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见山道:“有人说在栖霞镇看见她了。”
慕容泽握紧双手,“师兄是指小师妹吗?”
谢闻衍淡淡看他一眼,“你看见她了吗?”
慕容泽觉得谢闻衍好像在和一个死人说话,没有情绪,没有感情,他回:“不曾见过,但小师妹若真的在栖霞镇,总是会留下踪迹的。”
他说完,忽然就不敢让时翘露面。
哪怕她现在变了张脸,祁州认不出来,但说不定谢闻衍就认出来了呢?
可惜,他后悔的有点晚。
管家照他的命令,已经去将侍女打扮的时翘叫到前院。
时翘被迫换上侍女的衣裙,深呼吸握紧手指,然后慢慢走到两个男人面前。
慕容泽有点拿捏不准谢闻衍的态度,想把时翘打发离开,“你下去准备点心。”
时翘恨得牙痒痒,心想慕容泽简直脑子有病,使唤她干这儿干那儿,把她叫出来现在又让她滚蛋。
可她如今是个小哑巴,又说不了话。
脾气发作,转身就走。
谢闻衍眸光微动,眯着眼睛盯着她看,唇角一掀,凉薄的声音穿透她的后背,“站住。”
时翘后背一僵,手心冒汗,几乎要以为自己被他认出来了。
谢闻衍似笑非笑,“去给我倒杯茶。”
“.......”
时翘莫名其妙成了谢闻衍的丫鬟,她竟然也看不出来谢闻衍到底有没有认出她。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慕容泽已经看开明白了。
是他低估了谢闻衍对时翘的执念,哪怕换了张脸,一个字都不用说,谢闻衍都能认出她。
慕容泽本来还想设计一出,相认失败,恼羞成怒捅死爱人的戏码。
看样子,不用想了。
时翘在去给谢闻衍当丫鬟之前,发现自己终于又能说话,她和慕容泽吵了一架:“你就不怕我去大师兄面前告你的状吗?”
慕容泽说:“傻逼。”
时翘骂了回去:“你才是傻逼。”
慕容泽都不想提醒她,谢闻衍已经看穿她的身份,不用不张嘴去告发就已经被逮住,
“你不是也不乐意被他找回去吗?”
“那倒也是。”
慕容泽有心耍她:“等谢闻衍离开,我也放你走。”
时翘眼神明亮,“真的吗!?”
慕容泽点头:“当然是真的。”
时翘违心地夸他一句:“您真是个好人。”
得了一句准话。
时翘被迫去伺候谢闻衍的时候都没有之前那般抵触,她照着镜子,心想就她现在这副模样,亲爹亲娘也认不出来。
谢闻衍半夜叫了水,时翘以为他是要洗漱沐浴。
隔着一道门,她竟然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卧槽。
他在撸。
时翘涨红了脸,手捂着滚烫的脸颊,耳朵里钻进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撩拨着她仅剩不多的节操。
捂了会儿脸,时翘才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羞耻的!
莫约过了半柱香,屋里传来一道嘶哑低沉的嗓音,“你进来。”
这种时候,时翘其实不太想进去。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推开门,味道不大。
但空气中也能捕捉到那些令人敏感的气味。
时翘埋下通红的脸,卑躬屈膝装个合格的丫鬟:“公子,您有何事要吩咐?”
谢闻衍躺在浴桶里,“替我更衣。”
时翘有些生气,原来在别人面前谢闻衍也这么随便吗?
她低头上前,拿过衣架上的衣裳,然后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她不太会穿男人这么复杂的衣裳。
她陷入了沉默。
当丫鬟也好难哦。
谢闻衍背对着她:“怎么还不过来?”
时翘强装淡定,水中的人忽然站起来,用眼神示意让她替他穿衣服。
她板着张面无表情的脸,手都不带抖的替他更衣。
尚未来得及多喘口气,谢闻衍又要她替他整理床铺。
时翘又困又累,想撂挑子不干,转念想想,等送走谢闻衍,她也自由了。
她深呼吸,任劳任怨去给他铺床。
“公子若无事吩咐,奴婢便先出去了。”
“等等。”
怎么了?
又怎么了!?
时翘硬生生停下脚步,等候下文。
谢闻衍轻笑了声:“我瞧你有几分姿色,当个粗使丫鬟倒是可惜了。”
时翘已经开始怀疑谢闻衍是不是瞎了。
她现在这张脸,和姿色两字沾不上边。
谢闻衍又说:“我天生体寒,你先去床上替我暖暖床吧。”
时翘咬着牙说:“奴婢不会。”
谢闻衍往前走了走,“暖床也不会?”
时翘回:“府里管教严格正经,不曾有人教过这些。”
不能明着骂,难不成还不能拐着弯讽刺他不正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