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风华绝代(6)
两人沉默许久,光赫先开口了:“朕乏了,你先去找大理寺少卿了解情况,有不明白的,明天再来问。”
田菀君开心地告退了。
出了院子,想去看看祖母,又觉得现在身份不同,多有不便,也就作罢,只交代于成好生照顾着些。
“皇上,审出来了,那官差意欲对田姑娘不轨,田姑娘反抗后被打成重伤。”于成赶紧汇报审问结果。
田菀君听到后吓了一跳,捏着于成的肩膀,怒目圆瞪,“不轨到什么程度。”
于成吃痛,却不敢求饶,赶紧说道:“没有没有,尚未动手,便被田姑娘伤了……伤了命根子……”
田菀君松了一口气。怪不得会被打的那么惨,原来如此。
“既然伤了,也没什么用了,先给他阉了,再审审可有人指使。”田菀君面无表情地边走边说。
“是。”于成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田菀君,不敢多问。
田菀君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大理寺少卿来问话。
原来就是你啊。
田菀君笑弯了眼。
第4章
大理寺少卿,左世林,当朝太傅之子,也是新任的新科状元。
明明可以靠祖上福荫,却硬要靠自己的实力。此一项,便甩了那些世家子弟一大截。
少时更是太子伴读,常伴光赫左右,两人情同手足。
再加上为人谦和,霁月风光,素衣高冠,星眉朗目,衬得翩翩公子,如玉如翡。京城上至贵女,下至平民,莫不将其引为心目中的可心人选。
可是不论美丑、高低贵贱,这位状元郎皆一视同仁,进退有度,绅士有礼。
女子们甚至觉得哪怕求得他半分嫌恶,也能炫耀众生。可惜,太难。
也有不少人猜测,田家与左家世代交好。左家出了个名冠京城的风流才子;田家出了个惊才绝艳的绝代佳人。
怕是这两人才是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对神仙佳偶。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京城里所有未婚男女的痴心妄想,也便能断个干净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猜测的还不无道理。
田家老太爷在世时,与左太傅便是知交好友。
左太傅年轻时醉心朝政,无心婚娶,只有妾侍若干。直到过了不惑之年,才娶了左世林的娘,生了嫡子左世林,嫡女左半雪。
而不惑之年的田老太爷,已经准备要抱孙子了。因此左世林虽大了一辈,却仅比田菀君大三岁而已。左半雪更是与田菀君同岁。
三人一同长大,田菀君和左半雪是闺中密友,和左世林是青梅竹马。三人的关系,只有他们最清楚。
田菀君在看到左世林的那一刻,脑海中便浮现出他们一同长大的过往情谊。
虽然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后,便没有见过左世林,但他已在原主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并且又是光赫指定之人,自然是最为可信的。因此田菀君心中的疑虑已打消大半,只开心地看着下首的左世林。
左世林恭恭敬敬地行礼后,疑惑地看着上首的光赫皇上。
“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开怀,可否与微臣共享?”左世林含笑开口问道。这一笑,称得这天地都暖意浓浓。
田菀君闻言,立即明白自己失仪了,赶紧敛了笑容,轻咳两声,恢复肃然神态。
“你可知朕为何找你来,”田菀君起身踱步,双手负在背后,斟酌着如何用词,才能让左世林不怀疑。
左世林见状,也立即恢复慎重神态,忙拱手作揖:“微臣不知。”
“这两天,朕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田菀君眉头微皱,转眼看着左世林,“关于田家涉及谋逆此事,总觉得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蹊跷在何处。”
左世林立即低头拱手,却不言语。细看之下,脸上却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因为,那日,他派去营救田家家眷的亲信,在路上发现了于成接田家家眷回京的车队。并且一路跟踪到东边的郊外,那个叫做十里堡的一处大庄子里。
并且就在半个时辰前,亲信刚刚来报,说是皇上亲自前往十里堡的庄子,大约两个时辰后方离开回宫。
原来,田家出事后,左世林不是没有想过营救,但是朝中关系复杂,而且此事为皇上亲判的案子。田尚书也是御前认罪,自然没那么简单。
再加上定案迅速,抄家流放突然,左世林着手调查几天后,毫无所获。便想着先半途中将人劫住,再悄悄安置,日后从长计议。
反正流放路途遥远,消息滞后,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知晓。
可谁知,皇上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先他一步,将人接了回来。他现在也不知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交代亲信时刻盯着,暗中保护而已。
此刻,再看皇上所为,听皇上所言。才知道皇上原来想要暗中为田家翻案。
只是,田家对皇上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迅速定罪,又暗中接回?
“左世林,你跟朕再详细描述一遍当时谋逆的整件案子。”田菀君故作困扰地说道。
“是。”左世林立即抬起头,正色道,“半月前,当时还在世的秦王起兵谋逆,率叛党三万,围攻京城,直逼皇宫。禁军出现内贼,临阵倒戈,大开城门,皇宫沦陷,当时千钧一发,幸得圣上暗卫武功盖世,深入叛军,斩获秦王首级,方扭转局势……”
“那又是如何和田家扯上关系的?”田菀君压下疑惑,尽量平静问道。
左世林深深看了一眼田菀君,继而回道:“禁军内贼,副统领,曾是因田良才极力推荐,而手握重权。因此,这笔账记到了田良才头上。”
原来如此。那事情的关键便是那禁军副统领了。但是那一场叛乱平定后,副统领已经被定罪诛杀了,听说那人头还挂在城门口晾着呢,估计这么多天,也该成肉干了。
“那田良才是如何认罪的?”田菀君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顺嘴便问了出来。
左世林眼中疑惑更甚,探究地看着田菀君。不过片刻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此事,是皇上亲自审问的,微臣也想知道。”
田菀君一愣,终于想起,田良才被定罪,那是光赫亲自在御书房审问的,左世林当然不知具体。自己居然问他,怪不得他会疑惑。
想到这,便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讪讪道:“爱卿可有觉得其中蹊跷之处?”
左世林回道:“据微臣所知,田良才任职户部而非吏部,无权干涉人事任免。更没有理由与禁军有所牵扯。”
“可是田良才御前认罪。”田菀君抛出最关键的定罪条件。
“这便是矛盾之处。”左世林目光灼灼地看着田菀君,须臾接口道,“此事,还得皇上细细回忆,当日审问时,可有异常。”
皇上对此事,竟像个局外人,到底为何如此?左世林百思不得其解。
田菀君沉思良久,此事,还确实如光赫所言,必须要去问他才行。
想着,抬头看到左世林眼里的疑惑之色,更兼有喜悦之意,便知他是为田家高兴,“明日你将有关田家的卷宗带来,朕再琢磨琢磨。”
“是。”
从御书房出来,左世林的心里便泛起了两种情绪,一是为田家即将翻案有望而感到高兴;二是为光赫皇上的反常行为不安。
自小与光赫一起长大,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左世林来说,闭着眼睛都是画面。
世人皆知,光赫清冷,沉默。这与他幼年的成长环境有关。听说是太后对其及其严厉所致。
不说话时也自有一股威严,说话时,更是让人不敢分心走神。
可是,今天的光赫,却有些不同。
首先,他看到自己后,似乎笑的很开心,笑容温柔又没有攻击力。可是对自己,又比平时生疏了不少,只是君臣关系,看不到情同手足的情谊。
其次,他在询问有关田良才的案件时,虽然表示是自己的困惑,想要再理一遍来龙去脉。但是其实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像个局外人一般,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左世林思来想去,都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难道,光赫遭受了重大事件,失忆了,并且性格也发生了改变?
左世林快步地往家走,应当马上与父亲大人商讨一番。
……
十里堡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