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病娇(57)
叶悠嫌弃的朝一旁坐了坐,离他远些:“合着我跟你说什么都是白说,你怎么就这么自信我会嫁给你,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连我爹也不行。”
看她说得这般干脆,展追神思久远,又回到了从前,她说的是,从小就是个被娇坏了的姑娘,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哪怕后来家道中落,也是为了保护家人才被他屈着,只怕是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都没有嫁给自己的那段时间受的多。
想到此,展追心里又隐隐的疼,怪自己当初傻,怎么就没看穿旁人的把戏。
“好,我不勉强,”展追起身,“我可以等。”
叶悠头脑忽地发炸,脑中火光一闪动,心头轻麻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等。”展追一字一句低声重复。
叶悠不眨眼的盯着他,透过他清澈的眼眸一阵恍惚,她几乎确定,就是他,就是展追,在她记不起的某年某月说过同样的话,不相同的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境也是全然不同的。
“怎么”展追见她愣神,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叶悠忙否认:“没有。”
“转了一大圈了,我也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出去吧。”叶悠指了指门口。
展追想都没想便拒绝:“不去,这一路我都得守着你,出门在外,不安全,你自己住我放心不下。”
“不是有人陪我吗,”叶悠朝门外扬了扬下巴,“今日才到的杜若,有她陪我就好了,哪里用得上你。”
一提到杜若,展追这才又道:“你当真要带她去北境?”
叶悠点头:“当然了,买都买了,总不能将她丢在这里吧,一个姑娘家,无亲无故,怎么生活啊。”
“你又不了解她的底细,怎么就这么放心她?”
“世上还有什么比你更可怕的人和事吗?”叶悠反问。
展追被她问的一时有些哑然,而后道:“叶悠,你既然不记得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叶悠想了片刻,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耳垂,目光有些躲闪,梦里常见的,不是他的凶残便是二人罗帐中的春光,这些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她已然认定,若是跟了展追,梦里的遭遇便是往后她要过的日子。
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敷衍道:“你就是不讨喜,咱俩天生犯相。”
“说了这么多你烦不烦啊,我说了我累了你还不出去。”
尽管再不情愿,展追也不打算再纠缠,昨夜连吓带诓的住下了,今日又不能故计重施,只好作罢。
“公子。”阿申在门口探头。
展追问:“何事?”
“是周夜他们赶过来了,此时在楼下候着,等着您的差遣。”
展追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而转过头来又问叶悠:“知道周夜他们是谁吗?”
叶悠当然不知,懵懂摇头。
“是那日同我一起去劫你的人,这会儿追到这来,和我汇合。”展追说着,眉目间杂着几分得意。
叶候很快便明白他的得意来自何处,回想那日人头不少,这下都追上来,眼睛一多,随便拉出来两个看着她便是,到时候想跑,就更难了。
叶悠回过味儿来,暗自骂展追这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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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夜里洗过澡,换了干净的寝衣准备上床睡觉,坐到了床沿边上轻抚被褥,都是今日新换的,还带着隐隐香气,昨夜并没有睡好,身上乏的厉害,心想着总算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杜若在桌前帮叶悠整理今日采买的东西,手触上衣裙,心下发痒,长这么大,她从未摸过这样的好衣料,更别说穿了,打心底稀罕。
“公子对姑娘可真好,真舍得给姑娘花钱,若是寻常人家,这些好衣好物可是要攒上几年才买得起。”杜若有意无意的试探,想要打听出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叶悠不以为然,总不能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小看不上眼的,那样太伤人,只轻飘飘的道:“你若喜欢便挑上两件。”
“奴婢不敢。”杜若心上一惊,忙将东西放下,规规矩矩站好,脖子一缩。
叶悠一笑,见她看似害怕,于是又言:“这一路也要辛苦,送你几件也是应当。”
“姑娘是打算去哪里?”杜若问道。
“往北走,去寻亲,这位展公子送我去寻亲。”叶悠随便扯谎。
“原来是这样......”杜若喃喃道,“我还以为展公子是姑娘的未婚夫。”
“他是哪门子未婚夫,不过是家里人相识这才扯了关系的,”叶悠眼底一亮,招呼杜若过来,低声问道:“杜若,你觉得展公子如何”
“啊?”杜若眨巴着眼睛,双目含水,略有羞意,“展公子同姑娘一样,都是好人。”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叶悠便知这是个聪明的。
“我告诉你,展公子到现在都没娶亲呢,连个妾室都没有。”
“啊?”对此杜若有些吃惊,“展公子仪表堂堂,怎么会......”
随即又反应过来,脸有些热:“姑娘,你同我说这些作什么。”
“你可知这城里何处有花街?”
“花街......”杜若点头,“花街是有的,就在长巷那里,离这不远,姑娘问这作什么?”
“我给你些银子,你替我跑个腿,去花街那里找个姑娘来送到展公子的房间里。”
“这......不太好吧,”杜若心头有星点失望,“展公子若是生气了怎么办?”
叶悠摆摆手:“他不会生气的,他就喜欢那样的姑娘,他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杜若轻咬下唇,眉目黯然下来:“原来展公子也喜欢那样的......”
“银子你拿着,记住,要找个顶漂亮的。”叶悠取了两锭银子塞进杜若手里,杜若满不情愿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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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展追沐浴后早早的便睡下了,阿申被叶悠支开,杜若按照叶悠的意思带着人进了展追屋里,展追虽然睡着,可他觉轻,有点风吹草动便动了眼珠,只以为是阿申,并未在意。
杜若将人送进去便退了出来,临了还看了展追的背影,杜若咬了嘴唇,心生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出来。
那女子轻步走过来,腰线细长,扭动的夸张,脸色白中透粉,配上艳红的口脂,显得更加鹃丽,女子小心坐过去,软踏踏的被褥陷下去一个坑,探头细瞧,以为他睡的正熟,于是将葱白似的手朝他探过去。
展追猛地睁眼,朝自己身前看去,是一双细嫩陌生的手在他眼前舞动,他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起,惊得那女子将手缩了回来,整个身子朝后倾了倾。
展追眼中蓄起杀意,手摸向枕里短刀沉声问:“你是谁?”
女子只听说是来伺候一位年轻公子,倒没想到这年轻公子长得这般俊俏干净,心头一喜,忙挂起软笑甜声道:“奴家是来伺候公子的呀。”
说着,整个人朝展追倒去,被展追一脚踢开:“是谁让你来的?”
展追这一脚踢得不轻,女子有些吃痛,捂着心口嗔怪:“公子怎么打人,还谁叫我来的,不是公子花银子让人唤我来的吗?”
女子说着,起身又要凑过来,展追将枕头下的短刀抽.出迅速抵到她的脖子上:“说,是谁让你来的!”
刀尖儿冰凉,正抵在皮肤上,女子一阵惊恐,没想到他来真的,顿时吓的一动也不敢乱动,手还僵在半空,老实道:“是一位姑娘去花楼里找人,说来伺候公子!”
“姑娘?”展追拧眉,“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女子一时记不起,想了一会儿才道,“好像叫杜若!”
“杜若......”展追念叨着,随后冷哼一声,心想,杜若哪里有那个胆子,这定又是叶悠的主意。
展追将刀收回,朝外一抬下巴:“出去。”
女子见他收了刀,微收了心神,这才又恢复了往日柔媚:“公子,你银子都花了,难道不想......”
“滚出去!”展追眉头压眼,狠厉乍现,寒意逼人。
女子识相,知道这不是个正常的,反正银子也收了,不做正好。于是便麻溜的跑了。
展追微思片刻,便明白了叶悠这是又打的什么主意,于是穿衣下地,猛得开门,朝叶悠房间行去。
门口有人守着,见展追来点头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