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追夫手札(重生)(47)

她也确实找到了新乐子:眼眸瞥见桌旁几根东倒西歪的钓鱼竿,她猛地想起早些时候无词答应教她画海棠花一事。正好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同他亲近,用这理由应是十分正当的。

于是她摆好纸墨把人宣进来, 又在“手把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无词倒没有像上回一样犹豫很久,而是颇为顺手地便握住她, 语气正经得不行:“纸上作画还要讲究浓淡,比沙地作画要更难一些。”

卫明枝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感受着右手被人带着动了起来, 脑子里却想的是这人莫不是没瞧出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不该呀,都两回了,怎么着也该感觉出来点东西了吧?

她禁不住侧眼瞧他。

脸廓秀逸分明,脖颈也是白净可餐,她蓦地想起话本里的风花雪月之事,心里痒痒地,鬼使神差地就在近在咫尺的脖颈边吹了口气。

无词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大,几乎是在瞬间便松开了握她的手,还后退了一步。同她对视上时,眸里甚至还有几分惊动未定的神色。

良久,他才道:“殿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卫明枝被他说得微怔,旋即明悟过来什么,不大好意思地与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原来你那里怕痒……”

“不是怕痒。”他打断道。

不怕痒?那他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对面的人轻叹一声,又朝她走近,微凉的手触碰到她的脸颊,引得她眼睫都颤了颤。

他的脸也贴了上来。

卫明枝眼睁睁看见那张俊俏的面庞越凑越近,最后停在了离她鼻尖一指之距的地方。

“我怕我会忍不住。”

清沉的声音这般说罢,他又继续慢慢地贴近,先是鼻尖,再是气息,最后是薄唇。

卫明枝被他一番动作震得手指卸力,蘸着墨汁的紫毫笔没了倚仗“啪嗒”一响掉落在地。

他也没有再深入,只是很耐心地磨了磨人便把人放开,一双幽澈的黑眸淡色瞧着她,像是在无声地问她:“这样你懂了吗?”

卫明枝眼睛一眨,好似懂了:原来他并不是她以为的反应慢,而是心中有太多考虑,又怕唐突到她。

伸手把人环住,她没准他再退:“我又没叫你忍。”

“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前的人的神色深晦无比,卫明枝觉得好笑,肯定道:“当然了,我都已经与你说过那么多次‘我喜欢你’,所以不论你是抱我还是亲我,我都不介意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决定,她还压了压手,把他带下来一些,又踮着脚尖亲了上去。

她这话仿佛开了一道什么口子,唇与唇甫一相触,酥麻烫热的感觉便从那一处淌向四肢百骸。这一吻吻得又深又重,教人几乎要喘不过气;那人的手掌还在她腰背之间来回摩挲,磨得她半个身子都虚软了下来。

从前怎么没发觉亲吻是如此一件身心难耐的事情?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脚底似踩到一个什么圆轱辘的东西,一打滑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往后倒,身前之人的脖颈还被她勾着,自也被她带着往后倒去。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无词回过神来之时,只能飞快地一手护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叫她不至于磕在桌角和桌面上。

一阵天旋地转,只闻脑后传来一声手背磕在木案上的闷钝响,紧接着便是唇齿相撞牵来的痛楚。

卫明枝闷哼了一声。

无词把垫在她脑后的手轻轻抽.出来,又抬到自己后颈把她锁着他的手给取开,这才顺利地将唇从她的唇上挪开。

也没离太远,一手抚上她唇角,眼眸微垂,他便看清楚了:“磕破了一点皮,疼不疼?”

卫明枝点点头,睁眼回视他,却见他的唇角也破了一块,本来稍有些郁闷的心情立即不见踪影,还“噗嗤”笑了出声:“你也有!”

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格外羞人,她连忙把身上的人推开,从桌上直起身后,边咕囔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边垂眼寻了过去——

罪魁祸首竟然是她方才无意间掉落的那支紫毫笔。

“看来往后不能随地乱丢东西。”她记下教训。

然而这种伤口很是暧昧不清,便连知晓一切的盼夏在给她上药时都羞红了脸,遑论旁他之人?

是以卫明枝只能忍痛推拒了几日后的狩猎,还把怒气发泄到那支紫毫笔身上:这具体表现为,她写字作画的时候再也不用它。

和无词在厢房中安分地呆了好些时日,两个人唇角的伤才长得完全瞧不出痕迹。

其后的日子,姝美人邀请过她前去品茶,只是美人的肚子看着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卫明枝每每坐不久便要劝她回去休息。更引得怀孕之人说笑她:“九殿下日后有孕便能明白,十月怀胎可是这世上最辛苦又无聊的事情了,我都这么无聊了,您就行行好。”

有孕之时?这话说得也太早了。

卫明枝不知想到什么,赧然地把脸埋进了自个儿的臂窝里。

八月十五前,避暑的一行自冀州回到了大卫京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做的小动漫赶进度,有点忙,这本文暂时隔日更,抽出空可能会加更,三次忙完再恢复日更Orz

鞠躬!

第42章 花灯

在离中秋节尚有几日时, 朝野后宫都传开了一个紧要消息:那北齐年后竟要派使者造访卫国王都!

卫明枝略一思忖便想出来此举的缘由:北齐新帝登基不久,一上位还给右厥割了十座城池,位于北齐南面的南卫自然成了它的重要提防对象——派使者来访明面说是增进友睦往来, 暗地里可不是存着张扬国威、敲打卫国的心思?

不过前世的这个时候是没有这事的。

这一世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居然连千里之外的北齐朝局都有所变动?

卫明枝就蓦地想到前些时日她对无词“是齐人”的怀疑。但她脑子很快又乱了:若说无词是齐人,那么能搅动北齐朝局、必定不是一般的齐人,可前世从不见他表露出半分欲回北齐的意思。

不论有牵挂的亲人好友、还是有仇要报, 都该心向故地才是。

这一世他倒与她说过北齐的事情,还在话语里流露过几丝对齐王都的厌恶,可……他也曾去过齐地边塞, 还曾到过南卫的许多地方——姝美人曾在宫外与他见过, 而姝美人自幼的所居之地恰在卫国的江南。

对游历的地界心生好恶本就是人之常情,因而也不能就此定论无词便是齐人。

反而是, 几个月前将军府寻北齐药师制毒一事被圣上暗中知晓后, 那或许与北齐有牵扯的江崇大将军这阵子便再三被冷落——若说是这个引发了这一次不一样的使节之事,却是可能性更大些。

卫明枝左思右想没想出个结论, 索性不再纠结。

反正无词也说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她知道得太多对谁都没好处, 大抵等到他做完那些事情后与她再见面, 一切便会水落石出了罢。

话说回来, 这使节造访的政事本来搅和不到后宫,只因为圣上下令要两位公主在北齐使节的接风宴上献舞,卫明枝就也被迫掺和了进来。

她自避暑山庄回宫后, 一连两日闷在殿中苦思舞蹈:不能太过激昂,否则若是那使者借题发挥, 说南卫对他抱有敌意就不好了;但要跳软舞,则多是展现女子窈窕身段的情爱绮思,叫无词吃味了也不好。

她甄选了两日, 才慎重地把要献的舞给敲定下来。

紧接着却并非练舞。

八月十五的中秋即将到来,卫皇城照例会有一场宫廷的赏月大宴,宴上还有花灯谜题。每年的这时,各个宫都要自己扎花灯,待到中秋之夜,就可以在御花园的池榭旁把它送到水里去。

今年扎花灯的东西也在是日被盼夏领来了。

主仆几人围在殿中的桌子四边各自扎灯。无词像是从未做过这般事情,也好似对这种事不甚热衷,不仅灯架扎得简陋,连灯纸也糊得随意,扎出来的东西花也不像花、鸟也不像鸟,什么都不像。

卫明枝抽空朝他望去一眼,一见他手中的灯便笑得乐不可支,边笑还边打趣他:“原来你也有做不好的东西呀。”

无词搁下那盏“灯”,擦了擦手:“殿下说笑了,无词也是人。”

卫明枝新奇地戳了几下他面前的花灯:“这东西能下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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