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病娇(26)
对此时的叶悠说话,等同于对牛弹琴,她全无反应,睡得比死猪还沉,展追知道无用,却也还是要说,若是平常,他是死也不会这样挑明的。
干坐了一会儿,稍稍调节了自己心绪,这才将叶悠的外衣褪了,随后摸她肋下,方觉不知何时她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应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展追起身,朝柜子走去,翻来翻去,终于笨拙的翻到了一身干净的寝衣,再抬眼见被他翻的七零八落的柜子,伸手随意将里面被翻乱的衣衫掖了掖,可无论他怎么掖都变不回原来整齐的模样,这让他有些恼怒,干脆胡乱的塞了塞,再没好气的将柜子门关上。
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牙床边,轻手轻脚将叶悠衣带解开,一片桃红的颜色展现在他眼前。
展追觉得眼前忽然一片朦胧。
许久未尝,他是有些想念的,可现在叶悠喝成这个德行,他自然不会怎么样,只干巴巴的滚动喉结,定了定心神,咬着牙将汗湿的寝衣从她身上剥离出来,再丢置一旁。
正抖落着手中干净的寝衣,叶悠迷迷糊糊睁眼,看不太清眼前景象,只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再仔细一辨认,是展追。
此时她正混沌着不知身在何方,酒劲儿一上来,前尘旧梦俱忘,唯独记得,她爱展追爱的要命。
如果他真的要她的命,她真的会给,她恍惚的以为,现在正是几年前。
展追一提她的胳膊,正要给她套上寝衣的袖子,只见叶悠一双透玉似的胳膊朝他拢过来,交叠在展追的脖子上,一双杏眼似睁似闭,内含流光溢彩,不甚清明。
展追身子一僵,被她生拉过去,一双胳膊杵在叶悠身体两侧,头脑空白了一瞬。
“你,这是干什么?”展追言辞有些结巴,这会儿叶悠的鼻尖儿就抵在他鼻尖下,从唇齿间透出的酒香醉人。
不觉间,展追的脸颊晕上了一层绯色。
从来只有他用强,还是第一次叶悠这般主动。
叶悠哪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这会儿神志不清,只能看清面前这个人就是展追没错,胳膊越抱越紧,随后身子一挺,唇就凑上去。
展追只觉得头脑发胀,唇上一软,便随着她胳膊的力道下沉。
叶悠一双玉唇绵软有力,迫切又渴望,像要将展追整个人都生吞了一般,随后翻身反底而迎,整个人骑跨在展追身上。
展追如在梦中,在她猛烈的攻击下败下阵来,一只手哆嗦着绕上叶悠单薄细腻的背脊,一手还上叶悠纤细的腰肢。
迷幻中展追还算残存些理智,他忽然双手捧住叶悠的脸颊,重力喘息问:“叶悠,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叶悠此时根本睁不开眼,被他强撑着勉强抬了眼皮,眼里是展追的倒影没错,叶悠双颊粉嫩,如春日桃花,她轻笑一声,双手扒开他的钳制,头垂在他的胸前,一双不安分的小手摸索着去解展追的衣襟。
展追终于顾不得许多,翻身过来,反客为主,对她进行猛烈的攻势。
屋里的碳火烧的正旺,像三月春日,时不时爆出两个碳花来噼啪作响,房内没有燃烛,唯有月光折了白雪打进屋里,牙床之上帐幔晃荡不停,展追一手抚着叶悠的头顶,一手抓着她的胳膊气息不平在叶悠耳畔低声问:“叶悠,你告诉我,你想嫁的究竟是谁?”
叶悠神志不清,觉得天地旋转,更加分辨不出耳畔细语为何,只觉得周身似乎出了许多汗,像是浸泡在汤泉里,沉了沉声,每每想开口,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第二十七章 天地静瑟,后半夜又起风了……
天地静瑟,后半夜又起风了,忽又下起雪来,在旧雪上盖了一层,寒气叠加。
展追仰面躺着,胳膊上枕着的叶悠的头,发丝凌乱四散,身上的薄汗尚未散去,又添新的。
她这会儿似是累极了,蜷在展追身侧睡得正酣,手轻轻搭在展追胸前,由展追一只手握着,时不时的将手指含在唇边。
到头来,展追也没有听见他想听的。
只记得她言辞含糊,听不太清,每每出口便化为一声声嘤咛绕在耳畔,勾得展追心潮澎湃,化为一次又一次的巨浪朝她袭来。
叶悠这会儿睡的沉,可展追却是困意全无,终于替她将寝衣换好,随后穿了衣裳踏了风雪回了书房。
他虽然释放了半夜,可叶悠的话,又成了他心口一个过不去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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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叶悠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丽娘叫了她几次都叫不起来。
最后睡饱了,这才揉着惺松的睡眼坐起来。
这一坐不打紧,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酸疼,这感觉有点熟悉,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
记忆止于云筝家的铺子。
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合,她隐约想起昨晚的一些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忙问丽娘:“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丽娘给叶悠倒了杯茶递过来:“昨夜您喝多了,奴婢就雇了马车回府,在门口遇上大人,您醉的都不省人事了,是大人将您抱回房的。”
叶悠心头一跳,再次想起昨夜来,脸越发红了,又不自然的问:“他……他昨天在这里过夜了?”
丽娘望天仔细回忆:“应该没有吧,奴婢放心不下,今天天不亮就起了,过来看您,那个时候大人并不在房里。”
丽娘没有将叶悠绯红的双颊放在心上,还以为她是睡的太久了,压出的红印子。
叶悠觉着喉咙发干,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想着,既然他没在这里过夜,许是她做梦了。
可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还做的这样真实?自己身上的不适难道是因为喝酒所致?
丽娘想着她该换新衣,于是转去柜子翻动,一开门便被惊了,柜中向来整洁,今日却乱七八糟,丽娘嘟囔着骂了句:“收拾房间的小丫头又偷懒,这衣裳都不知道好好叠起!”
“丽娘,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叶悠也不知这一夜是出了多少汗,只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
将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却并未觉得清爽,叶悠觉得这次确实喝的太多了,头身都昏昏沉沉的,难受的要命。
丽娘伺候她出浴,拿了一套盛装过来。
“怎么穿这个,是要去哪?”叶悠不解。
“方才什锦来传话,说上夜时候,要随大人去赴宴,听说是淑婉县主和若乔县主从北境过来了,皇上赐了府邸,由贵妃做主,今日宴请从前二位县主的宾朋。”
叶悠这会儿脑子转的慢,拾掇好久才理顺,这两位县主是对孪生姐妹,还是圣上宠妃高贵妃的妹妹。
当初高家破败,高贵妃尚未出阁,心想在城中无盼头,心一横便去了北境投奔当时还是北境王的皇上,这两位也随着高贵妃一同去了北境,这会儿皇上登基回归中原,她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在那里受苦,尚未归来便被册封县主,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提到若乔,她隐约记得,是个十分温柔大气的姑娘,和淑婉的跋扈大不相同。
想到淑婉,叶悠的眉头不禁皱起来,淑婉不仅刻薄张扬,而且当年同她一样,也是一心爱慕展追,热烈程度,比她只多不少。
同时她也将叶悠视为眼中钉。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时候她和淑婉只要碰到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那时候叶悠还有家人护着,淑婉即便再猖狂也不敢对她怎样,如今她孤零零一个人,无依无靠,怕是今日见面,不知那淑婉会如何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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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上夜时才从外面回来,换了衣裳便带着叶悠出门,同行的,还有汤贺儿。
不同的是,叶悠和展追共乘一辆马车,而汤贺儿的马车随在其后。
车里光线昏暗,叶悠身子越发沉重,头昏脑涨的越发厉害,周身发冷,想是昨夜喝酒出了许多汗,又吹了冷风,这才着了凉。
展追端坐在马车里假寐,见叶悠软踏踏的倚在一侧,不声不响,灯火光亮从马车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轮廓照了个大概。想到昨夜她主动扑过来的样子,展追不觉春心萌动。
她昨夜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拿他当成了谁?
话到嘴边,他却不敢问。
马车内气氛怪异,叶悠捏着冰凉的手指,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昨日我喝多了,听说,让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