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如愿嫁给了乞丐(24)

季明烨怎么会不记得。

纳兰氏,是季明烨的一母同胞的哥哥季明灿的妻子,也是季家的长子宗妇。

纳兰氏虽生于高门,但性情温和,慎守善德,与季明灿更是鹣鲽情深,夫妻恩爱,是季家上下人人称赞的妇人。

季明烨生母早丧,长嫂便如母亲一般。

季明烨年幼时,纳兰氏对他关怀备至,细心教养,也正是因为纳兰氏对他时时劝诫,季明烨才没有从一个纨绔子弟堕落成真正的恶人。

纳兰氏嫁入季家后,三年不见生养,季明灿宁可四处求医问药,也不肯纳妾,纳兰氏心中感激,夫妻情分愈加深厚。

多年后,纳兰氏在一位太医的调养下终于怀了孕,且胎动频繁,喜爱酸食,太医看视后,说十有八九便是男胎。

季家上下俱是欢喜,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如无意外的话,这个男婴便是季家的大房长子,将来要接替季明灿,继承季家的一切荣光。

然而,意外如期而至,一个在季家呆了十数年的大丫鬟扶着纳兰氏起床时,手突然一松,生生将纳兰氏掼下了高床,等太医赶到时,纳兰氏的喜脉已经消失,下|身血流不止,竟滑下来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失子之后,季明灿日日守着纳兰氏劝解,说只要保住大人便好,孩子以后再要,纳兰氏在丈夫的安慰下也走出了阴霾,还反过来督促丈夫尽快出门,补上落下的公务。

就在季明灿离家的这段时间,纳兰氏感觉身体亏空,遂频繁进补,但身子却越补越亏,一日比一日虚弱,最后竟然药石无医,撒手人寰。

季明灿悲痛欲绝,季明烨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将整个季家翻倒过来。

季明烨将服侍纳兰氏喝药的仆人一个个拖出来拷打,最后除了落下个生性残暴,苛待下人的名声以外,什么都没审出来。

想到这里,季明烨心中狠狠的钝痛了一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让他更为绝望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季明灿强忍着丧妻失子之痛一路追查,终于有一天,季明灿告诉季明烨,纳兰氏的死已经被他查出了一些眉目,让季明烨跟随他一起去一处庄园细查。

也就是在前往庄园的路上,季明烨眼睁睁的看着季明灿的马受到惊吓,而身手矫健的季明灿坐在马上姿势怪异,毫无动作,就那么被马带入了大河,命丧水底。

让马受惊的少年毫无尊严的跪在季明烨的脚下,痛哭流涕,求季明烨放他一马。

虽然少年也是官宦子弟,门第勉强赶得上季家的尾巴,但季明烨是个远近有名的活阎王,作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主儿,他真怕季明烨在盛怒之下,不顾后果直接将他杀了。

季明烨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看得清楚,季明灿并非只因惊马落水,少年惊讶的表情也绝非作假,但季明烨也想得清楚,如果不是少年碰巧出来惊了马,河边还要冒出来其他人。

也许是一个老叟,也许是一个乞丐,总而言之,是个让季明烨绝对追查不出线索的人。

季明烨没有苛责少年,自行去收拾了季明灿的尸首,此事传扬出去,季明烨又得了个其软怕硬,不敢为兄弟出头的丑名。

八目轻轻的呼唤将季明烨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季明烨紧紧抿着双唇,通红了眼眶,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既上不来,也下不去,只觉得对过去的一切事都无能为力,憋闷非常。

活阎王这个名号没有叫错,他的确是从地狱而来。

季明烨沉默了半晌,坚定与决绝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在业火里挣扎也就算了,实在没理由再将林纸鸢拖进来。

季明烨看了一眼八目,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现在苟举人也死了,只等我把林纸鸢安顿好,便和她和离。”

第二十章 黑背,你居然真的在背后刺了……

睡了一天一夜,林纸鸢在次日的清晨醒了过来。

她恢复意识后,先从被窝里偷偷瞄了一眼季明烨的被褥。

还好还好,季明烨罕见的早起了,此时的西厢房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她的脸非烫得烧起来不可。

天可怜见,她都醉成那样了,按道理来说,记忆也应该追随着意识一块儿消失才对。

之前她看苟举人喝得酩酊大醉后,只需睡上一觉,便能全然忘记他之前的丑态。

怎么放在她身上就行不通呢?

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可昨日在季明烨面前的醉态还深深的印在脑子里,一丝儿都没忘掉。

是谁给她的胆子只穿着亵衣,还要拉扯布带引季明烨入浴房?

季明烨,你为什么不要我?

天爷啊,这么羞耻的话她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林纸鸢抱着脑袋,缩在被褥里不肯起床。

她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将从身体里涌出的这股羞耻感磨掉。

“嫂子,你起来了吗,大哥把早饭做好了!”

八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林纸鸢纠结再三,极其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

三人坐在桌前沉默的吃着早饭,碗里是季明烨煮的肉粥,新鲜的瘦肉搭配了一点儿虾米,一点儿火肉,喝起来滋味鲜美,比林纸鸢的厨艺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纸鸢半是找话题半是真心实意的说道:“真好喝。”

八目骄傲的说:“那是,大哥的手艺是极好的,就是不经常做,粥算什么,中午的时候让大哥给嫂子做条鱼,嫂子就知道了。”

林纸鸢赶紧摇头道:“还是我来做饭吧,昨日迷糊了一天,累你们照顾,今天给你们做些好菜当补偿。”

季明烨抬头笑道:“没事,我来做吧,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呢。”

语气温柔,却带有三分疏离。

林纸鸢一下就感受到了季明烨的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季明烨一眼:“你生气了?”

季明烨埋头喝粥:“生什么气?”

林纸鸢侧头看他,赔笑说道:“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季明烨顿了一顿,突然问起:“你还记得昨天你喝醉酒后发生的事吗?”

林纸鸢俏脸一红,忙说道:“什么事?我不记得了,从马车上开始就不记得了。”

季明烨点了点头,继续把头埋了下去:“那就好。”

林纸鸢立刻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勇气,乖乖闭嘴吃饭。

过了一会,她突然觉得季明烨刚刚的问话有些突兀,倒好像是在堵她的嘴似得。

吃完饭后,季明烨脱下外衣,面无表情拿起斧锤和木片,在屋内四处修补,又上山砍了不少劈柴,堆在院落里。

林纸鸢看着他忙里忙外,一刻都不肯消停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细细回想了季明烨近两天的表现,一个奇异的想法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合情理,虽然季明烨看上去与这个想法毫不沾边,但只有这个想法能解释季明烨的所有行为!

那就是:

季明烨,大概...也许...可能...不太...行?

林纸鸢捂住嘴唇,被自己这个大胆的设想惊呆了。

在苟府呆了两年,林纸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自认为对这种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苟举人是个好色的,蔡管家狗随主子,自然也不逞多让。

苟举人的丫鬟与蔡管家有首尾,这件事在苟府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有苟举人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所以林纸鸢听说蔡管家因通奸被苟举人打死时并不惊讶,只是好奇为什么蔡管家会提前暴露而已。

而这些丫鬟之所以会对貌不惊人的蔡管家前仆后继,就是因为苟举人有隐疾,不能生育的缘故。

林纸鸢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一定自信的,昨天她都那样主动了,季明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于怕得去把余婶子叫来,这分明就是有苦难言的模样。

况且她一个妇人家又是醉酒又是贪睡,按照她爹林全安的德性,只怕早就把妻子休弃个百来回了,而季明烨连句重话都没有,还在家里拼命干活,这分明就是心中有愧啊!

虽然季明烨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但隐疾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林纸鸢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她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的命真苦,估摸着这辈子是没有儿女缘了。

但她坐在西厢房里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觉得不能够抛弃季明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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