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①”
提笔后顾夫人似游龙般潇洒飘逸的字浮现在纸上:“我把我和夫君婚书上的誓词给你们,当是给你们的祝福吧。”
顾安笑着走进去拉拉母亲的手:“别人家都是传什么金银首饰、武功秘籍什么的,怎么到你这儿就是传婚书誓词了?”
顾夫人笑着打了下顾安的手背:“哪儿都有你插话的地方。”
既确定下时间后,双方交换下生辰八字的庚帖,宫里的嬷嬷确定好成婚的时间礼就成了。
大启民风开放,订婚后未婚夫妻可一同出游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如果觉得双方不合适可以提出解除婚约,也算是比较人性化的地方。
顾安身上淡蓝色衣裙上的衣带被微风吹的飘动,楚青和身上蓝色衣衫的宽袖下捏着顾安细白的手指。
路边邻摊位的商贩在闲聊:“哎呀,你收没收到朝廷分发的补贴金啊?”
“收到了,真好啊。我媳妇有钱看病了,日子好过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盼头啊。”
没客的时候商贩都在闲聊,东扯西聊的,从家长里短聊到朝廷政策。
楚青和笑眯眯地看着恢复热闹的街市,他低头在顾安耳边轻语:“昭昭你喜欢这样的人间吗?”
顾安点头眼里似藏有星星:“喜欢,以后若是显现太—祖统治时的盛世就更好了。
光京城就有人口千万余,街口熙熙攘攘。人人都摩肩擦踵,商贩吆喝声不绝。殿下,我想看看那样的太平盛世。”
她若是想看,那自己便为她造个太平盛世,左右不过累了点儿。
或许是童年时父爱的缺失,也或许是他本身感情淡泊吧。在他心里没有强烈的是非感,他心里唯一的善良还是儿时母后给他种下的,他只记得母后教给他的一句话:谁对你好你就要加倍对那个人好。
楚青和看着街上嬉笑怒骂的孩童和为了生计努力奔走的百姓就觉得似乎还不错,他低头看着顾安:“好,昭昭你若是想要,我便给你造一座不夜城。”
这话若是从他人口中说难免让人发笑,可是顾安知道楚青和言行必出。重生前他只用半年就让大启起死回生,他亲兵出征东讨匈奴,西征女真。让周围小国带贡品进朝,大启空前繁华。
顾安抬头手指勾住楚青和的食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可不要食言而肥啊。
听闻西域地广人稀,但是盛产美女,我想以后能去西域看看殿下。”
楚青和看着顾安笑如春花般灿烂的脸无奈地捏了捏:“你若是想要,我便给你打下来。”
只是昭昭你不要想着逃离我身边,楚青和已经尽力把自己伪装的更像正常人。
他为了顾安可以忍着洁癖走过人头攒动的街市,他可以装的清风霁月……他可以变成顾安喜欢的任何模样,但是顾安不能离开他身边。
他不知道当顾安知道他真实丑陋的灵魂后是否会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知道当他发现顾安要逃离他身边时会不会发狂地囚禁顾安。
可是当他看见顾安如骄阳般热烈的性子、春花般灿烂的脸庞以及偶尔流露出来的才华都足以让他发狂发痴。
顾安看着楚青和眼神变得有点奇怪,便摇了摇他的手:“殿下先去这儿吃点饭吧,这家店的蛋包饭是一绝,走走走!”
俩人走进店里,顾安熟稔的走进最里面一间雅间里,在菜单上勾勾画画:“你再挑挑好吃的。”
“你对这家店熟悉,你选就行了。”楚青和歪头冲顾安笑了笑。
小二走后,顾安探身把楚青和脸上的头发给他拨到肩后:“你刚刚歪头笑的那个样子好乖啊,特别可爱。”
“是吗?”楚青和又歪了下头挑眉无奈地笑了。
他看着顾安亮晶晶的眼睛,在心里默默添句:昭昭喜欢我歪头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①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这段话是民国时期婚书上的誓词
第37章 河边美男
俩人坐在一起也不会无聊,顾安和他从儿时记忆聊到近期八卦。
顾安兴奋地叽叽呱呱的说,楚青和眼里满是笑意,歪着头右手撑着下巴看着顾安叨叨叨地说话。
窗外车水马龙,鸟雀立在窗边鸣叫似是想讨口吃食。楚青和放几颗花生米在窗边,而后放下筷子又给顾安倒杯茶水以解渴。
顾安顺口感慨了句:“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啊,要不然再等几年吧。光是想想要结婚生孩子,我有点害怕。”
刚说完这些话楚青和心里如翻起惊涛骇浪般惊慌,他自认为他的伪装到现在为止毫无破绽,摁住心中的惊慌柔声问:“怎么会这样想呢,你要是怕生孩子,那就缓几年再说。
不生都可以,不生的话我就对外说我身子有疾,无法生育,咱们从宗室那边过继个孩子过来就行了。”
顾安从来没想过不生孩子,从族中旁系那边过继孩子的事儿。大启虽开明,但女子嫁人还仍有三从四德。
在这个时代过继旁支孩子就意味着这对夫妇没有最基本的生育能力,一般都对外称女子身体有疾。
顾安虽学很多东西,年少时也外出游历过。可她也被这种思想禁锢住了,她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想的都是结婚生子,和平常姑娘无异。
楚青和看着顾安出神的表情,抿嘴心里涌出一股无力感与扭曲的占有欲。
他抿口茶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可答应嫁给我了,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啊昭昭。”
“啊?”顾安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我还从来没想过有不生孩子这个选项呢。”
在楚青和心里他也不是很希望他的小姑娘生孩子,一是怕她疼;二是不希望有人出现分走属于他的爱。
他不希望有东西出来转移小姑娘的视线,至于子嗣后代他压根都不在乎,他的爱如同腐土里开出的花,偏执美艳而又卑微到尘土里。
屋内装潢华丽,就连桌子都是上好的红木。楚青和手指指腹摩挲杯口:“你若是不想那就不生,我要的是你,而不是你能生孩子这个。
能生孩子的女人有很多,可是你只有这一个。况且生孩子很疼,怀胎十月本就不易,而且生产时更是九死一生。”
楚青和觉得这些话能打消顾安生孩子的想法吧,可他却低估了顾安奇特的脑回路。
顾安泪眼汪汪地看着楚青和,她伸手拽着楚青和的袖角:“殿下你对我太好了,我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就是感觉太仓促了。
咱俩相识就好像梦一场,然后结婚也特别快这种吧。就感觉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样,在阳光下美丽温暖,可手指一戳便会破。”
过了饭点路上行人渐渐少了,楚青和看着莫名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顾安就感到有些无奈和头疼,他缓缓吐出口浊气,脑子里想着以后多给她普及普及生孩子的过程什么的,让她不敢生孩子。
楚青和脑子里甚至想到实在不行就问御医有没有断子汤让他喝喝,俩人的脑回路都没在一个频道上,各有各的想法。
*
河边有一男子在沐浴,长发浮在水面上。
一个少女蹲在草丛后看呆了,过了会少女小心翼翼地挪动脚,不曾想却踩断一根枯枝。
“何人?”男人转身后露出俊美的脸以及紧致的腹肌。
少女也知道跑不掉了就站直身子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无意间看到你的,不是,我也没看多少。
往常这里只有我一人的,你这……反正都是误会哈,这位少侠我就先走了。”
说完少女转身想走,只见一道寒光飞来,她脚尖前直直地插了把剑。
男人在身上披着件袍子走上岸,水珠从他下巴处滑落在前襟晕染开。他眼神阴郁似是从深渊爬上来的厉鬼般渗人,可少女眼中只有俊美的皮囊。
男人走到少女面前手指捏着少女的下巴:“姑娘可是山魅?”
少女从怀中掏出帕子擦干男人脸上的水珠:“谁是山魅了,我是商淮顾家长女——顾慈,不知道少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