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一声闷哼惊醒了楚青和,楚青和抹去唇角的血迹。他穿着粗气眼角是潋滟的红,眼里涌动着歉意与掠夺。
他的手指极致轻柔地擦拭掉顾安下唇瓣沾上的血,食指指腹上沾着擦掉的血迹,他舌头把那血迹舔舐干净,眼里是隐晦不明的暗流涌动。
顾安双眼紧闭,长卷的眼睫垂落在眼下,眼下落下一片阴影,嘴唇红艳至极还有潋滟水光。她就像是沉睡的大型娃娃一样,美得惊人心魄而又不真实。
楚青和指腹摩挲她的脸颊,语气满是缱绻纠缠:“昭昭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吧,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
到了处理奏折的时间了,楚青和在屋内检查一番不会进凉风后便上去了。
大启历代帝王就算再懒再昏庸的也会在尾端题字“知”或“知道了”,可楚青和在奏折尾端直接打对号或是叉,来进行他的意见与表决。
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彼此的时间,故而渐渐呈上来的奏折愈发简练便少了。
楚青和看见今日瓶子里插着一枝腊梅,红色的花苞欲放不放的最是诱人。
他忽的想起小姑娘那里没有花,等会儿批完折子便折几枝插瓶子里送过去。
“春闱秋闱……啧,不如就先来个冬闱吧,贫寒学子们寒窗数十载,第一次选在冬天,算是给个好兆头吧。”楚青和便拟定诏书,打算向天下开放冬闱政策,广纳天下贤才。
写完后将手中毛笔冲洗干净,悬挂在笔架上。
滑落的袖子往上卷了几下,将诏书卷起系上后吩咐宫女:“把这封诏书交予礼部尚书手中。”
楚青和走出门外,殿外院子里红梅怒放,为这凛冽寒冬填了几分艳色。
树前站着位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只露出白皙柔嫩的下巴与脆弱的脖颈,红梅掉落在她的身上,花瓣从殷红的嘴唇上落下滑过下巴与脖颈吹落在雪上。
女子抬手间有馥郁芳香传入楚青和的鼻子里,楚青和伸手折了几枝腊梅转身便要走。
女子咳嗽声撕心裂肺,大风刮过女子的斗篷帽子被吹落回肩上,露出女子真容。
楚青和保持那个转身的动作定住在原地了,他看着那女子与顾安足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愣住了。
只见女子盈盈一拜,樱唇微启:“见过陛下,我是前几日才被顾府认回来的姑娘。”
手里的梅枝断茬戳在手心里,刺痛感拉回他的思绪,他微微点点头:“你姐姐身体多有不适,不能接客见人了,见谅。”
女子掩唇咳嗽几声,无奈地弯眉笑了:“陛下当年的那个兔子木雕可丢了?”
楚青和瞳仁瞬间变大,他握紧手中的梅枝:“寡人还有事,先行一步。”
女子看向安静躺在地上的一茬断枝笑了,把兜帽带上缓缓走去捡起那茬断枝,她手指沾了些雪粒和花瓣,白与红交缠在一起让人目眩。
“佛祖说过世间万般皆为虚相,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可为何你们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生活呢。”女子眉眼间满是愁绪,眼里是化不开的哀伤。
女子莲步款款离去,消失在一片梅林里。
大风呼啸吹过,把一切痕迹都吹走了,花瓣也被吹到更远处去了。
顾安醒来只觉得头像是被锤子重击了几下似的,恶心的直想吐。
她胳膊撑起身子坐在床边,脚底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而是一片温软。
她环视四周慢慢地眼前渐渐模糊,眼珠上似是被蒙了层纱雾般,她琥珀一样灿烂的眸子逐渐变成灰蓝色的。
她嘴唇微微张开而后又合上,她用力地揉揉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柔和的光雾,还并不是全瞎。
综合之前在屋内粗略看到的器物以及脚下的触感,顾安大致猜到是谁了,只是顾安很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顾安手指都在颤抖,眼眶里蓄了一层水光,顾安眨眨眼睛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颓丧的爬回床上抱住膝盖,内心满是颓废失望。
门后想起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刹那之间顾安脑中有了个想法。
门被打开后,阴冷的气流钻进屋内,顾安不适地打个喷嚏,低头揉揉鼻子。
一只长腿跨了进来,淡青色的衣角被吹动几分,楚青和手里握着个玉瓶,瓶子里装了梅花。
顾安嘴紧张地抿了抿,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是谁,我为何在这里?”
楚青和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把玉瓶放在桌子上,给她倒了杯茶水润润喉。
冰冰凉凉的杯沿抵在顾安嘴角,顾安吓得向后缩了下。她手指抬起摸索几下握住楚青和的手腕后道了声歉,楚青和拉起她的手掌放在杯身上,顾安拿着杯子喝了起来。
由于喝的太急了,茶水撒在她的下巴上。楚青和眸色幽暗盯着她的脸,伸出手指把她下巴上的水擦干净。
看见她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在梅林前遇到的女子,楚青和的鼻尖碰到顾安的鼻尖:“你有个嫡亲的姐姐,十年前你根本就没去过皇宫是吗?”
楚青和眼睛紧张地盯着顾安,他觉得他当真是被顾安快要折磨疯了。
顾安左眉轻挑,右眉蹙起:“这位哥哥你说错了,我尝尝跟随父亲入皇宫,而姐姐常年多病,压根出不得房门半步,哥哥问这干何?”
楚青和如获大赦般头埋在她的肩膀里,语气里满是偏执固执:“昭昭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顾安点点头:“父亲说了,说谎的人会是遭报应的,我从来不说谎的。”
楚青和察觉到她的异常了,他指了指他自己问顾安:“那昭昭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长得好看的哥哥。”顾安歪头看着前方,眼睛涣散。
“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好看呢?”
“声音好听,加上直觉。”
“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了,再过三年便成年了。”
对话结束后,楚青和伸手揉揉顾安的脑袋,心里充斥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只不过十七岁时她还不认识楚青和的,楚青和看着面前像个小团子样的顾安,心里一阵兴奋,这是从出生到现在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一个人。
在她的世界里只能依靠他,楚青和眯眼腿盘在床上抱着顾安:“昭昭你父亲早已把你许配给我了,这是三年后了。”
顾安歪头手指抚上眼皮好奇地询问楚青和:“那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楚青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因为前段时间你中毒了,眼睛也被毒坏了,是我不好。”
顾安感受到楚青和环着她腰身的双臂收紧几分,常人定是会问楚青和她是被谁下的毒,顾安闭口不提只点点头。
顾安存了几分逗弄楚青和的心思,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对付楚青和只能徐徐诱之。
楚青和下巴在顾安脸上蹭蹭:“昭昭你只能是我的,今日天儿这么好,你我成婚已近六月了,你可愿意把你自己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
第55章 幽禁
顾安以沉默来代替她的回答,气氛渐渐黏稠凝固了,顾安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柳絮般呼吸困难黏稠。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泛白,在轻滑的衣衫上摁出几道折印。顾安蹙眉拍落楚青和的手,扭头腼腆地冲楚青和笑:“你弄疼我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安耳垂上,在朦胧中顾安身体感官异常敏感,她扭头避过楚青和喷洒出的气息。
楚青和看着怀里的人儿极力挣扎的样子轻笑出声,眉眼间的阴戾消融了,仿佛又恢复成那时候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你说说我可拿你怎么办呢,昭昭啊昭昭,你是不是把我折磨死才算甘心呐。”楚青和怜爱地用指腹揉搓顾安的耳垂。
顾安觉得楚青和说出这种话倒真是没头没脑的,她捏着楚青和作乱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青和听后嗤笑,手指温柔地把顾安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呵,是呢。我的昭昭自是什么都不懂的,她的眼中哪有什么风花雪月啊。
每次看到她琥珀瞳孔里满是家国天下,心中装的皆是黎民百姓,我这一介俗人怎入得她眼,怕污了她的心。小孩,以前的你不懂,现在的你更不会懂得。”
青白的手掌轻柔地拍拍顾安的后背,就好似母亲哄婴孩入睡般小心翼翼。顾安觉得屋内这香似是愈发香甜了,脑子也迟钝不少,她脑子里想的是楚青和刚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