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的江米刚好推开窗户往外望,恰好就看到柳新月和上官云一左一右傍着聂卫平坐在公交站点的长椅上,一副有说有笑的亲密样子。
江米脸色顿时如凝了寒霜一般。
“江米,奶晚上给你包馄饨吃,你先上床躺会。”
江米奶不放心,跟在后面也上了楼。见江米开窗,怕风大让江米再着了凉,赶紧过来打算把窗户关上半边。一抬头也看见了楼下不远站点上的那三个少年男女。
“咦,江米,我怎么好像看见聂家大小子跟俩姑娘坐车走了?”
江米心想,您老眼神真好使。
江老太回头望,见江米躺在床上冷着小脸不吭声,顿时知道江米肯定也看见了,不由有些不太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你刚病倒那会还给吓得哭鼻子流眼泪的,这才几天,这就跟别的丫头勾搭一起,也太不是东西……”
“奶,我想睡会。”江米不想知道聂卫平的事了。眼睛一闭,将毛巾被往身上拉了拉。
江老太知道孙女这是心情不好,不爱听了,赶紧微微合上半扇窗户,蹑手蹑脚退出了房间。
在医院里这两天躺着尽睡觉了,江米这会却有些睡不着。
江老太刚关上房门,江米一双幽深黑亮的大眼睛就瞬间睁了开。
望着天花板,江米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跟聂卫平的关系。
其实她把聂卫平更多的是期望成了一个温厚可依的大哥哥角色了。但现在聂卫平还是个未成年人,心智并不像前世那般成熟。
所以很多时候,她内心深处也不是没有遗憾和失望。
她只是舍不得对爱情的憧憬,和前世里那些回忆中的小美好。
她其实一直记得自己为何会重生。也知道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自己性格上的冲动,和对聂卫平感情上的不信任。
因为聂卫平总是淡淡的,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会让你感觉很温暖。
她姐大约就贪恋上了聂卫平那种绅士般的温暖,所以就趁着她不在家,不要脸地纠缠上聂卫平,至于两人之间到底是否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江米至今也不敢确认。
重生后,她也反省自己,觉得肯定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因为聂卫平不是聂卫东那样没有原则,是个女人就喜欢。不然聂卫平不可能那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
聂卫东呢,都离了两次婚了。据她所知光中心医院就好几个红颜知己小妹妹。虽然个人气质上聂卫东比聂卫平更潇洒不阿,更得女人喜欢,但白大褂到底不如一身笔挺军装更能吸引江米。
这世里早早遇上聂卫平,江米以为肯定是老天看不得她前世的遗憾。她也试着将更多的感情放在聂卫平身上,努力营造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却不想纵然是重生,也不能经营出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情。
“江米,电话,你的电话!”江米正胡思乱想着,楼下传来小姑的叫喊声。
电话?谁会给自己电话?江米有些疑惑。赶紧起身穿了拖鞋下楼去北屋接,没想到电话里却没有声音。
江米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有些心烦意乱地啪地一声叩上了电话。
刚要起身离开客厅,不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江米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你谁呀?”
电话另一端却传来年轻男子的嗤嗤笑声,一个十分不正经的令江米讨厌的声音传进耳内,“江米,想我了没?”
第389章 受啥刺激了
“聂卫东!你要死啊!”
江米愤恨地咒骂了一声。
这混蛋,都是国家正式军人了,竟然还这么无聊!
“哎呀,江米小心肝,你怎么能诅咒老公去死呢?我这边子弹可不长眼,哪天真让你咒死了你可没地方哭去!”
“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死了我保证不哭!”
江米随口怼了上去。怼完了才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好。毕竟聂卫东那边枪林弹雨的,真的是很危险。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江米,我要是真死了你可千万别哭。”
聂卫东的声音戏谑中透出一丝严肃。
“江米,我要出任务了。这次任务据说很危险。我要是战死了国家会给一定的抚恤金,我写了你的名字在遗嘱上面,到时候别忘了要。”
“喂,聂卫东,你瞎说什么哪!”
江米给这混蛋的话惊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我没瞎说,我说的是真的。江米,我爸我妈不缺钱,你缺,我希望我要是不在了,你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聂卫东,你哪能那么容易死……”
江米嘴里依然冷嘲热讽,眼中却润了泪水。
她意识到,聂卫东应该不是在胡说八道。
这家伙现在是现役军人,前线上两国交战,真要单独出任务,肯定是往敌国国境里去,这可比在掩体里躲着开枪开炮危险多了。
这个混球,明明可以当安全系数高的军医,却偏偏去当过河的卒子……
江米此时还不知道,聂卫东之所以执意上战场,就是为了多立军功,好早些升职,最终成为那棵能够给江米遮风挡雨的大树。
“嘿嘿,我肯定不能轻易去死,江米宝贝,我还没捞着好好亲你一下呢,要是死了该多遗憾,肯定死不瞑目啊!”
聂卫东刚正经了几句,又开始满口胡柴。
江米羞的一把叩上了电话。捂着怦怦跳动的心口,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这是又让那妖孽给调戏了啊!
“江米,谁的电话啊?”东屋里,李腊梅抱着小杨扬正在喂奶,听到江米死啊活的,心里有些发惊,不由问了一句。
“没谁。”江米不想跟人提聂卫东给她打电话这茬。
她跟聂卫平的事还没了了呢。要是传出去她跟聂卫东还勾勾搭搭的,那还要名声嘛。
不过,她心里这会却真为聂卫东那个不正经的混球担心起来。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出了回神。
“江米,你还小,可不许早恋啊!”
李腊梅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江米一句。
她知道江米这丫头比大闺女有主意。但再有主意也是个小丫头,可不敢跟男孩子那般放纵,女孩子不谨慎是会吃大亏的。
“妈,您放心,不会再给你弄出个孙子来!”
江米心里有事,语气上就有些不耐烦。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妈还不是为了你好?”李腊梅有些委屈。
“好好好,我知道您为了我好。我不谈恋爱了成吧?”
江米这会心里烦透了,李腊梅再这么唠叨,顿时觉得,嫁人还不如打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辈子就专心研究学术,省得整天为情情爱爱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管他聂卫东还是聂卫平,爱咋咋地,她还不侍候了呢!
这么一想,顿觉晴空万里,浑身是劲。刚好月事基本干净了,江米烧了热水,好好泡了个药浴,又将头发对着镜子打理了一番。
等到傍晚,老干部回家来,就见自家外孙女像换了个人一样,竟然不穿裙子了。
上身穿着男孩们喜欢的白色体恤衫,下身穿了条有着流苏破边的深蓝色牛仔短裤,一头长头发,变成了凌乱的短头发,吊儿郎当地从前面楼上走了下来。
“江米,你咋出院了?你这是咋地了?”老干部一脸紧张。
“江米,你咋把头发剪了呢?”江小姑也很吃惊。
好好个小姑娘,这怎么打扮得像个街头地痞小流氓似的算怎么回事?
江老太和李腊梅也给这样大变身一样的江米给吓着了。
李腊梅深度自我反思,想着是不是她下午那几句话说得重了,导致江米变了性情?
江老汉和江远明从前面楼里干完木匠活出来,看到江米的样子,也禁不住眼角抽抽,一起龇牙咧嘴。
这孩子到底是受啥刺激了?把头发剪成了狗啃的一样不算,还把好好的一条裤子剪成了叫花子穿的半截裤?
江小渔今天去医院里给大姐陪床,见都傍晚了还没人来送饭,便自告奋勇回家来催。
进门撞见院子当中伸展着胳膊做运动状的江米,眨巴着大眼睛半天没敢上前说话。
“嗨,小鱼儿,你今天到哪疯去了?”江米一边做扩胸运动,一边笑着跟江小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