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派主殿?
难怪她觉得这么眼熟!!
覃年年重新看了一圈,记忆慢慢回归,这间屋子果然和那次醒来看到的布局一样。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荣琛怎么又回到了清灵派?
就在她惊讶时,她的房门被推开,一道低沉冰冷的男音传了进来:
“覃姑娘今天如何?”
开门的小侍女弯腰低头,恭敬地回到:
“姑娘今日早上梦呓了一声,手指动的也比往日里频繁,奴婢估摸着,应该是快醒了。”
男人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下意识的搓了搓。
“快醒了么…”
黑靴跨过门槛,脚步放的特别轻,一进门,连带着阴郁的表情都柔了下来。
随后他又问:
“今日可有给姑娘泡药浴?”
小侍女立即点头:“泡了,小三子每天都要送一次药,那些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选出最好的送过来,百十年从未间断。”
一开始小侍女也惊叹,不知这位姑娘何等身份,竟能让她们魔尊殿下这样费心费力的照顾。
直到有一天,魔尊喝醉了酒,抱着这位姑娘的身体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她就突然明白,这位姑娘是魔尊最后的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荣琛闻言微微颔首,浓密长睫微垂,遮住他那赤红色眼眸。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覃年年不禁抬起头,向着他们来的方向看去。
一抬眼,目光刚好与外门进来的男人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男人眸色从寡然变成惊诧,再从惊诧变成了不敢置信。
几种情绪来回在他眸中切换,一旁早已经习惯了他冰冷气势的小侍女,骤然看到主子这幅神情,还以为自己撞了邪,眼睛坏了!
“姐姐……”
望着坐在床上那白衣女人直直的眼神,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脏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
他慢慢走近,在距离她只剩下不足一米距离时,才停下来,低头贪婪的凝视着她的容颜。
“姐姐你真的醒了?”
看着荣琛那期盼又惭愧的眼神,覃年年一掀被子,动作慵懒的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期间,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清新的绿茶倒进被自己,递到鼻下嗅了嗅,芝兰之气浓郁芬芳,浅尝一口,入口口感饱满纯正,是一壶好茶。
品了一口后,她缓缓抬眼,对着那战战兢兢一副乖宝宝模样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软声道:
“姐姐?这位魔修道友怕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修行百年,可从未与人有过交集,更别说兄妹,我可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狐狸。”
她说完,荣琛神情显然一愣。
借着他发愣的机会,覃年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三百年时间,他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魔修,一身黑袍沉得他满身戾气,黑发一半束在头顶,另一半散在背后与黑袍融为一体,剑眉星目,隽秀的模样更加深邃立体。
怔愣片刻后,他沉声开口:
“你……不认得我了?”
覃年年冷笑一声:
“道友这话说的,我该认得你吗?”
望着她那冷冷的眼神,荣琛不禁连连后退。
他扶着桌子稳住自己,随后喘息着开口: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覃年年抿了一口茶:
“颜柠。”
颜柠……
那是荣琛找来给她附身的那只红狐狸的名字,那只狐狸还有一只一同化身的姐妹,结果她姐妹化成了人形,而她却失败了。
荣琛找到她时,那只锦鸡正趴在她身上哭,当时她叫的,就是‘颜柠’这两个字。
他又后退了几步,一脸深沉的望着她。
“怎么会?没道理的,哪里出了错?”
他喃喃自语,赤红色眼眸被自责恐惧填满。
覃年年懒得看他,她自顾自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找了点吃的,一边吃一边开口道:
“所以我可以离开了吗?”
听闻她要离开,荣琛立马冷脸:
“你休想。”
不管她是谁,只要他狐狸姐姐的妖丹在她身体里一天,她就休想离开。
覃年年闻言,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对他问到:
“那你想如何?”
她的眸色冷淡至极,荣琛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他怀疑是覃年年故意骗他。
可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竟然宁愿改名换姓,也不想再无他有任何交集,就像她离开时说的那样,下辈子,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竟然……恨他至此。
但这也只是猜测,万一这个猜测不成,那覃年年就真的有可能死了,复活过来的是那个身体原主颜柠。
荣琛没有说话,只阴森森的盯着覃年年的脸。
她也不在乎,他爱怎么看怎么看,没有一点表情。
僵持了一会儿后,荣琛突然转身,摔门而去,站在门边上的小侍女吓得连声都不敢吱,努力缩小自己,当个隐形人。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减20,目前黑化值为80。】
……
本来还想开口教训宿主的轮回镜顿时闭了嘴。
站在门边的小侍女偷偷瞥了覃年年一眼,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敢这么跟魔尊殿下说话的人!
自打清灵派因神器被灭之后,魔尊以一人之力统领天下,自那时起,便没有人敢再对他不敬。
今天,她也算是开了眼……
荣琛离开后,覃年年该吃吃该喝喝,还美美的泡了个澡。
当晚她躺在灵玉床上看书时,她房门被大力推开,一道黑影仓惶着跌了进来。
覃年年赶紧向外看,手中运用灵力,警惕的化出一把匕首。
“谁?”
她低声问了句,谁知门口黑影竟如小奶狗一般呜咽了一声:
“姐姐……你不要小琛儿了么?”
……
覃年年嘴巴微张,怔怔的看着门口。
这时荣琛从地上爬起身,向着内屋走去,一路上摇摇晃晃,到她床前时,他脚下一趔趄,扑到了她身上。
贴近她的一瞬间,荣琛跟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把人缠的死死的。
覃年年被他抱在怀里,几乎缺氧。
她分离挣扎,就在这时,他枕着她肩膀,在她耳边哑声开口道:
“别推我姐姐,我心口疼!”
覃年年闻言,按在他胸口的手一顿。
察觉到她停下来的动作,沉在她肩膀的荣琛红眸一颤,随后再次紧紧合上,掩去了眸中神色。
他紧紧的抱着她,炙热的呼吸从她单薄的亵衣灌进内里,惹得她本就敏感的身体为之一颤。
“起来。”
她冷冷说道。
谁知男人闻言抱的她更紧,他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口跳的厉害。
看着他耍赖的样子,覃年年手中匕首紧握,再次开口道:
“你若是再不起,我就把你头割下来当球踢!”
荣琛闻言,撇了撇嘴,厚着脸皮撒娇道:
“我整个人都是姐姐的,你想割哪里便割哪里。”
灵玉床挨着床边,窗外便是一片桃树。
当年被她毁了的桃林,他已经重新种好了,覃年年也是喜欢这景,就连晚上睡觉都没舍得关窗。
这会儿外面起了风,一阵风卷着花瓣飘进来,吹灭了床前蜡烛。
没了光,屋子里漆黑一片。
幸好今晚月圆,银白色光宛如她狐尾毛色那般纯净,清冷的月光斑驳的撒在她身上,将她映的那般的美。
他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伸手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指尖,抵上自己胸口。
“来,刺这里。”
说着,在她注视下,他握着她的手,向着他胸口重重的刺了下去。
只听‘噗嗤’一声,以气化成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他胸膛。
望着覃年年震惊的眼神,荣琛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脸颊,怜惜道:
“当年我刺你一刀,如今我千倍百倍的补偿你,你若还是不解气,就继续刺,刺到你满意为止。”
话音刚落,他抓着她的手,一把将匕首拔了出来。
霎时间,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不过他的衣服是黑色,那血流再多,都看不出。
他赤红色眼底,带着一股疯狂的执念。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再次向着自己心口刺去,这时,覃年年手指一动匕首瞬间消失。
“够了,荣琛你疯了!”
她的手被按在他胸口,他垂眸望着她,面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