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70)

素光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由看向玉绵。

玉绵看着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金夙,不由皱眉。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行刺她还是旁的,但是金夙上来便说出不知道黑衣人来奸污……

没有人能这般笃定地说出黑衣人的目的,这是谭女医怀疑他的第一个原因。

在所有人都帮忙找线索时,金夙却能心平气和地洗手,一来他认为赵恒已经满心扑在玉绵身上,无心去看去管,所以松了口气儿;二来,那个黑衣人的档案,他早就毁掉了,根本不可能找到了。

所以金夙一点儿都不慌。

但是这一切,赵恒早就注意到了,之所以这般,就是为了将计就计引金夙露馅。

金夙畏惧地趴在地上,裤、裆里顿时就吓得湿了,“都督,不是小人,是齐国巴陵王妃指使小人的……”

“送去刑部!”赵恒扫了金夙一眼,声音冷冽淡漠。

巴陵王妃……王蕣婳。

玉绵看向赵恒,他抬手拂过她的眉心,“无事,我会替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许任何你欺负你。”

玉绵点了点头,她向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人跟她这般承诺。

尽管跟前这个是曾欺负她,不让着她的男人,但是此刻,她明显觉得心安,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劳烦你照顾。”赵恒看向谭女医,将玉绵暂时托付给她。

他现在要去处理那个巴陵王妃。

刚到礼明殿,就见巴陵王妃王蕣婳一人站在月色下,红唇噙着淡淡的微笑,月华如水,斜映双颊,把王蕣婳衬托的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她见赵恒来,不由笑意盎然。

“听闻都督不近女色,如今瞧着这话倒是岔了,明明是深情的很。”王蕣婳声音娇柔清脆,带着碧玉镯子的细白腕子不经意地在赵恒眼前晃过。

手腕的正中纹着一只小小的黑色蝙蝠。

赵恒敛着眉眼,见王蕣婳主动过来,不由侧身避开,简单明了道:“齐国国君将你许配给我我大梁的丞相苏农。

王蕣婳听到这话,大感错愕,欲停又止,”苏农……他已经七十岁了。“

“你不应,不必回齐国。”赵恒身形笔直,目光落在王蕣婳身上。

“我是齐国的巴陵王妃!”王蕣婳拧眉,看向赵恒。

“你们新君并未将你当王妃,而是一个随意置换的棋子。”赵恒声音冷淡,直截了当地指出事实。

齐国新君箫懿已经差人送来了密信,毫不犹豫地将巴陵王妃送给了大梁。

“素来听闻赵都督守礼肃然,不想竟也是拿着女人玩弄权术的人”王蕣婳笑吟吟地向赵恒一句。

“借着和亲的由头,逼迫张三公子,耍弄手段进宫,又暗下差人奸污旁人,王姑娘,有何资格指责本都督?”赵恒将密信扔在王蕣婳的脚下,目光带着疏离无情。

王蕣婳看到信上字字句句,不由细眉皱起,好半晌未说话,开口第一句便是,“这般说来,可是黑鹰得逞了?!秦玉绵失了贞洁?”

这话像是一尖锐的刀狠狠插在赵都督的心尖儿上,如果之前他还秉持着一二分地对女人的退让,此刻那便是全怒气涌动。

一柄长剑直直刺向王蕣婳,狠厉又带着滔天的怒气。

王蕣婳看着剑尖儿,原是淡定,但是剑尖儿挑破她的喉咙上的第一层皮儿时,却又皱眉避开。

“她是世上最长命最有福气的女人,谁也伤不到她,若是谁敢伤她,本都督便会遇佛杀佛!”

王蕣婳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起初,她以为赵恒就是单纯看中了秦玉绵的容色,却不想这份情竟深成这般。

再细细地听,她倒是看出些旁的端倪来。

“黑鹰并不是我派的人。”王蕣婳见赵恒对她起了杀心,便再不卖关子,伸手抓住他刺来的长剑。

猩红顺着剑刃一滴滴地落下来。

“这一切是箫懿策划的,他先是利用恶人,故意状告我夫君,污蔑他谋反害死先帝,并污蔑我王家贪污受贿,罪名无所不包。”王蕣婳脸上第一次露出悲戚,“最后箫懿这个逆贼利用钦天监弄出“当移昏君”的罪名……”

她被迫服侍箫懿,被迫放下尊严下贱地哄着箫懿,不过是为了卧薪尝胆,找机会救巴陵王。

可是箫懿,她漏算了。

箫懿是个极度不重情的男人,他耍弄她的身体,只为取乐,她原想着来大梁,借着赵恒来攻击箫懿,不想箫懿竟上屋抽梯,将她送给了年近七十岁的老头子。

终于还是到了终点,箫懿是害怕她会得了机会救巴陵王,所以故意设计了整个局,甚至还派遣了她的哥哥黑鹰来诬陷她。

箫懿是想要害死她,而此刻,巴陵王怕是早已经……被他杀了。

王蕣婳深吸一口气,表情不悲不喜,沉默了好半晌,“先帝曾留一皇陵军,军领刚去世,一直未确定的人选。”

赵恒看向王蕣婳,示意她说下去。

“现在整个齐国朝廷均对李丞鼎力支持,都督有野心有胆魄,若是李承当真成了皇陵军领,带给都督的将是整个齐国的江山。”王蕣婳头脑很清晰,讲起朝廷大事,更是字字精准。

巴陵王被箫懿害死,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得到朝廷大臣的鼎力支持,但是她却很清楚李承是赵恒派遣去齐国的奸细。

现在箫懿防范她防范的厉害,一旦她否决且佯装极为不满李承,多疑的箫懿便会重用李承。

一旦李承掌握兵权,赵恒便有了动摇齐国根本的一把利刃,赵都督踏平齐国,就等于为自己报了箫懿对她的杀夫以及凌、辱之仇。

可谓是一举数得。

“相互成就,都督你是个聪明人。”王蕣婳细白的手指探向赵恒的胸口,通红的指甲微微摩挲他的喉结,“我是个女人,只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男人,而都督你则是有匪君子,清秀俊雅,是蕣婳之所向。”

有利有色,试问世间哪个男人不爱。

论起美艳这层,王蕣婳自认为绝对要胜过玉绵的。

尽管清媚绝俗、容颜绝丽上,她的确不及玉绵,但是在笼络男人,魅惑男人上,她的实战经验狠甩玉绵十八条街。

她是有自信可以将赵恒手到擒来。

一脸清冷禁欲的赵恒勾唇一笑,伸手抓住她的腕子,一双如晴雪般淡淡的瞳孔望着王蕣婳。

王蕣婳伸手探向他的腰带,下一刻却手腕“咔吧”一声,一阵剧烈的折断的痛从手腕深深处传来。

“本都督最厌恶与女人接触,你跟本都督做生意,就应该先学会如何让本都督感兴趣,而不是恶心的逗弄勾引!”

赵恒本就冷若冰霜,如今脸上的清傲和严肃,更是让人不由的害怕和敬畏。

王蕣婳丝毫没料到,会有男人拒绝她。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只要躺在榻上,只要缠在一起,不答应的时也会应下。

但是此刻她忽然心里认同的理念,一瞬间崩塌了。

当年她嫁给巴陵王时,巴陵王曾跟她交心谈话,说起赵都督时,巴陵王只说了一句,“他是深情之人,有缘人未到罢了。”

她自恃貌美,从来不信,如今,她觉得自己深深被打脸。

有缘人……

不过是他爱慕珍视的女人,他不喜女人碰触,可若那秦玉绵主动碰他,他又会如何?

风细细的吹着,窗边的剑兰随风摇曳,玉绵站在这陌生的院子里,不由微微叹气。

先前她否认明月的话,可是现在因为黑衣人的事儿,竟是一语成谶,她真的搬到了赵恒的外宅。

玉绵一边看着剑兰,思绪不由自主又回到了往昔,那时的纨绔兄长秦绅曾说过这样一番话。

做什么也不要做男人的外室,那是最不被珍重的存在。

她深深信的。

更鼓敲了又敲,玉绵已经站在风口处足足有三个时辰,脑中的思绪也不知流转了多少回,待回过神儿来,却见赵恒一身白衣,清冷的俊脸上挂着一抹复杂,复杂里有毫不遮掩地带着心疼。

“都督……我想离开京……”

话还未说完,就见他一把将玉绵揽进怀,薄唇蹭在她那截细白的脖子上,修长微凉的指尖从她腰间的衣裳里伸了进去,声音低沉却又含糊不清地道:“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离开。”

玉绵想解释一二,把方才那三个时辰里想的清清楚楚的道理一一说给他听,不想转眼间就已经被被他压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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