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孵蛋飞升天界(3)
众人心底均是一片惊惧。
恰在此时,有光影从天上飞速掠过,很快化作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那位失职的仙人,也是欧阳述那一门几百年前飞升的前辈。
前辈既已是仙人,自然不便以真身在仙府内露面,但这次事关重大,也实在需要人帮忙,这才用了术法,以模糊的身影示人。
仙人一来,上来便问是否有龙蛋的踪迹,得到否定的答复,默了片刻,冷静道:“再寻。”
说完虚影便凭空消失了。
厅内众人无不感慨这位失职仙人架子之大。
到底是谁丢了龙蛋?
是他们吗?
明明是他!
不免有人为此拿话刺欧阳述,说他这位飞升的先辈,不过在天上掌了一个看守苍山龙洞的差事而已,何至于这么大的架子。
欧阳述或许是刚见了本门先辈的关系,很有种有人撑腰的意思,腰杆又硬了,气势澎湃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六百多年前,老宗主尚在的那一届,飞升了多少人,那些人如今在天界都掌了什么职,得了什么权。”
越说越狂妄:“我那位先辈丢了龙蛋又如何?天上有那么多同窗同门帮忙,最多不过得些小惩。”
丢蛋的小惩,那他们呢?
要是龙神发怒,降下一个永世不得飞升的惩罚,那他们这些人,仙府、子弟、后辈们……
欧阳述抱拳举起,向着他那位不久前刚离开的前辈仙人,一脸视死如归:“我既是后辈,自然以前人马首是瞻。”
这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找到龙蛋,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死’的是自己、是他们、是仙府,不是前辈仙人。
“欧阳述!你这个自大的疯子!”
厅内顿时又吵成了一片。
此时,那留下句“再找”便离开的仙人并未真的离开,而是忽然想起一个人,脚下一拐,去了后山。
在后山那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木屋里,仙人见到了他想见的那个人。
岑羽,原来他还在。
呵,这都多少年了。
仙人隐没身形,半透明的身影站定在小窄床旁边,扫视的目光冷淡地在简陋的屋内缓缓逡巡。
最后,仙人的目光落定在床上看书之人的面孔上,缓缓的,勾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意。
丢了龙蛋又如何?
他失了这么大的职,也好过有些人没了内丹、不能修炼,几百年上千人的还留在凡间做个穷苦无依的普通人。
“岑羽啊岑羽,你当年天分最高又如何?”
仙人留下句哼笑的低吟,像是心理彻底平衡了似的,满足地消失了。
仙人前脚刚走,紧跟着,岑羽原本看着书的眼睛转向了床边。
他要是没看错,刚刚那里站了个男的?
那神情,分明是认识他,看来是原主从前认识的旧相识。
可惜他穿越过来,没有获得原主的记忆,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但岑羽看人分明,哪怕是余光,也瞧的清楚,那隐身的半透明男人,神情里有轻蔑,眼神里有倨傲。
这么看来,要么是仇人,要么是以前与原主不合。
更像是特意过来看他如今混得有多惨的。
那那男人的目的一定达到了,消失之前看着还挺高兴的。
岑羽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继续看书,他实在过于洞悉人性,因此心底非常清楚,一个混得特别好的人,怎么可能从如今混得这么惨的他身上寻找平衡或者存在感?
只有一种可能——
最近倒霉了,倒大霉了。
岑羽继续看书,边看边心态稳健、自娱自乐地想:哥们儿,这大冷天的,你也让我平衡了。
第2章
岑羽一直觉得,人只要活着,就要不停整合调整心态。
甚至认为,人活着,活得不是这个人,其实是心。
一个人活得如何,其实就是心态如何。
心态好,才能活得漂亮。
所以岑羽自打穿越,不管是冰水里泡着,还是见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时时刻刻都在调整内心。
等调整到最佳状态,也就是如今,他已经能做到各种淡然、不动声色了,还会偶尔自娱自乐,给自己找点乐子。
就是这后山的冬日实在太冷了,积雪厚重,寒风繁复,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小木屋里呆着,床榻上卧着。
本来这么卧着,有煤取暖,有书相伴,无人叨扰,也挺舒服的,坏就坏在不知道因为什么,从前几日开始,岑羽的肚子就很疼。
还不是吃坏肚子的那种疼,而是坠胀的疼法,一抽一抽、一阵一阵的,实在难受。
怪的是,暖和一点,疼痛感就会些微的减弱几分,岑羽便用注了热水的汤婆子焐在肚子上,间或多喝热水。
等到夜里睡下了,喝不了热水,汤婆子也冷了,岑羽缩在一半暖一半凉的被子里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地把手往枕头旁一伸,摸到个温热的硬物,直接捞进被子里按到小腹上,一阵阵平缓的温热向小腹传来,再蔓延向四肢百骸,终于,身上暖和了,一夜好梦。
次日,岑羽才发现他夜里抱着什么睡的。
一个球。
一个玉质的、半个足球那么大的通透润泽的球。
这球起先就在床上,圆圆的一个,也看不出具体作用,既然是原主的东西,岑羽便留着那球在床上,反正也不占地方。
经过这一夜,岑羽再看那球,觉得或许是什么取暖用的法宝。
果然,岑羽不碰,那球就是凉的,岑羽一碰,那球就会散发源源不断的温热。
这么好的东西,又恰逢这么冷的天,岑羽自然把球时时刻刻地揣着,手凉捂手,脚冷暖脚,肚子疼了焐肚子,睡觉了暖被窝。
给他的冬日死宅日常平添了许多暖意。
也刚好,能让他这个前撸猫馆老板手里多点东西能摸一摸、顺一顺。
于是岑羽近来看书的时候便多了一个习惯,边看边撸球,边撸球边跟球分享一下今日所读。
比如此刻,岑羽看的是《四大神兽》里的龙神篇,也是这本书里字数篇幅最少的一篇。
说龙神,因战而生,战歇则眠,卧于苍山,苍山有龙洞,洞内有龙窟,龙神前十万年,长眠于此。
岑羽边看边顺着手里的热球,低声给球描绘书里龙神的模样,就像前世边撸猫边看书那样:“说他是‘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书中配了张彩墨画的龙,岑羽看着,跟他前世在影视剧里见过的龙的样子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书里将龙画得更霸气更栩栩如生一些。
岑羽:“唔,挺酷的。”
焐在被子里的球忽然微弱的亮了几分。
岑羽专注地看书,没注意到球。
他看到书上写,天地大乱平息之后,各族生息繁衍,龙神又去睡觉了,这一觉错过了父神造生息泉,也错过了神族的第一波繁衍,等龙神醒来,凤族的子孙满地跑,虎族也全是虎崽子了,气得龙神把与龙同源的蛟族狠狠打了一顿。
岑羽又给看笑了,换了个顺球的姿势,如同给猫挠下巴那样摸着,边摸边道:“这龙神还挺有脾气的。”
被窝里的小球又闪了闪。
岑羽接着看。
之后便是他之前在《天齐地寿》上看过的内容了:父神为龙族只有一条龙深感内疚,为神龙捏球造蛋,造了数不清的龙蛋,想要龙族也有繁衍和生息。
然而不等亲自孵出第一条小龙,父神便羽化了。
书上又写:传闻龙神早年曾亲自用本体龙态孵化一颗蛋,那蛋被他揣在龙鳞里三万年,去哪儿都带着,就是这样,那蛋都没动那么一星半点儿,更别提破壳。
龙神又被气到了,气得把那枚跟了他三万年的蛋一脚蹬进了龙窟那一堆堆的龙蛋里。
岑羽不禁摸着球感慨:“这蛋也是,本来一龙之下、万龙之上,最后湮灭于众,大好的机会都错过了。”
被子里的球忽然黯淡了几分。
岑羽又道:“其实也无所谓,总归是龙,要是能第一个孵出来,也一样特别。”
岑羽字字句句,都是站在龙蛋的角度在规整一个最合适的生存法则。
就像他以前养猫,总是对猫猫们说,脾气差的收敛些,脾气好的也别总忍耐着,要毛软、要能被摸,要跑得快,也要会撒娇,还要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