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怼的男主都爱上我(快穿)(12)
官员面色一抖,这纨绔乃是京城浑不吝的大魔王,前些年奸了一貌美的民女,还杀了她全家,被官居从四品的刑部侍郎摆平送出外地游学,想不到一回来就惹出祸端。
更麻烦的,他的外公乃当朝左相。
那可真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绑了!”
官员骑虎难下,咬咬牙道。
“且慢!”
慕容清雪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制腰牌,面色不善道,“将军府长女在此,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下决断,是不是太过儿戏?在场的众人都能作证,是刑部侍郎家的那贼子当街行凶,纵马伤人,不仅如此,他还欲杀害无辜幼女!大人明断,切莫听信谗言!”
“是啊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啊……”
“忒坏了,这人,纵马行凶,天怒人怨!”
“大人,这可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啊……”
众人路见不平,纷纷仗义执言。
锦衣公子恶狠狠地盯着街头的百姓。
官员头大如斗,他何尝不知。
只是他人在官场,权衡利弊,哪能这般轻易得罪权贵。
可一边是民意,一边是自己的前途,还有一边是内心的良知和道德……
实难决断!
“要抓一起抓!我们等待朝廷审理!我们要公平!”
“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大人明鉴那!”
人声鼎沸中,萧君将瑟瑟发抖的女童紧紧地搂在怀里,眼角渐渐湿润:少年侠气……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作者有话要说:注:引用贺铸《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第9章
场面僵持不下。
邱海卓见着指责他的百姓越来越多,怒不可遏,扬鞭厉声道,“一群刁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再胡言乱语者,本公子定斩不赦!”
恶毒的声音就像冰块投入沸腾的油锅……
炸锅了!
百姓之中,有血涌之士被激起凶性,开始推搡冲撞人群。
人越来越多,扈从被打倒,避之不及的邱海卓也被几人粗暴地拉下骏马,按在地上狂揍。
邱海卓抱着头惨叫,身体缩成了一团,死死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心中已是滔天怒焰,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爷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不禁杀心大起。
糟糕!
京兆府那领头的官员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场面有些失控,要是发展成群众踩踏事件,他项上的乌纱帽定然不保!
“咚咚”的锣鼓声从远处炸起,一纵披坚执锐的甲士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见人就打,皮鞭棍棒下,哀吼连天。
长街倒了一片。
虎狼之师施暴之下,闹事静如鬼室。
那群甲士带头的人身披浅绿官袍,纹着鹭鸶补子,乃六品都官;官帽端正,身形魁梧,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他寒着脸将萎缩在地上衣冠不整的邱海卓拉起,抱了抱拳,冷声道,“公子可有受伤?”
“将这些狗东西都给我杀了!”
邱海卓看到他的服饰,知道是自家刑部的救兵。
顿时恶向胆边生。
“抓了!”
刑部执掌典狱律令,那都官虽不喜邱海卓,但此人却是顶头上司的独苗。
刑部的官兵二话不说开始拿人,老百姓纷纷抱头鼠窜,刚才那些趁乱下黑手的壮年更是跑的快。
长街闹哄哄的,京兆府管着京城的治安。
那京兆府的官员眼见场面再度失控,面色挂不住,上前恭手道,“方厉兄,职责所在,此事还应交给我京兆府处理为佳。”
“公子我要带走。”
都官面无表情。
“这恐怕不妥吧……”官员蹙眉,虽然他拿邱家的大少爷没办法,但是京兆衙门的审讯流程还是要走下比较好。
“可有死人?”都官怒喝。
“未曾……”
“既无命案,有何不可?”都官追问。
官员讷讷无言。
邱海卓见京兆府的官员吃瘪,盯着萧君几人,眸色凶狠,狞声大叫道,“这几个娘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我要他们统统去死!”
你自己纵马行凶,还要惩处他人?当真是纨绔子弟,不可救药……
京兆府的官员微微心中叹息,权衡了下各方势力,正色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有处当。慕容小姐与本案无关,其余两名女子,缉拿回府,我自会报京兆尹大人定夺。”
这和稀泥使的漂亮,避重就轻,权贵他不得罪,平常老百姓却是可以按律处置。
“告辞了!”
都官抱了抱拳,护着邱海卓,退去。
邱海卓擦了擦嘴角的残血,眸光噬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人群渐散,京兆府的官员望着满地狼藉,督促门人前来缉拿萧君两人。
慕容清雪询问,官员将结果告知。
听完后她心下骇然,一阵心惊肉跳。
她久在京城,又是官宦子弟,官场中什么龌龊事没听说过。
这般处置,摆明了是要拼后台实力了……
“大人,舍妹萧君,亦是武安侯的遗女,家中排行老四。”
慕容清雪指了指萧君,希望亮明她的身份能有些作用。
“武安侯……”那官员思索了片刻,叹声道,“人死如灯灭,武安侯府已然不入流,何况她区区一个庶女,与平常女子无异。”
果然没用……
慕容清雪凤眸变幻不定,想了想,朝那官员郑重其事道,“大人,煌煌天威,公道人心。切不可用刑,不然……家父必是要参上一本的!”
“本官省的。”官员面皮抖了下,暗道今日运气不好,碰上这等烫手山芋。
慕容清雪见那官员应下,暗松了一口气,大牢里屈打成招的事多了,而且观那刑部侍郎公子的做派,定然不会如此草草了事。
她转而望向懵然不知的萧君和那女童,叮嘱道,“进了京兆府,莫要逞强。一切当心,我会从中斡旋。”
“姐姐……多亏你了。”
萧君此时也有了些后怕,她不知道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居然带出这么多坑坑洼洼。
不过她不后悔。
怀中的女童停止了哭泣,脸颊肉嘟嘟的,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仿佛能说话,透着纯净明亮——那是对世间的懵懂和渴望。
多么可爱的孩子……
“珍重。”
慕容清雪深深看了萧君一眼,转身离开。
她唤来马夫,报往武安侯府;自己则骑上马,向着京城东面飞驰而去……
烈马狂奔,慕容清雪倾城的面容写满了忧色。
京城的水太深了,她预感到有一张大手,正从恶魔的深渊里探出来,势必带起一片血光。
如今能救萧君的,也只有他了!
……
京兆府。
京兆尹刚从圣上的御书房回来,捏着眉心心力交瘁。
本是四十多岁数的人,须发皆白,看着极老。京兆尹,离天子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
朝堂中结党营私,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治理这一块地方相当不易,他作为京畿地方行政最高长官,虽位高权重,却左右不是人。
而临近庆典,他压力更是剧增,身上的担子着实沉重了不少。
好不容易听完圣训,屁股刚想坐下喝杯参茶解解乏,就见麾下的内吏官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内吏官也顾不上行礼,拱手谨声道,“大人!今日闹市发生大案,属下唯恐处置不当,特来禀报……”
接着,就将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了他的诸多顾虑和推测。
“唉……”
京兆尹叹了一声浊气,凌厉的眸光上下跳跃。
“左相本就是本官的师长,当年我以榜眼得位,却只是被安排在国子监任一散官闲职。若无相爷提携,也无本官的今日。”
京兆尹背负双手,凝眉问道,“武安侯的那庶女,你可有用刑?”
“不曾,下官不敢定夺……”内吏官恭敬地躬着身。
“做的好。这趟浑水,就交由他人吧。”
京兆尹沉吟良久,提起毛笔,在案宗中刻下朱字批文:交于刑部,连同罪犯一并交接!
内吏官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凝视尘埃落定的案宗,久久无言……
刑部大牢。
萧君饥肠辘辘地坐在破烂草席上,嘴里叼着草茎,背靠着冰凉的墙壁。
从被押回京兆府的大牢后,便无人管她;而后又被蒙着头套,不知道送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