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老妖怪领着小妖怪或是躲在草丛里,又或是藏在树上,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嘀嘀咕咕。
“谢闻衍不是发疯了吗?怎么又昏了。”
“他死没死,我等他死等了好几百年了!我再也不想受他的压榨了!”
“老天爷都觉得他这只死狐狸罪孽深重,不然天雷哪能有十几道那么多,老夫活了几千年,死狐狸头一个这种待遇。”
妖怪们舔了舔唇,把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给咽了回去。
本来可以趁着谢闻衍昏迷把他给分吃了。
但背着他的那个男人又很厉害,通身的气派也十分的了不得。
之前来了个女人,现在又来个厉害的男人。
果然狐狸一族都是不知羞耻的,男女通吃,我呸。
小妖怪们禁不住诱人的香味,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就有不要命的小妖怪想去试试,“我们上去咬死他们,吃了垫肚子。”
长辈反手就是一巴掌,“看见没?那男的元婴大能,你想死就去,我不拦着你。”
“怎么吃个狐狸肉那么难呢!”
安全回到谢闻衍的老巢,时翘生平第一次真心而又诚恳的和淮风道了谢,然后委婉的表示你可以先离开了。
淮风并不是个性格好的人,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带时翘走。
他是没有办法放任时翘和谢闻衍双宿双飞的。
他自私、刻薄、冷酷无情,但这并不意味他就没有真心。
“你就一点也不介意谢闻衍心里有别人吗?”
“实不相瞒,那个人,就是我。”
“你何必自欺欺人。”
时翘跟他解释不清楚,淮风已经钻了牛角尖。
疯癫病态,隐隐约约有在邪路子的迹象。
还有没有一点师尊的样子了!
你那么徒弟都不用管吗?
淮风忽的抿嘴轻笑,笑意冷漠,不达眼底,“时翘。”
干什么干什么!
她真的有点烦了。
不是很想理淮风。
“还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
“我看了谢闻衍的命格。”
卧槽。
这年头看人命格可是要折寿的。
时翘心里好气,嘴上却还很硬气,“我不好奇。”
淮风却非要说给她听,“谢闻衍天活不长,命不够硬。”
时翘:“哦。”
编故事谁不会编。
淮风见她无动于衷,忽然间就笑了。
时翘某些方面和他很像。
如出一辙的固执。
认准的事情,认定的人,死都不改。
*
淮风临走前,帮她在洞穴内外都设了结实的结界。
谢闻衍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
时翘当时正趴在床头打瞌睡,听见起身的动静,缓缓睁开眼,发现他醒来喜上眉梢,“大师兄。”
谢闻衍的眼神似乎变了。
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也和之前很不一样。
他脸色白如鬼魅,满目冰冷,静静地凝视她的脸,盯了很久,像在寻找什么破绽。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些令他痛苦了几百年的记忆,一瞬间全部塞进他的脑子里。
他像个被命运愚弄的傻子。
时翘觉得此时的大师兄看上去比以往更可怕一些。
她的下巴被大师兄的手指捏住,他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小师妹,我睡了多久。”
时翘如实说:“三天。”
谢闻衍的伤势重,但恢复也快,不仅如此,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谢闻衍在她身上闻到了淮风的气味,他垂眸敛神,“谁来过了?”
时翘不敢让他知道淮风来过的事情,让死对头背回老巢这种事说出去毕竟不光彩。
她摇头,撒谎了,“没有。”
谢闻衍抬起清冷的眼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骗我?”
时翘被男人冰凉透彻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惊。
大师兄这挨了一顿雷劈,性情怎么还变了。
从前阴阳怪气性情不定,现在眼白都透着股阴郁。
时翘反应迟钝,“什么?”
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将她吃进肚子里去,舔了舔苍白的薄唇,“我闻到淮风的气味了,他来过了吗?”
时翘略尴尬,刚刚撒的谎一下子就被谢闻衍给戳破。
“他是来过,但已经走了。”
谢闻衍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人都走了三天还能闻见味道。
谢闻衍的手强势霸道的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哑着声懒洋洋的问:“他来做什么?”
时翘还没想好措辞。
谢闻衍闭眼假寐,轻声说:“杀我?”
时翘:“......”
谢闻衍也别修仙了,直接去算命更有前途。
时翘被他拥抱的有些喘不上气,“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