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谦也在那群皇子堆里,两人骑术相差太多,没法在一块练。
闻素也不在,她中午睡醒后就有些不太舒服,李余让桂兰亲自送她回家。
李余在现代没骑过马,如今体验了一把,多少有点兴奋。
她骑着马到处走,突然瞧见闻鹫,就想过去问问对方会不会跟着皇帝一块去避暑山庄。
这段书里没写到他,若他不去,林之宴必然不会对李文谦出手,那她也不必白费功夫讨好皇帝。
李余骑着马慢悠悠走到闻鹫面前,先客套了一下:“你怎么在这?来找闻素?”
闻鹫摇头:“赵统领怕你出事,自己会和前副统领携手黄泉,就求我留下帮他看着你。”
前副统领?谁?
李余慢半拍才想起来,禁军前副统领,因为撺掇皇子们赛马,导致李文谦落马受伤,被收监调查后死于狱中。
李余想起这事,再想想自己原先的打算,炎炎夏日里硬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李文谦落马受点轻伤尚且如此,她若落马死了,赵统领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差点就害死了一条人命。
李余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像是在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谨慎:“我的锅,抱歉啊,险些害了人,还耽误你时间了。”
闻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我的锅’是什么意思?”
李余微愕。
穿越至今,人人都当李余是疯子,把李余说的令人费解的话当成疯话,所以从来没人问过她,那些现代词汇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回遇到和她要解释的,李余倍感新鲜,也没敷衍,仔细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我的错’的意思,有个词不是叫‘背黑锅’嘛,‘这个锅我背’,意思就是‘这个错我来承担’。”
第十七章 【改错字】真!他!妈!的!……
寒暄完毕,李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你会去避暑山庄吗?”
闻鹫:“会去。”
完事儿。
李余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交流。
她点点头:“那行,我……到处逛逛,你自便。”
说完,李余小心翼翼地拉动缰绳,继续围着草场骑马慢走。
马蹄声携着那抹身着朱红色武袍的倩影哒哒远去,闻鹫见她不会再作死,就去和赵石岩打了声招呼,离开皇宫。
闻鹫原先驻守北境,回京城表面上是述职,实际上是养伤,为了不让人知道大祁第一武将有伤在身,影响边境安稳,皇帝故意没让他闲着,把京城三大皇城军之一的神武军以及城外驻军扔到他手上,让他帮着调.教一番。
皇帝这么做只是为了装装样子,没想压榨有伤在身的闻鹫,偏偏闻鹫就是能带着一身伤痛,跟个没事人一样认认真真地帮着整训军队。
闻鹫出宫后骑马往城外去。
神武军毕竟是皇帝私军,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干涉过多,所以他接触最多的是城外的驻军。
“闻帅!”
才到驻军营门口,一身着青色武袍的青年男子便迎了上来。
男子虽穿着武袍,但因体格偏瘦,模样俊俏,看起来并不怎么像军营里的人,更像是马球场上挥舞月杖击球,引姑娘们瞩目的世家少年郎。
然而这位青年不仅从军,且还是风火军疾风营的军师——周寻。
闻鹫今日之所以会在宫里待这么久,就是因为周寻来了。
周寻抵京面圣述职,闻鹫作为风火军的元帅,自然会被皇帝一块叫去。
赵石岩找上他之前,他正准备和周寻一同出宫,后来他跟赵石岩去教场,便让周寻拿了他的腰牌,先来驻军营等他。
闻鹫下马,牵着缰绳和周寻一道往军营里走,怕待会到了主将营帐人多不好说话,周寻抓紧机会同闻鹫说了几句:“方才在宫里我就庆幸,幸好这次来的是我不是柏之,不然就他那脑子……啧。”
闻鹫笑出了声,过了会才道:“你回来早了。”
周寻问:“出什么事了?”
闻鹫笑意微敛:“原本要送去和亲的安庆公主疯了。”
周寻知道,若仅仅只是一个和亲公主被吓疯,闻鹫绝对不会单独拿出来说,其中必有内情。
果然闻鹫又说:“皇上和皇后半点不知情,还是安庆公主自己□□从琅嬛殿出来,皇上才发现此事。”
周寻反应极快,迅速就摸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和亲公主疯掉可不是什么小事,能瞒住皇上和皇后,就证明这背后是有人刻意为之。
所谓利高者疑,与北方部族的谈和若是失败,北境必将陷入战火,即时就算皇帝不肯,也只能将闻鹫放回北境领兵。
偏偏闻鹫一心想要回北境这事皇帝是知道的,如果皇帝因为这个怀疑到闻鹫头上……
闻鹫淡淡道:“幸而我在京城根基不深,没那个能耐把手伸进宫里,不然怕是没这么容易洗脱嫌疑。”
就更别提后来的因祸得福,让皇帝许诺等他伤好就放他回去了。
周寻听完闻鹫的话,回头再想他刚说的那句“你回来早了”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怕陛下谨慎,专门派人去北境暗查?”
闻鹫:“嗯,若你再晚些日子来,多少能替他们兜着点。”
周寻笑笑:“怕什么,我们……”
“大哥!!”
周寻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呼喊给打断。
闻鹫同周寻一齐转身,就见远处的军营门口,一个子不高的少年正朝他们拼命挥手。
“是阿奕?”周寻认识闻奕,但太久没见,有些认不太出来。
闻鹫应了一声,随手把缰绳扔给周寻,转朝军营门口走去。
军营门口的士兵原先还拦着闻奕不让进去,见闻奕一嗓子就把闻鹫喊了过来,惊觉这少年真像他说的那样是闻帅的弟弟,这才放行让他进去。
闻奕一路跑到闻鹫面前,扶着腰喘着气道:“二姐、二姐被人从宫里送回来,说是身子不适,可府里的大夫说、说二姐没有生病,是被人下了毒。不过大哥你放心,大夫说了毒性不烈,吃完药躺几天就好,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对,想着该来和你知会一声。”
周寻刚走近就听说闻鹫的妹妹在宫里被人下了毒,诧异地望向了闻鹫。
闻鹫眉头紧锁,蓦然回想起出宫之前,独自一人在草场边骑马的李余。
他来不及解释,抢过周寻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啪地就是一鞭子,驱马冲出了军营。
本就呼吸不畅的闻奕吸入马蹄扬起的尘土,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
闻鹫出宫后,李余又骑着马绕草场走了半圈。
起先是挺新鲜的,毕竟李余在现代就是个苦哈哈的打工人,为了加班费累死累活那种,根本不可能接触骑马这种怎么听怎么烧钱的体育活动。
后来李余就开始觉得累了,腰累,腿也累。
且她中午喝了一大杯奶茶,有点想上厕所,于是便按照赵石岩教的,从马上慢慢下来。
李余落到地上,不适的感觉比在马上还要明显,她招来代替桂兰跟着她的宫女,问宫女这边的茅房在哪。
宫女领她去了茅房,出来后亦是宫女带她回教场。
可走着走着,李余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不像是回教场的路。她停下脚步,想提醒那宫女是不是走错了,结果那宫女突然拔腿就跑,也不知道是怎么跑的,眨眼就没了踪影,比变魔术还神奇。
李余除了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就没像现在这么懵逼过。
她迷茫地朝着宫女跑掉的方向走了几步,伸出的尔康手悬在空中,半天才放下。
环顾四周,皆是陌生的风景,她也不确定宫女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能朝着前方又走了一小段路。
李余绕过假山,发现前面是一条长廊,她顺着长廊一路前行,心里还想那宫女是不是谁派来捉弄她,好叫她回不了教场,被赵统领记过的。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她又不是妃嫔,她的生母萧贵妃也早就去世了,后宫那点争宠用的肮脏手段应该折腾不到她头上……吧。
李余心中揣揣,顺着长廊来到一处宫殿。
这一路她都没有遇到任何人,只能进宫殿看看,若是里头有个宫女太监什么的,也好叫他们带自己回教场。
结果还没等她找到入殿的正门,一处不起眼的小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扯进屋内,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将她掼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