话音刚落,雷新就窜了过来,“好好好,应得好。臭丫头,这回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她就不信,堂堂曾大部长会请这丫头吃饭,这跟低头有什么区别?那是曾家啊!说难听点,曾家想要碾死宋一然,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臭丫头得罪了曾大小姐,还想跟曾家和解,做梦呢!?
洛美玉也笑,咯咯的笑声像一只马上就要开张下蛋的老母鸡。
“哎哟,丫头,你太年轻了,像我们这样大家世族的事情,你是不清楚的!我跟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在乎的是什么啊?面子啊!你揭了曾大小姐的短,就是打了曾家的脸,人家面子都没了,还能放过你?啧啧,太天真了!”
“拭目以待吧!”宋一然轻笑一声,“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我的战书你们也接了,那是不是应该说说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