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糕点的口味虽不特别,得亏卖相好,也能吸引不少顾客。
她拿起来看了看,脑中突然有了想法。
正好屋子中还剩些笔墨,林双双决定动手试试。
可她不会用毛笔,刚划拉了两下,纸上就晕染了一大片黑。
这样下去,实在是浪费。
她便沾了水在桌子上画草图,待确定了想法,才往绢纸上誊。
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过得非常快。
暮光逐渐钻出云层,照红大半边天。
涂改这么久,坐得是腰酸背痛。
林双双揉着肩膀站起身,探头向窗外瞧。
小仆们手端餐盘四处奔走,看模样,是在准备迎接宾客的宴席。
又不是逢年过节,搞这排场做什么?
她实在好奇,便将画稿收好,抬步向外走去。
肩膀上披着的,是相同的阳光。
“王爷,这摆明是圈套。”
周武跟在那人身后,语气十分急促:“在下陪你一起去。”
林海的宴席,且不说要表现得胆怯懦弱,但绝不可露出锋芒。
宁牧解下佩剑,换了把轻便的匕首:“不必。”
“可这…”
周武还没完全将话说出,却又听对方问:“那女子,可有调查清楚?”
他只得咽下劝解,回答道:“查清楚了,女子名叫陆萍萍,是林海新娶的夫人。”
宁牧轻‘嗯’一声,径直向外走去
临出小院,他又停下脚步,偏头嘱咐:“盯好暗阁,不许跟着。”
“王爷…”
周武被说中心事,无从阻拦,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向未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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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牧背手站在林府前,冷眼瞧着小仆迎接宾客。
众人皆是热闹,却唯独冷落了自己。
习惯如此,倒也没再有什么感觉。
他收回视线,径直穿过人群。
周遭喧嚣,皆为过客。
宁牧缓步走向主厅,偶然偏头,正好看见熟悉的身影。
大摇大摆地,像只朵迎着日光的向阳花。
他着实好奇对方的举动,不觉眯起凤眸,驻足去望。
林双双一身粉嫩,正在与厨房的伙计交谈。
两人贴耳说了些什么,伙计便转身回去,她仍待在原处等。
过去片刻,对方还没有出来。
她实在等得无聊,就开始跳起方块。左脚跳完换右脚,蹦前蹦后得像是一只小兔子。
蹦跶了两三遍,伙计终于出来了,手里还端了盘切好的西瓜。
她忙笑着接过,还扬起手说谢谢。
眼前的灰暗,突然有了色彩。
像是在漆黑的渊底,仓促瞥去,就望见了烛光。
她离开有一会,宁牧才回过神来,沉思片刻,接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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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厅布置好酒席,各式样的菜品摆放其中。
粗略望去似乎是场寻常家宴,偏偏这宴席的座次颇有意思。
宁牧坐在偏座,看着林海与众人举杯喝酒。
今日来的都是京都权贵,相比之下,自己这位天降不详的王爷,的确显得身份低劣了些。
酒杯轮转了几回,偏就没停在他的面前,指定就是要给他难堪。
都是些过时的伎俩,在场权贵可真是气度不凡。
宁牧冷笑一声,垂眸抿了口酒。
推杯换盏间,众人已有醉意。可他却仍是清醒,凝神等待着猎物前来。
不多会,走廊处走来一人,身材婀娜,面有疤痕。
是陆萍萍。
宁牧顿时沉下眸色,转而向席间看去。
林海正侧目与身边人交谈,似乎并未注意到这里。
正巧有侍女前来布菜,他借机起身,离开酒席。
“哒”的声,是瓷盘落上圆桌。
林双双揉了揉肚子,瞥眸瞧向桌子上的饭菜。
成色黯淡,一看就是糊弄做得玩意。
这年头,连厨子都晓得区别对待。
她在开宴前去过伙房,想询问能否借用厨具去制作糕点。
许是与原身之前的打扮相差太大,掌厨竟然没认出来,一个劲儿地问她是哪一房的丫鬟。
自然回答是陆姨娘房中的。
对方听罢,不仅欣然同意请求,还切了西瓜叫她带回去。
幸好有盘西瓜,不然晚上可要饿得啃指甲。
林双双歪头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了。
原身的体质实在太差,走一些路就气喘吁吁,这样下去还怎么艰苦奋斗?
出去锻炼一会罢,全当散心了。
她拍拍大腿站起身,走之前还不忘拿片西瓜。
会客之处不方便锻炼,一路避开人群,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后花园。
晚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凉,此处光线暗淡,莫名有些阴森。
“救—!”
她转了一圈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有人呼救。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啼鸣的鸟儿被掐住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