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东觉得眼前这一幕太神奇了。看向江米眼神里不自觉都带了佩服的神色。
“其实这种铁丝套索的原理十分简单,因为野兔喜欢直行,在跑动中还会跃起一定的高度,把套索架在田埂上或小道上,且还要把圈套设得高出地面几厘米。等到晚上,快速跑动的野兔是不会注意这个‘圈套‘的,一旦它冲进了这个圈套,野兔就没机会退出去了。就会拼命地挣扎,就会被越拉越紧越套越紧!”
听江米这么一说,聂卫东恍然大悟,不过这三只兔子竟然都是活的,这又是一个让他感觉神奇的地方。
这越拉越紧的圈套怎么不把野兔给勒死啦,为什么最后仍都个个安然无恙呢?
手指沿着兔子软绵绵的颈部皮毛在铁丝套圈上摸过,忽然发现,在铁丝套索尾端竟然有个铁丝扭成的“结”。
显然,最后活套被这个“结”给挡住了,又形成了了一个新的小圆圈,这个新的小圆圈就保住了野兔的命。
“哈,你这丫头也太聪明了!”
聂卫东一时忘形,啪地给了江米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江米的背上,直接把江米打得噗通趴倒在雪地上,呛了满脸的雪。
“聂卫东,你个混蛋!”
江米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捏了个大雪球,狠狠往聂卫东脸上丢去。
聂卫东急忙灵巧地将脸躲了过去,却用肩膀撞散了雪球,装出一幅被打中了的狼狈样,哎呀呀叫唤着。
江米没消气,继续弯腰捏雪球往聂卫东身上投掷。
聂卫东心有顾虑,只能躲,不敢还手。偶尔还得装着没有躲过去的样子,被雪球砸中一两下,以给江米散气。
见江米攻击聂卫东,江朵也觉得好玩,竟学着江米的样子弯身捏了雪球往聂卫东身上丢。
俩人都戴了棉手套,江米没觉得冷,也就没顾忌江朵孕妇的身份。
等到江朵突然蹲在地上,嚷嚷着肚子疼,顿时将江米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什么来着,外面冰天雪地的,就不该带着朵出去。看看,看看,出事儿了吧。”赵婶一边手脚麻利地给江朵熬安胎药,一边训江米。
江米在一边老老实实听着,不时往灶口里添柴火,给她姐烧热炕。
聂卫东走进走出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江朵到底是怎么了。他想把柳眉女士请来,江米却不让。
“那个江米,我觉得还是让我妈来看看吧。”
西炕上,江朵疼得直哼哼。
聂卫东担心江朵是得了急性胃肠炎之类的毛病。前世这样的小毛病,他抬抬手就治了。但现在是他没有办法让江米相信,他也能给人治病。
“没事,一会就好了。婶在熬药呢,你别转来转去的挡害。”
不到万不得已,江米不想让姐姐未婚早孕的事让更多人知道。尤其柳眉那人,嘴巴基本没有把门的,惹急了啥话也敢给你嚷嚷出来。
好在江朵喝了药后,哼哼声渐渐消失了。
不过当赵婶听说,江朵喝的安胎药竟然是江米给开的后,险些没给吓晕过去。
她从聂卫东手里接药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聂卫东的妈妈柳眉院长给开的呢,要是知道是江米开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亲手去煎煮,还亲手喂给江朵喝。
这会儿,药已经喝下肚去,挖都挖不出来了。
赵婶一边心里埋怨江米胆大包天,一边不断地用温热毛巾给江朵擦拭手脸。似乎那样做能够让江朵更舒服一些一样。
“婶,没事的。你别紧张,我姐现在状况应该是稳定了。”
江米试了试江朵的脉搏跳动。刚要扒开江朵的棉袄去听胎心,忽然想起屋子里聂卫东还在,指着聂卫东道:“你出去,这里不用你了。”
被人这样对待,聂卫东感觉很受伤。
江米这死丫头,还真是用完人就扔,要不是知道自己是重生这回事,依照聂卫东以前的性子非得跟江米杠上不行。
他站在那里又不是看热闹,而是为了观察江朵的病情变化。不过江朵现在看起来似乎肚子疼得到了有效缓解。
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用白术、黄芩、白芍药煎成汤,喝了就这么管用。
聂卫东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猛然想起什么,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刚刚江米交给他的那张处方。
看着上面罗列的药材和药材的剂量,聂卫平隐约记起来,这似乎是他姥爷让他背诵过的《备急千金要方》里的安胎药方。
天!怪不得他去取药,镇医院管中药的邢大夫那么一副诡异的表情。八成是误会他把哪个小丫头给整怀孕了吧?
这个震惊的发现,让聂卫东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江米每天扶着她姐出去散步,明显就是一副呵护孕妇的样子,他竟然连安胎药都给拿回来了,才想起这里面的不对劲。
怪不得江米轻易不让她姐出门,而江朵每次出门都穿着肥大的军大衣,除了御寒,还为了掩饰怀孕的样子。今天早晨他还说了江米一句,说江米不给她姐置身合适的棉猴,欺负她姐傻。
现在想想,傻的那个人是他啊。
第212章 被人绑架
不过江朵怎么就怀孕了呢?江朵才多大?十五六岁吧?这么小就怀孕,是谁造的孽?
聂卫东想问江米,想帮着江米去给江朵讨回公道。却又怕戳了江米的痛处。毕竟江米这样子明显是想瞒着他。
这事江米有没有告诉他哥?应该没有吧。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么想着,聂卫东被江米给排挤在亲密人之外的失落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江米这丫头精的要命,要是需要报复谁,基本都不用别人出手。不过若是需要他们哥俩,江米那性子也绝对不会客气。
江小渔写完了聂卫平临走前布置的每日家庭作业,正拿了一把板栗往锅灶里扔,锅灶里有江米刚刚热炕留下的火炭,烧烤板栗刚刚好。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灶间就弥漫着一股板栗香。
聂卫东丢下满腹猜疑,闻着味探过头去看的时候,小鱼儿已经用煤钩子将板栗一个个从灶口余灰中拨弄出来了,神态认真而专注。
“东哥,板栗。嘿嘿,这么烤着吃可好吃了,又香又甜。”
对从来不给他布置作业,反倒能带他到处疯玩的聂卫东,江小渔更有认同感。见聂卫东蹲了过来,急忙献宝一样,用煤钩子将黑糊糊的板栗往聂卫东眼前推。
聂卫东刚想拿起来尝尝,却给烫得叫出声来。
“咝,娘的,咋这么烫啊?”
“啊啊啊,东哥东哥,赶紧到院子里用雪冰一冰。”
江小渔见聂卫东被烫着了,咋咋呼呼也跟着叫嚷起来。
聂卫东还真听他的,赶紧去院子里抓了把雪。
江小渔却趁着聂卫东一走,小心眼地赶紧将几个大个的板栗埋回灶灰里。将几个看起来烧得发黑的用火钳子捡起来,放进碗里。打算等聂卫东回来一起享用。
聂卫东被烫了一下后,却没了吃板栗的心事。
他忽然想到,趁着还有几天假期,他应该到青城找他的小舅舅,商量一下发家致富问题。
有了钱,他就能给江米更好的生活,从经济上补偿江米了。省得江米捉了几只兔子还舍不得吃,非要养起来,等着下小兔崽子。
但是,八十年代干啥最赚钱呢?貌似这个时期下海经商干个体是最赚的。尤其是倒买倒卖的二道贩子。炒股啥的,那得等到九零年之后。
他却不想想,他小舅走是从政之路,怎么可能听他个毛孩子忽悠,辞掉市府秘书工作去干跌份儿的个体户。
聂卫东向来是个行动派。
当天下午就拿着从他爸手里磨出来的二百块钱,搭了便车进了县城,又从县城坐公交车去了青城。
聂卫东前脚刚走,柳眉就从邢大夫口中听到一个让她怒火万丈的消息。
聂卫东那臭小子不知道给谁弄了副安胎药。
柳眉想找小儿子出来问个究竟,却怎么也找不到人,等到晚上问过聂长河,这才知道,混账小子在取了安胎药之后,竟然只身跑青城去了。
这是惹了祸事躲起来了?
柳眉越想越觉得,肯定是那小混账做了混账事,不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青城去看他舅和姥爷去了?
往年里柳眉一家子去给老父亲拜年,逼着聂卫东去,聂卫东都不情不愿。今年因为聂长河事儿多,走不开,想着等春暖花开再去青城探望退了休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