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可以有那么一天,江米重新爱上他。
为了这一天他会努力,努力,再努力!
他知道,江米之前移情他弟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做的不够好。
“丫头,你快些醒来吧……”
聂卫平拿起江米的手轻轻用双手包拢了,放在自己的额前。
假如这世间有神佛,他愿意日日祈祷,折寿换取江米早日醒来……
“聂上尉,江米该翻身了。”
何军医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她在客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后,想起没有嘱咐聂卫平给江米翻身,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睡衣没换就披上白大褂出门进了江米的房间。
刚好看到聂卫平捧着江米的手泪洒衣襟的画面。
她不由很是羡慕。
江上尉真是好命……
这位聂上尉长得也真是帅……
聂卫平听到何军医的声音,赶紧擦掉泪痕,低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起身让开了地方。然后目不转睛看着何军医的动作。
翻身,扣背,按摩……
“何医生,你好好休息吧,我会按时给江米翻身。”
送走了何军医,聂卫平用棉签沾了温水,轻轻给江米擦拭嘴唇。
先前滴落的泪珠早不见了痕迹。
聂卫平暗暗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再不可以如方才那般脆弱,也不可以失去警惕
刚刚,竟然在何军医出声之后,他才发觉房间里进了人。
这要是心怀叵测之人,只怕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何谈保护江米?
聂卫平背后汗湿,又暗自庆幸。
这一夜,他给江米翻了六次身,扣背,按摩,几乎没有合眼的时候。
天亮时分,柳眉接手护理江米后,聂卫平双眼布满血丝驱车离开柳家别墅,回了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投入到对队员的体能训练中。
“你要是顶不住就回宿舍躺会。”
欧阳无敌手里端着机枪,时不时在泥浆中爬行的队员身体上空扫射。
老兵还好一些,新兵好几个给生生吓尿了裤子。
聂卫平看着直皱眉,虽然没有吭声,欧阳无敌也知道,这位新搭档是不满意自己的训练手段。
这位还是太嫩,要是聂卫东在,不要说开枪吓唬,谁敢萎缩不前,或者姿势不对,那是上脚就踹。
那土匪眼里揉不得沙子,将投机取巧的队员踹飞,踹伤,甚至踹骨折,都是家常便饭。
第485章 余泽
“现在踹你骨折,也好过你以后因此丢了性命。当然,你要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死就死了,但是不能因为你!连累了别人的性命!”
这是聂卫东教训菜鸟们常说的话。
聂卫东训练菜鸟们手段狠辣,但他自身单兵素质极强,就连欧阳无敌都有所不及。
所以菜鸟队员们对他的感情极为复杂。背后里几乎个个骂他活阎王,可聂卫东牺牲的那个晚上,整个营地的上百战士无不痛哭失声。
更有几个平日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队员,哭着嚎着要为他报仇。
这种复杂的感情如今已经成功转嫁到聂卫平身上了。
营地里原本因为聂卫东的死导致的士气低迷,此时却因为聂卫平这张与聂卫东极为相似的脸,重新斗志昂扬起来。
不得不说,总参将聂卫平调来,着实下了一着好棋。
尤其聂卫平身上的平和儒雅气度,更是抚慰了队员们建队后首次遭受的心灵重创。
现在这些家伙们能够正常地出现在训练场上,进行日常训练,聂卫平可谓功不可没。
所以欧阳无敌虽然不满意聂卫平手段绵软,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用一种关心体贴的口气跟聂卫平说话。
这话语让聂卫平心里很受用。他的军衔没欧阳无敌高,却莫名成了欧阳无敌的上司,再加上江米的缘故,聂卫平一直担心这位会给他小鞋穿。
还好,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整个陆战队上上下下对他都很尊重。
他不以为这是他个人的魅力,他知道这是他弟的余泽。
这让他安心的同时,心底又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他是聂卫平,他不是聂卫东的替身和影子。
他不但没有听欧阳无敌的劝说回屋补觉休息,反倒卧倒泥浆里,跟队员们一起爬摸滚打。
秋日的风已经越来越冷,湿透的迷彩服跟铁一样硬,聂卫平眼前视线有些发花,头有些发紧,他却咬牙坚持着。
直到晚上休息时间到,他才胡乱洗了洗,饭也不吃,一头栽倒在宿舍硬板床上。
朦朦胧胧刚要睡去,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蹦了起来。
小跑着下楼,想赶紧给家里打电话。王大林正端了饭菜想给他送上去,迎面看到队长下来了,赶紧嘿嘿笑着喊了一嗓子。
“队长,吃饭了!今晚有红烧肉!”
“嗯,你们先吃,我等会。”
聂卫平摆了摆手,疾步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欧阳无敌正在总结今天的训练结果。
看到聂卫平进来略微诧异了一下。
“就这么点活,还用你跑下来?我抬抬手就干了。”
欧阳无敌显然是误会了。以前这些训练总结都是聂卫东在做,他以为聂卫平是要争着干活呢。
聂卫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了红。继而坦诚道:“我忘了还要写总结了。我是想下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欧阳无敌知道江米昨晚开始转去柳家别墅了,一听聂卫平要打电话,赶紧把电话机推了过去。
他也不放心江米呢。
“妈,江米今天怎样?有没有好一些?”
聂卫平富有磁性的声音,穿过电话线,传导到柳家别墅。
第486章 妻奴
江米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膨大令人惊骇的地步。
起初谁也没有想到,江米肚子里竟然怀了三胞胎。
为了江米的自身安全,有专家建议减胎。
毕竟江米是一个昏迷病人,怀一胎对身体都是个巨大负担,这一下子三胎,以江米单薄的身体根本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可是b超检查,看到里面两个小孙孙,一个小孙女,已经有了性别区分的三个健康活泼的胎儿,柳眉当场就泣不成声。
都是她的亲孙孙,去掉哪一个都跟挖她的心头肉一样,何况是要去掉俩。
“不!不!不能去!一个也不能去!”
一向理智自持的妇科大夫,当场扑进聂长河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几名参与会诊的老专家,都是历经沧桑之人,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什么能令他们内心触动。
然而这一刻,铁打心肠的人都禁不住纷纷红了眼眶。
柳春平更是像发狂中的凶兽,赤红着眼目,死死盯着那个最初提出减胎的老专家。
老专家给吓得瑟缩了一下。往人后躲了躲,河蚌一样紧紧闭上嘴,再也不敢发表减胎意见。
其他专家脸上浮起为难的神色,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病床边不辨悲喜,握着江米的手不发一言的聂卫平。
这位可是病人法律上的丈夫,最有发言权,这件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做出最终决定。
在场的病人家属里,也只有他是最冷静的。
“聂上尉,你怎么看?”
站在床尾方向的一名专家轻声问聂卫平。
声音虽轻,却瞬间吸引了室内众人的注意力。
瞬间鸦雀无声。
被点到名的聂卫平,仿佛大梦方醒,又像是跋涉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眉目间尽是疲惫。
一个微微转头的动作,都像是需要耗尽全身力气才能完成。
声音也不是以前年轻人的磁性温润,而是老年人的沙哑。
他说:“我……我问一问江米。”
那样子就极像个当家不做主的妻奴,凡事都要问过老婆才能做决定一样。
屋里众人纷纷愣住了。
特么的,江米昏迷着呢?咋问?
更有人赶紧看向江米脸,以及床边的各种检测仪器。
是不是江米醒过来了,而他们没发现?
只有柳春平眼珠转了转,手捋着颌下的山羊胡子,一脸理所当然道:“这事是要问过江米才成。”
众专家纷纷侧目。
你们爷俩是糊弄这些人不懂医学常识咋地?
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你们要问她个人意见?
她是能睁眼说话?还是能手动写字?还是说,你们能翻译脑电波?
有这本事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