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番外(125)
霁涯这时看见了,那个救了蔺沧鸣的人是筋疲力竭的自己。
“玉霄派副掌门,居然只有你自己来了吗?”傀师不紧不慢地迈过庭院横七竖八的尸体,剧毒和血让这些无辜的下人面目全非。
“到底有何仇怨,值得你堂堂大乘前辈出手偷袭下毒,如此残忍阴险,令人不齿!”霁涯单手拄剑沉声喝问,他手边躺了一堆偃甲傀儡,但眼前的傀师仍是不可逾越的障壁。
“我赐给过他们更温和的选择,可惜,他们走错了路。”傀师冷漠地说,他靠在影壁上,扬手下了道命令,一个看起来言听计从的下属自暗处走出,恭敬地站到他身旁,傀师转头看着他,片刻后又挪开了眼神,有些怪异地伸手揉了揉几乎和他一般高的下属的脑袋,“易双,去,杀了他。”
霁涯几乎抬不起手中的剑,他绝望地将手心都硌出了血,如果他死了,这些人下一步必定要追捕蔺沧鸣,他应该再拖些时间,最好留下些让执法堂追查的证据,或者给蔺沧鸣报仇翻盘的契机……
人偶般的易双走向他时,霁涯忽然记起那个危险的术法,将化身送往他界,由本体操控,李含悲随便教他时还演示了一遍,他有那个境界的定位。
但若他本人被杀被擒,一样操纵不了化身。
前来寻找记忆的霁涯静立在一旁观看,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渐渐想起了什么,无数种情绪波动逐渐涌起,仿佛他终于不再是看,而是感同身受的回忆。
在易双接近的一刻,霁涯身上骤然爆发出剧烈的灵力波动,伴随着一阵压抑的嘶吼,无数阵图光圈和符文环绕在他身上,一道虚影从身体中剥离,随着阵法光芒的消逝而逐渐散去。
霁涯脸色苍白汗湿鬓发,颤抖着脱力的垂下头去,傀师愣了愣,恼羞成怒地笑了起来,上前掐住霁涯的脖子将他拽起来,袖中落下一支短哨用力一晃,霁涯又皱着眉痛醒过来,压下一声呻∫吟。
“传送阵法?可惜你的定位太远了些,想要赶回来恐怕难如登天。”傀师缓缓收紧手上力道嘲讽,“你将蔺沧鸣送到哪儿去了?”
“……严氏,就快到了。”霁涯缓缓吐出一句威胁,“阁下时间不多。”
“啧。”傀师扔下霁涯用衣角用力擦了擦手,霁涯表情僵硬,与地上的偃甲傀儡几乎如出一辙,傀师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哼道,“竟然剥离魂魄,留下这个只剩执念的躯壳自断前程,易双,带走此人,还有用处。”
霁涯看着自己被人拖走,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忽然茅塞顿开。
他是那道被送走的魂魄,在风雪交加的天气里,附在那个出了车祸丧命的可怜孩子身上,然后浑浑噩噩的爬起来,走到最近的建筑边敲门。
他什么都不记得,但还记得他的名字,不是霁霞君这个在玉霄山上扮演副掌门的身份,而是霁涯,是他自己。
他下意识的跟上易双的脚步,想追上只剩保护蔺沧鸣的执念的霁霞君,这时耳边骤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震如雷霆。
“霁涯,保持清醒。”蔺沧鸣拽住他指上的红线踏空落下,“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霁涯:我裂开了
还是那句老话(不是)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脑洞不够平行宇宙!
——————————
差一点点回忆,那就下章再完事儿吧,我睡了_(:з」∠)_
第77章 失而复得05
这个熟悉的画面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次, 霁涯轻声吸了口气,停住步伐摸了摸鼻子,放任眼前的情景自顾自衍生发展下去, 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蔺沧鸣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力道大的像一副镣铐, 霁涯赧然捋捋头发, 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高估我自己了啊, 差点被幻境带走。”
“我还在。”蔺沧鸣认真道, “果然是你救了我。”
霁涯听见他唇间溢出一声复杂的叹息, 拍拍他的手背,又用指尖搔了两下,饶有兴趣地问:“是我救的你,你不用再找人报答救命之恩, 还不开心吗?”
蔺沧鸣微微低头回避霁涯的凝视,霁涯干脆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偏要盯着他闪烁的双眼。
“我……”蔺沧鸣言辞闪躲, 握在一起的手指活动摩擦着,“李含悲说的五年,你不想问我吗?”
蔺沧鸣眉心揪起道道竖纹,仿佛这是下了极大决心的招供,是从愈合的伤口里翻出潜藏在内的利刃,从内到外割得鲜血淋漓,但他始终对不起霁涯,便应该受这惩罚。
“在我尚未回来时, 曾经看了一本小说。”霁涯抬手搭着蔺沧鸣的肩膀安抚,没问他缘由,反而先他一步坦白起来,“小说的主角是你,反派是我,我百般刁难你,最后招致报复惨死。”
“霁涯我…确实是我误会过你,我不会逃避责任。”蔺沧鸣懊恼地咬牙。
“霁霞君也是自作自受,他锅背这么稳,怎么不去当火头军。”霁涯半开玩笑地我骂我自己,“你别自责了,你误会他,还纠集人手抓他,说明他充分继承和发扬了我炉火纯青的演艺事业,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蔺沧鸣一时间百味杂陈,他没从霁涯若无其事的脸上看出愤怒或是怨怼,半晌才望着血迹斑斑的地面轻声道:“我曾经挣脱万窟崖的锁链,去了山下救林妍儿,回去时被霁霞君责罚……我从那时起开始失望,直到我以为霁霞君出手杀了林妍儿,后来我离开玉霄山,联合严氏逼嘉鸿真人交出霁霞君,最后将你关进严氏地牢。”
“那你那个红颜知己也是真的吗?文里说她对你一见钟情,但她身中剧毒已经放弃治疗,结果被你一顿嘴炮当头棒喝醒悟过来,积极去找大夫看病,还想嫁给你。”霁涯默默听着,忽然想起什么,揪着蔺沧鸣的斗篷晃了晃,眯着眼一副十分好奇的促狭模样。
蔺沧鸣一愣,懵道:“啊?什么红颜知己?”
“啧,就是那个别离派的火辣美女!”霁涯冥思苦想地提醒,“名字忘了,好像叫月什么?”
“月欢歌?”蔺沧鸣试探着道。
“对对,就是她,不少人以为她要晋升女主呢。”霁涯握拳一砸掌心,偏头丢给蔺沧鸣一个眼刀故作不悦,“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现在说开了,你可不准骗我。”
“我只跟她说过一句话。”蔺沧鸣有点惊讶,积攒的情绪全都化在霁涯故意带偏的吃醋话题上,往后靠了靠无奈摇头,“‘想活命,别拦路’,她自知并非我的对手,只能让我离开,后来她数次潜入严氏想夺取灵药,皆以失败告终,于是便放弃了,我也再未见过她。”
霁涯嘴角一抽,心说李含悲的文肯定夹带不少私货,他摊手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我本也没对不起你,谈何原不原谅。”蔺沧鸣哭笑不得。
霁涯拿手肘碰了他两下:“只要你没惦记着别人,什么严氏地牢我都无所谓,反正严建章已死,何必纠结前世泡影。”
蔺沧鸣反应过来霁涯拐着弯儿的开导他,面上阴霾稍散,眼前的蔺家逐渐崩解,化作点点流光,他们很快又坠入新的记忆篇章。
那是一间卧房,淡雅的松竹气息萦绕不散,霁霞君靠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锦被之外,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还绑着绷带,他像是重伤在身精神不振,轻垂着眼帘盯着桌上倒扣的信纸。
霁涯和蔺沧鸣站在床对面的窗子边上,蔺沧鸣打量着屋内摆设,冷淡的表情中浮起一丝感怀。
“还记得我说为一个人煮过粥吗?”蔺沧鸣轻声道。
“嗯。”霁涯点头,“我这张病美人的脸一看就是不放葱姜按粒喝粥的那种,真难为你了。”
蔺沧鸣:“……也没如此夸张。”
霁涯探头探脑的望向门口,等着看少年蔺沧鸣端粥进来,没多久他果然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远远比不上现在沉稳。
少年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小心地推开门,进来之后又马上关严,生怕让师尊晾着风,霁霞君只是轻轻抬眸吝啬地给了片刻目光,就又淡薄至极地垂下了头。
“不劳费心,回去吧。”霁霞君声音古井无波,虚弱中透着不容亲近的疏离拒绝。
蔺沧鸣暗含期待的神情一下被浇凉大半,但还是坚持走到霁霞君床前,把粥碗递过去小声道:“师尊,您先吃点东西吧,等药煎好,弟子再帮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