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孵蛋飞升天界(44)
他向前一步,替原主对江雾轻道:“自此之后,除债之外,情散缘尽,一刀两断。”
说着,调动手腕上金纹里的一点法力,将江雾轻还给他的羽毛,化作齑粉。
江雾轻一脸伤情地走了,岑羽蹲在河边,把原主的所愿瓶拿出来捧着,自顾在心底嘀咕:第二个心愿,我也替你完成了。
后面的心愿……
等等!江雾轻走了?
岑羽赶忙仰头冲天喊:“江雾轻!江大师!先别走!”
原主的师父,还有原主母亲的遗物,我还没问你呐!
大不了我少收你点债!你给我回来!
白虎神这时在旁边现了身,眉峰上拿手搭了一个凉棚,远远冲天上看着,啧啧道:“已经走了。”
说着转头,冲岑羽微微一笑,一脸有话好商量的样子:“弟妹,有什么本君可以效劳的?”
岑羽忙说他还有事问江雾轻,能不能劳烦白虎神给他把人叫回来。
若白从袖口里摸出扇子,打开,边扇边笑道:“可以是可以。”
话锋一扭:“就是不知与弟妹交好的人籍殿殿主近来如何了?”
“……”
岑羽默默回视若白,眨眨眼。
若白微笑。
岑羽:差点把这个瓜给忘了。
岑羽淡定了,也不管那已经飞走的江雾轻了,袖口芥子里一摸,摸出把瓜子,摊在掌心,对若白道:“我进山前,朔悦吃的,也是他亲手分我的。”
若白伸手就要拿,岑羽五指一合、转身,边嗑着瓜子边晃悠悠地走了。
“……”
若白追上:“弟妹!”
眨眼间,江雾轻在岑羽脚边现身,一个跟头趔趄在地。
江雾轻:???
他不是刚出不拒山吗,怎么忽然从云头栽落……
一抬眼,岑羽在面前嗑着瓜子。
江雾轻:???
江雾轻正一脸茫然,忽然又被提了起来,扭头一看,提他的正是白虎神。
江雾轻:???
却见白虎神一手提着他一手冲岑羽伸出手,微笑道:“弟妹,我不喜赊账,也不爱欠债。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瓜子,银货两讫,如何?”
江雾轻:???
岑羽点头,准备很有诚心地先把瓜子递出去,却见若白手里的江雾轻忽地又没了,奸诈狡猾的白虎神两手空空地耸肩,对着他笑,一副你再无赖,我永远比你还要无赖的臭不要脸。
恰在这时,沧沉于山林中现身,目光往若白脸上瞥了眼,看向岑羽。
岑羽近来虽不跟龙神同榻、大龙尾也许久没rua了,但日间的相处与从前并无二致。
见沧沉看过来,岑羽便凑过去,掩唇低声地把前后经过简单地交待了。
刚说完,江雾轻又在他们面前现身了,狠狠栽出去一个跟头。
然而这跟头还没栽稳,白虎神一个眼风,他人又没了。
下一刻,江雾轻又出现了,又没了。
出现、没了,出现、没了,出现、没了……
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清修大道、性格稳重的江雾轻终于在一次现身后,气恼憋闷地大喊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江雾轻:谢谢,已疯。
第33章
江雾轻约莫是被两位远古神折腾疯了, 好好一个清修大道、性格也稳众的仙,竟当众哭了。
边哭边道:“是我负了师弟!”
“他原本是绝佳的修炼体质,是我们同窗中最有希望飞升的。”
“他没了内丹,也未曾有一刻颓废, 还安慰我, 说他本就懒散好动, 仙门都不适合他,飞升了也不定那一日做了错事被贬下, 没了内丹刚好做个逍遥凡人。”
“他助我修炼, 将他会的全部教与我, 陪我挑灯,与我同习,还将他所有的法宝、药丹都给了我,钱财更是当做身外之物,倾囊相赠。”
“我上天前意气风发, 觉得定能出人头地, 再为他寻得灵丹妙药,修补他缺失的内丹, 不想这天界人才济济,我什么都不是,还厌弃天界仙与仙之间的算计、尔虞我诈,自觉清高地想要贬除仙籍。”
“遇到白虎神, 畅谈三夜,得他入大道的点化,又得知自己能去‘天上天’, 心中便抑制不住的欢喜。”
“欢喜从此能扶摇直上做仙上仙, 再不必苟且于第六天!”
“什么断情绝爱?不过是觉得师弟成了我步入大道的枷锁。舍弃他, 我便能无牵无挂的奔我的前程去了。”
“如此一来,大道怎么能不是无情的大道?”
“实乃自欺欺人!无耻无情!”
江雾轻气急攻心,神思晃荡中差点步入心障,站起来就要拿头往树上撞。
幸而被白虎神一把拉住后领,直接敲晕了过去。
把人敲晕后,若白扇子一开,淡淡道:“有什么想不开的,认清自己的无耻、无情,才能继续修你的道。”
说完转头,合上扇子,手腕翻转,扇尾顶住掌心,对沧沉喊停:“打住吧。”
他认输。
谁叫他才是真的有求于人的那个。
若白能屈能伸,前脚用计不成,后脚便伸手对岑羽施礼,客气道:“我不过求点贪恋之物,刚刚是我冒犯了,弟妹莫怪。”
岑羽眼下对这位白虎神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暗自无语:刚刚那一小会儿,你求的贪恋之物早被我嗑没了。
忽而一顿,恍然:白虎神真正“贪恋”的,哪里是那一捧瓜子?
他想要的,恐怕是分瓜子的那位人籍殿殿主吧。
岑羽吃瓜的心:哦~!
岑羽原本想,朔悦那厮宁可装死也不让他吃瓜,白虎神这边倒是主动找上了门,眼下原主在江雾轻身上的愿望他已经帮忙完成了,小龙芽也长得不错,平时都挺闲的,不若刚好得空吃个瓜?
嗯,可以。
然而沧沉在这次后,却再不准若白随意接近岑羽。
岑羽起先以为是因为白虎神这人诡计多,龙神怕弱小的他哪天一不留神着了那老虎的道。
后来才知道,远古四神的本体本心也类似兽,原本便爱相互撕咬。
就好像一山不容二虎,合论这还是四个。
只是在战时,四神需得统一立场、同仇敌忾,天下平定后,教条、礼化与漫长的时光中,兽性兽心得以控制收敛。
但真的遇到了,有时候该斗还是要斗的,各种方式的斗。
尤其在如今的沧沉这里,除了偶尔的斗,还得提防那老虎把他的恶爪伸向岑羽。
如此,岑羽之后再要去哪儿,只要人还在不拒山,只要若白还没走,沧沉便寸步不离地跟着。
他跟着岑羽,若白也跟着他们。
这么一来,江雾轻几日后在洞穴睁眼醒来时,看到的还是他们三个。
“……”
江雾轻把眼睛重新闭了回去。
岑羽哭笑不得,都有些同情他了:“没事了。”
边解释边宽慰道:“那天在山林里,你走之后,两位帝君因舍不得你,特意把你叫回来,多呆几日,顺便同你开了个小玩笑。”
舍不得?小玩笑?
江雾轻忆起那日一次次被打回云头又一次次被扯回不拒山:他都快疯了,竟然说这是小玩笑?
可说这瞎话的偏偏是岑羽,江雾轻自觉对岑羽亏欠许多,只能忍了。
只是他一睁眼,余光看见白虎神和龙神,本能地就有点犯晕想吐。
岑羽心道哥们儿,我这边有话问你,你只能忍着了。
于是等江雾轻脸色稍好了一些后,岑羽问起了有关原主母亲的遗物,和那位无故剖原主内丹的师父。
江雾轻脸色更差了,原本一直躺着,闻言慌忙起身,一脸关切地看着岑羽,伸手握住岑羽的胳膊:“你……你怎会忘了以前的事?是在凡间时受谁欺辱了?”
岑羽侧头垂眸看了眼握住他的那两只手。
哥们儿,你还是继续修你的无情道,继续有分有寸、稳重端正吧。
这种以关心为名的身体接触,真的大可不必。
岑羽动手把江雾轻的两只爪子拿开。
他身后,沧沉正坐在洞窟石桌边喝茶,看见江雾轻在他眼皮子下面做了什么,神色淡淡地捏碎了一个茶杯。
若白亦坐在旁边喝茶,见状哼笑,把桌上另几只茶杯全取了,递到沧沉面前。
不客气,后面有的是你捏碎的。
那厢,脸色发白的江雾轻在床头靠坐好,对岑羽提起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