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他。
“……算了,小屁孩一个,去看房间吧。”王逸云无语地挥手,一边往客房走,一边给他介绍。
“三室一厅,不过有床的只有两间,我睡了主卧,你只能选客卧了,水电气费平摊,WiFi现成的,我付了,厨房灶具齐全,但没开过火,我平时都吃外卖,对了,你会做饭吗?”
阮宛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打断他:“鸡蛋都不会打……我住!不用说了,多少钱?”
“这么爽快?呃……押一付三吧,你先转我一万六。”
他检查了一遍手机里阮晨军给他打的零花钱,利落地加了王逸云,打了一万六过去。
“爽快啊小学弟!价都不砍!”王逸云看了眼手机,兴奋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走!我请你去吃饭!”
“不用了,我要……”
要干什么来着?突然忘了。
王逸云收起笑,上下看了一圈他:“要搬行李?”
“对啊!”阮宛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行李给忘了!”
“好诶,那你自己去吧,哥哥还有其他事,先不陪你了哈,拜拜,大门密码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看着王逸云风一样地跑进卧室关上门,生怕被他拉着去当苦工,阮宛叹了口气,认命地出门,打了个车去庆大。
离得确实近,坐车十分钟都不到就到了庆大门口。
他本想逛一逛,但日头确实毒,刚刚在有空调的地方一进一出,他有些受不住,脑袋直犯晕,就懒得多呆,看了地图,直冲冲往学生宿舍去。
设定里面,他与另外三个室友不太对付,便想着搬出去住。
这去了一看,哪里才只是不对付,其他三个人分明就是生怕他不走,将东西都堆到了他的书桌和床上。
室友之一的许书指着阮宛放在门边的两个箱子和一个手提袋,嗤笑道:“你不是早就决定好要走了吗,东西都打包好了,那个床位就是我们的了,这幅表情是做给谁看,容师兄吗?人家可不把你放在眼里。”
“……可是我开学之前就交了住校费……”
——就算平时不住,这个位子还是他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学里的人,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本来就在的,都对容越有一种镇校之宝般的崇拜滤镜,而他虽然也是新生,却敢造男神的谣,贴着男神的名声进行不正当的“炒作”,别人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阮宛默不作声地拖着两个箱子转身出了寝室,路过男寝楼空荡荡的洗衣房时,瞥了眼里面一个蓝色的桶,上面贴着许书的名字,桶里放着新买的四件套。
他撇了撇嘴,又四处望了望,走到桶前,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纯黑墨水,毫不犹豫地尽数倒在了里面。
然后盖好盖子,转身准备走,蓦地看见洗衣房门边倚了个修长的人影,手里拿着一叠纸,一双如墨的眼睛淡漠地注视着他。
眼神是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阮宛:“……我就进来逛逛,呵呵,呵呵……容学长要去哪儿啊?这里好像是新生区。”
容越扬了扬手里的纸,显得有些凉薄的嘴巴里吐出几个字:“帮导师送资料。”
如果是熟悉容越的人在这里,必定会万分惊讶这个人居然没立刻就走,而是看了片刻的戏,还回答了一个本该“关你屁事”的问题。
其实连容越自己也没想到,但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但阮宛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他就随口一问而已,被别人看到干坏事还是多少有些尴尬的,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艰难地拖着行李下了楼。
庆大的男生宿舍位置不太好,夏天的时候就完全被太阳给烘烤着,幸好下来还有电梯,不然光是提着两箱子在闷热的楼道里上上下下,就能削掉他半条命。
但他忘了,还有从宿舍楼到校门口的这一段距离。
庆大不允许非本校生驾驶的出租车和网约车开进校区,也就是说,这段轻装上阵都要走将近半小时的路程,他还要顶着烈日、拖着两个箱子和一个塞满衣服的手提皮袋,痛苦地走完。
“……”
他要哭了,走完得褪层皮吧!
好歹是个有钱少爷,来都来了,还莫名其妙认了个人品很烂的爹,不薅点儿羊毛说不过去吧。
他深以为然地默默点头,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出一个备注为“刘秘书”的人,拨了过去。
电话嘟了两声后就通了。
“喂,小宛?”
“是刘秘书吧?是这样的,我在学校里想搬点东西,你能不能开车过来帮我?或者找个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