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段绿茶和直男总裁身体互换(67)
虽然于情于理都该还卡,叶茯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好像刚才吃的百香果马卡龙,外表是如此酥脆完美,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但芯是不是真酸,只有吃了的人自己知道。
宫容坐在收银台旁边的小桌子旁,膝盖上面放着一本诗集。她料到纪司南会给她还卡,不紧不慢抬起头:“纪先生,忙完了?”
“嗯。”纪司南把那两张卡放到桌子上:“宫小姐太客气了。”
“收下吧,你知道这行的利润很高。”宫容把卡夹到放在她膝盖上的那本书里,连同书一起递给纪司南:“我的诗集也送你。”
“还是不了,你不是要找我做自媒体宣传吗?合作涉及到公司艺人,我没办法给你免单。我收了这个,会很难做的。”
“纪先生,其实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宫容把诗集收回:“你还记得在钱老爷子的东山酒店吗?我们被关在一起过,我那时候真的很害怕,是你砸晕了持枪的人,又带着对讲机引开了那群匪徒。”
纪司南好像明白为什么萍水相逢的宫小姐对他这样亲热了,他实话实说:“其实我没帮什么忙,你真应该感谢的另有其人。”
他指得是叶茯苓,但宫小姐以为他说的是祝子晋,越发觉得纪司南不好大喜功、谦让谦逊,真是圈中难得的青年才俊。
纪司南没耐性继续和她聊天,他办妥了事,心急如焚去追叶茯苓。
他走出甜品店,天已经全黑了。一条街上各种颜色光影的灯牌晃得他眼睛痛,他眯起眼,并没有看到叶茯苓的身影。
纪司南想,她跟那小子走了?
他站在台阶上,失落感像是爬山虎一样爬上他的心头。纪司南把手揣到口袋中,抬头看着天空。乌云遮住了月亮,空气中潮湿有雾,好像即将有一场大雨。
就好像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大颗雨点落在他的鼻尖。
纪司南心里更忐忑了,生怕雨突然下大了,那小子送叶茯苓回家,要叶茯苓邀他去家里坐一坐,等雨停了再走。他顿时下定主意,从口袋中掏出了车钥匙,打算开到叶茯苓家楼下,一定要看着她独自上楼。
他走向自己的车,按下车锁的瞬间,车锁发出清脆的“滴滴”声。
“呔!”
纪司南一怔,忙跑过去,看到了捂着自己胸口,被吓到了,责怪地看着他的叶茯苓。叶茯苓就靠在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上,见纪司南傻愣愣戳在那举着车钥匙,自己把副驾驶的门打开坐了上去。
心尖上的爬山虎被一把火燎了个干干净净,几滴雨又落了下来,纪司南如梦方醒,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纪总还卡够久的。”叶茯苓坐在车内,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味。
这个车载香水是她买给王哲的,她那时觉得车里太冷清了。她还以为换回后纪司南就会把香水扔掉,但是纪司南没有。
“你在东山酒店救过她,她才说是我朋友的,跟我没有关系。”纪司南打开雨刷器,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纪总你闹够了没有?”叶茯苓看到外面的雨:“我们在泰国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为什么今天又要秀茶艺,打扰我和别人的约会?”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纪司南振振有词。
叶茯苓一听就知道,他的茶艺小测试没少做。学习能力极强的纪总,这一个月多了很多空闲时间,把心思都用在了没用的方面。
“你闹够了没有?”
“笑死,根本停不下来。”纪司南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我也是醉了。”叶茯苓做了个深呼吸。
“你同学聚会还喝酒了?”纪司南终于露出了直男本性。他放弃了他的入门级茶艺,没有走导航报给他的线路,从路边停了下来:“这么晚了你回到家睡觉多难受,等我一下。”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起来,还没下大,叶茯苓没能拦住他,她看着纪司南跑进了路边的便利店,拿了一大瓶酸奶又跑了出来。他回到车里时,头发和西服被雨打得有些湿,纪司南把酸奶放到叶茯苓身边:“你喝一半陆陆喝一半。”
他把西服外套脱掉,解开领带,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又把眼镜摘了下来,对着镜片呵了一口气,去翻副驾驶前面的小抽屉,试图找到眼镜布。
他凑过来,从外面带过来的潮气也席卷了叶茯苓。她身体向后收,还是闻到了纪司南身上熟悉的味道。纪司南的耳朵就在她眼前,叶茯苓鬼使神差伸出食指点了一下。
外面的雨突然下大了,刚找到眼镜布的纪司南迷茫地回头看着她。唇和唇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空间,叶茯苓的心跳得飞快,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纪司南一下子坐正了,开始用眼镜布擦拭眼镜。
叶茯苓在两秒后睁开眼,一阵无语后伸手打开了热风。
像同学聚会上那个小田一样,满口社会,总想着占不熟悉女性便宜,喜欢说荤段子不懂得尊重女人的那不是直男,是直男癌。真正的直男坦坦荡荡,绝不会乘人之危。
纪司南把眼镜戴好,继续开车。
“我们好不容易换了回来,你能不能不再扰乱我的生活了?”
“我怎么就扰乱你生活了?”纪司南为了安全,将车开得很慢:“他图谋不轨,我身为朋友也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我们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人家碰都没碰到我。”叶茯苓发现,最喜欢讲道理的人,现在和她完全不讲道理。
“是啊,你们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就单独送你回家,请你吃甜品。”纪司南推了一下眼镜,感觉自己是个名侦探:“图谋不轨。”
叶茯苓:“......”
“就像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如果他送你回家后说上去坐一坐,雨停了再走,你要怎么回答?”纪司南问道。
叶茯苓感觉自己在哄小孩,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感觉有些安心。外面雨声嘈杂,车里又安静又暖和,纪司南作为一个巨大的麻烦坐在她的身边,能让她不在意其他的小麻烦。
“我会说,我弟弟在写作业,不方便。我可以陪你在车里等雨小一些。”
“车里就更危险了。”纪司南目不转睛看着倒车镜:“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人家好歹也是个青年才俊,在外企上班,家境良好。你怎么就觉得人家会对我图谋不轨呢?”
纪司南认真想了想:“才俊、外企、家境,所以我输在哪里?我比你大两岁,不够青年吗?”
叶茯苓没办法回答。她总不能说,就是因为你好,好到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她骄傲又自卑,不想做一只金丝雀,把满身羽翼展现给旁人观赏,让旁人夸赞养鸟人是多么用心尽力。
她满身的羽翼,是助她自由翱翔在苍穹之上的。
等到了叶茯苓家的楼门口,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纪司南把车子停好,叶茯苓举起自己的手包,用手包挡住额头,伸手去开车门。
她拉了一下车门,并没有拉开。
“雨太大了。”纪司南嘴里嘟囔着:“现在开车回去好危险啊。”
叶茯苓眯起眼睛,狐疑看着他。
“我能上去坐坐吗?或者你在车里陪我等雨小一些?”
叶茯苓直呼大意。她被直男人设所蒙骗,然而纪司南总来都不是憨憨。任谁都能看出的小心机并不惹她厌烦,她想,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
“你不是想看陆陆吗?”叶茯苓回道。
纪司南抖开已经湿掉的外套,打开车门。叶茯苓也顶着包跑出来,她没跑两步,感觉到纪司南撑着外套挡在她的头上,却对他自己的衬衫后面被淋湿毫不在意。
叶茯苓站在昏暗的楼梯间摸钥匙,摸了两下没摸到。纪司南用力跺了跺脚,把不好用的声控灯震亮,接过她手里的酸奶,帮她撑开包。
“是姐姐回来了吗?”陆陆的声音从门里响起。
“是我。”叶茯苓喊了一声。
陆陆把门打开,一手举着变形金刚扑了出来,想给姐姐一个拥抱,却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纪司南。
“姐呼?”陆陆还在换牙,前几天刚好掉了一颗,说话有些漏风。
“他不是你姐夫,以后不许这么叫了。”叶茯苓拍拍陆陆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