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风华绝代(18)
石普风一惊,将瘫软在自己身上的太后猛地扶了起来,双手扶着太后的肩膀,让她与自己侧身相对,郑重地说道:“那是左世林,太傅家的,太后当真?”
太后经这一下,有些不悦,再听石普风之言,更是觉得些许可笑,忍不住别过脸,敛了媚色,讥讽说道:“凭他是谁家的,只要与哀家作对,那便是哀家的敌人,哀家怕他太傅不成。”
太傅这些年虽说不问朝政,可还是时时和皇上下棋谈心,引导他,协助他。就是因此,皇上才越来越难以掌控,时不时地就脱离了太后的意愿,私下行事。
太后对太傅早已是心存不满,奈何还没有机会能拿他开刀。
这被石普风一提,太后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来是打算放过左世林的,现在便觉得趁机解决了那小子也是好事一桩。
石普风听到太后这一番言辞,心里才堪堪放下了点心。
太后趁势又攀了上来,双臂环过石普风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道:“再说了,就算人带回来了,哀家既然有办法让他背一次锅,自然也有办法让他背第二次锅。”
听到太后这么说,石普风想起那日田良才视死如归的神情。心下终于大定,勾起了嘴角,轻佻之色,呼之欲出。
身旁之人终于有了回应,太后更是风情万种,凝着气息,把声音藏在喉咙里,娇声道:“哀家累了,陪哀家去歇息吧。”
石普风看着瘦弱,却能轻松地抱起太后,往卧房去了。
……
星晴殿
入夜时分
“主子。”白令突然出现,一身夜行衣,在光赫的幔帐外,拱手而立。
是的,光赫已经告诉他整件事情,他是暗卫,口风绝对严谨信的过。
昨日田菀君将白令留下后,光赫便将来龙去脉跟他交了底,并且吩咐他出去找国师玄清上人。
玄清上人乃天阳国的得道高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当年光赫年幼时,就曾预言,光赫为天命之人。
后来光赫顺利坐上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封了玄清上人为国师。
玄清上人洞察天机,时常闭关或是远游,若非大事,必不出现。
“可有线索。”光赫本欲睡去,听到白令此时出现,必是有好消息,连带着声音也急切了几分。
“玄清上人正在四十里外的不归涯采药,只让卑职带了几句话。”
“说。”
“玄清上人让皇上不要担心,此乃天意,过段时日,便会恢复正常。左右不过一个月。”
“天意?朕不是天命之人么?还有何天意?”光赫不解问道。
“卑职不知。”
“还说了什么?”
“如果皇上想要强行归位,也不是不可,但对田姑娘神识有损。”
神识有损?那就是变成智力低下的痴傻儿了。想到这,光赫有些犹豫了。
“玄清上人可有说何时回来。”
“待其采到仙草,便会归来面圣。快着两三日,慢则两三年。”
“知道了,下去吧。”虽然没有听到实质性的内容,但是以玄清上人的态度,光赫便知此事无甚要紧。
既是天意,那田菀君也属无辜。现如今自己拖着这一副病体,尚觉艰难,她一个小姑娘家,如何承受的起。再说了,自己现在已身在宫中,时刻盯着,朝政之事也差不到哪里去。不如先等病养好了。反正一个月也好过,到时各自回归,一拍两散。
光赫想了一圈,便安下心来养病了,一边等玄清上人回来,一边等那尚余的大半个月时间。
第15章
太后特意选在早朝时分,带着安贵妃去了星晴殿。
门口的小太监连前为难地说道:“皇上口谕,田姑娘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太后斜睨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小太监,看着有些眼生。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倒也讨喜。就是说的话不怎么让人喜欢。
宋嬷嬷赶紧凑上前轻声说道:“这是于成新收不久的小徒弟,唤作连前。”
太后点点头,朝着连前懒懒说道:“这偌大的皇宫,还没有哀家去不得的地方。”语气里却有一股威严。
连前虽然害怕,但始终不曾挪动半分。
只是磕头大声喊道:“请太后恕罪。”
安贵妃跟在太后侧身后,见连前不识好歹,便有些怒气不得不发。
只见她上前一步,翻着白眼,怒喝道:“狗奴才,也不睁眼看看你拦了谁的路,太后岂是那闲杂人等!”
连前赶紧低着头回话:“贵妃娘娘,奴才并没有说闲杂人等。”
“……”,太后不满地朝安贵妃甩了个白眼。
“你……”贵妃收到太后的不满,心里发毛,想着要赶紧处理了这个小太监,好让太后顺利进去,不跟自己计较自己的口误。
不过,跟在安贵妃身旁的贴身宫女芙蓉已经安排几个高大的太监上前,硬生生地拽着连前往旁边拖走。接着,打开了星晴殿的大门。
太后一行鱼贯而入。
连前一看,等那些太监放开了自己,便飞奔着跑去找于成。
门口的这一出戏,已经传到了内殿光赫和若可的耳朵里。
若可焦急不已,此时皇上不在,如果太后要为难她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观光赫,脸上却并无更多的表情,只安稳地斜躺在病床上,因为刚喝了药的缘故,此时还未放下床板。
这病床是早朝前,田菀君送过来的,连带着把他抱到了病床上后,才去上早朝。
比在庄子里用的那张小病床好了许多。不仅大了些,还做了三面床围。更是在裸露的床架位置,都缝上了厚厚的淡蓝色布套,布套上用丝线绣了多彩的云团,里面塞了棉絮,保暖、美观又防磕碰。
光赫虽不言语,眼里却看着满意了不少,也不枉费自己替她承受着疼痛了。
太后一进来,便看到病歪歪的光赫,斜躺在床上。
光赫此时并未蒙着脸,也未戴额帕,额头涂着药膏,脸色不大精神,虽是天人之姿,在这幅光景下,也减弱了几分。
若可急忙跪下,小心说道:“太后恕罪,我家小姐伤重,无法起身……”
此时光赫正拧着眉,一副似要起身行礼,又使不上力气的样子。太后连忙虚虚抬手道:“可怜见的,姑娘不必多礼,快躺好,其他人都起来吧。”眼中尽是不忍关切之意,任谁看了都觉得太后仁慈。
若可见状,方觉得略微放心。
“多谢太后。”光赫略微欠了欠身子,故作虚弱地回道。
“哀家听闻你路上受了惊,没曾想竟如此严重,怪不得需要皇上抱着行走了。”说完,转头朝宋嬷嬷使了个眼色,“哀家特意带来一串东海珍珠,此物最为压惊,你且随身戴着吧。”
宋嬷嬷立即上前,献上了一串珍珠。
珍珠粒粒圆润饱满,日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泽,确实不可多得。光赫记得此串珍珠还是先帝赏给她的,当时她视若珍宝,天天佩戴。先帝去后,才收了起来。
“多谢太后。”光赫眼里现出感激之意,示意若可收下来。
不得不说,母子俩飙起戏来,一个比一个精。
而且对光赫来说,太后的言行,他太了解了,就算她骗过了世人的眼睛,依然骗不过他。
毕竟太后在先帝面前还端着些,可是在光赫面前,却从未隐藏过自己。
现在听太后话里有话的嘲讽,光赫只当听不懂。
一旁的安贵妃虽不发一言,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光赫及他的病床上扫了好几圈。此时见太后给了赏赐,自己不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并未提前准备,此时忍不住在心里骂太后,怎么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可在太后看来,却是她太失礼,贵为贵妃,却不知在见外人时随身戴点私礼赏赐。在这后宫真是过的太舒坦了。
安贵妃只得悄悄褪下了手腕上自己戴的一个金丝攒八宝凤镯。此镯子还是当年光赫所赏赐,她实在舍不得;可是身上另一件饰物,便是脖子上的金项圈,却是太后赏赐,这总不能当着太后的面送出去吧。
只好忍痛割爱了。
光赫照例谢过,收了镯子。
安贵妃本以为跟着太后来给田菀君下马威的,岂料出师未捷,先破财。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
脸上虽然还堆着笑,语气里却开始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