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重生)+番外(56)
大约是酒醉后的本能,思绪迷离间,成了这般欲拒,又还迎的姿态。
有一簇火苗,聚燃成焰,烧得人神魂颠倒,齐璟情浓愈深,掌心沿着女子柔弱无骨的细软腰身,游移,探索,流连。
云姒脸红羞赧,抿紧嘴唇不说话,也不让自己再发出那奇怪的声音,而那人却像是透彻她的每一寸心思,呼吸灼灼,故意附到她耳畔:“嗯?说说,朕骗了你什么?”
男人的气息似火焰燃烧,在她周身萦绕,将她弥漫脑中的酒劲燃得更烈,如痴如醉,不甚清醒。
眸色如春波含水,云姒咬了咬唇,从喉咙间透出细细绵绵的低言软语:“你说……以后不亲我的……”
那天他言了几句春闺艳词与她听,却是将她惹哭了。
那天他哄她说,以后不会动不动就亲她,除非她要。
君无戏言,可是方才,他确是情难自控……
听见她低喘微促的话音,默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齐璟突然揽住她的腰肢,臂膀稍稍用力,便抱起了她柔软的娇躯,一翻身,轻而易举地就和她换了位。
烈酒上劲,这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将她的意识更添了几分眩晕朦胧。
几乎只是刹那间,云姒便从仰躺,成了眼下这般,虚虚软软,趴在那人硬朗的身躯上。
她轻飘飘的,压在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重量,但如此姿势,那属于女子的绵软,却是毫无保留地,尽数贴在了男人胸膛结实的肌理上。
齐璟一手探在她的脊背,若有似无流连,一手轻柔抚摸着她滑腻的脸颊,而云姒仍旧抱着他的脖颈,醉眼朦胧,发愣间,只听他嗓音低柔喑哑。
“那姒儿亲我,好不好?”
一刹撞入他幽邃的深瞳,云姒瞬息沉溺,眸如秋水盈盈,她垂眸凝着他,而那人面容清俊,令她羽睫深处不经意折入一丝陶醉。
云姒不自觉地探手过去,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他轮廓分明的脸。
望着她,眸中尽是温情和宠溺,齐璟轻柔地捉住她的手,缓缓放到自己唇边,细细密密亲吻着她凝香的指尖。
他唇舌所到之处,无不漾起她心底温热的悸动,所谓十指连心,大抵就是这样了。
云姒呼吸微乱,尽显醉颜娇态,她思绪已然沉迷,指腹忍不住去描绘他的唇,抚摸,揉按,然后鬼使神差般,她慢慢低下头,在他薄唇上轻轻一嘬。
她比什么都能撩拨他的心神,哪怕一个极小的举动。
譬如之前在御水池边,她在他脸颊,落下的那羽毛般的一吻,他明明知道有旁人,却是无法抗拒她任何,一霎荒唐,涟漪丛生。
齐璟俊眸一深,抬手去了她发上的紫晶簪,她今日长发半绾,簪子一去,三千青丝脱了束缚,墨发如瀑,缠缠绵绵散落而下。
面染酒色,颊似霞红,长发如云轻绽莲华,她秀若兰芝的清娆,令人想起那满庭微雪,玉树琼枝。
修长的手指缓缓梳入她的发间,齐璟声线低沉蛊惑:“姒儿亲我,是喜欢我吗?”
一句温存耳语,掷入她的心湖,荡漾起春心涟漪。
不知是她酒后吐真言,还是此刻醉卧君怀,不敢胡言,总归,她爱他怀抱的清暖,世间风风雨雨不可测,安有完满之地,他却赠了她吟诗弄月的纵情。
被他深俊的眸子暗锁其中,眼波醺然一漾,云姒只知道乖软轻声:“嗯……”
齐璟唇边掠过一丝柔和,蕴了万千情愫,陷入她发丝的手指温柔抚捋,他们的唇只离了一寸,能明显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起伏,心跳的力度。
指腹顺着丝柔墨发下滑,深深浅浅摩挲她的耳垂,那人又凑在她的耳畔,诱惑般低哄:“那姒儿想不想要我亲?”
他一字一句,柔声却炙人,他湛湛的注视,将她牢牢固住。
云姒心中波澜暗浮,眼前似有烟岚水雾朦朦,低眸凝着他的唇,一时发了愣。
“嗯?”握住她细腰的掌心滚烫,指腹滑向她柔腻的玉颈,寸寸抚过,男人的音色都似染了火焰:“想要吗?”
仿佛一壶温酒骤然浇在心上,如水渺渺,曳曳漫流过心间,却不似水的清潋,而是惑心的幽柔,诱人的冶艳,勾魂蚀骨,剥夺她最后一丝薄弱的意志。
云姒粉唇微动,一丝低软似有若无溢出:“要……”
彼此静望了一会儿,齐璟呼吸一重,瞬息压下她的脖颈,深深吻了上去。
丝丝长发钻进他的衣襟,似诱引似勾心,喘息逐渐变得急促,丝缕暗魅缠绕唇舌,让他的理智几乎溃散,只想占据她的全部思绪。
床榻的帷帐不知何时飘然落下,敛了她的如玉年华入宫帐。
蓦然天昏地暗,又是一个地转天翻,云姒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
柔紫外裳在那人的手下褪落,他的动作极致轻柔,云姒只觉得那酒后劲愈来愈烈,惹得她心神迷醉。
她想起那日,他抚琴成曲,摇曳的琴音,如玉珠溅落,又似流觞曲水,丝丝透入心扉。
而此刻,那人修长干净的指间,就像那日他弹奏着《广寒怜》,挑捻琴弦一般,深深浅浅流抚过她的玉骨冰肌。
千回百转间,帷帐内幽幽情丝沉沉浮浮,笼了一袭春光旖旎,他一步一步,解裳撩裙,心底的火也逐渐绵绵烧到了她身上,而他的柔情缱绻,他的低哑暗语,仿若无垠的夜空将她点点吞噬。
那身尊贵无比的玄金蟒袍,就那么随意丢出了床榻,和那明艳清美的紫袖云裳交错相叠。
宫帐内似烟霞柔媚,云姒鬓发凌乱,呼吸也紊乱,心焰盈盈间,不知不觉,他们身上都已不着寸缕,没了束缚,那人便能轻易触碰到女子那未经探寻之处,可她忽然开始害怕。
毕竟从没经历过,对未知的茫然难免令她万般恐惧,齐璟将她抱在怀中,他还没突破阻碍,只是稍稍尝试,她已经哭得不成声,泪珠簌簌落下。
不知是疼痛还是惧意,齐璟数次尝试,云姒都抗拒地反复去推他,嗓子都哭哑了,偏生要将他拒之门外,任那人再怎么耐心地哄都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就一不小心开了一整章……
红锁预定:)
第49章 圣眷
精纹玄金九龙暗绣的宫帐将床榻风光尽敛其中。
几近冬末, 气温还有些寒凉,却能料想帷帐内, 该是何等酒色清魅, 暖热红浪。
以为是思荡欢愉,春情了无边, 可偏偏, 那一抹艳煞,最后都成了男人身上压抑的汗湿。
此刻,那人好似行在浩渺的戈壁荒漠, 口干舌燥, 却寻不得甘泉。
而帷帐内, 女子啜泣着,哽咽不已。
云姒太过恐惧, 声调都开始慌颤,生怕那人用力乱来。
她死活不让,虽然初历欢爱, 总免不去疼痛, 但舍不得她哭, 男人再难.耐,还是忍耐着, 不欺负她了。
唯吾独尊, 至高无上的一代君主,当下脸色不太好,却还是躺下了身, 齐璟长臂揽过她滑腻的香肩,将人搂进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齐璟嗓音低抑,透着喑哑,却依旧温情脉脉:“没事了,不哭。”
泪水将她的长睫沾了个透湿,人虽已醉得不成样,但云姒也不忘怨他,粉拳落在那人胸膛上,力道绵软无劲,呜咽间,流溢了声含糊不清的“疼”。
她这般娇声娇语,更激起他骨子里的欲求叫嚣。
但知道自己刚才着急了,吓到了她,齐璟缓了缓,低下头,去亲她的眉眼,去吻她的泪珠,而后在她耳畔温声轻语:“我的错。”
他放柔了声音去哄她,可过了好一会儿,云姒还是在哭,丝毫不见收势。
叫他出去,他出去了,中途惧怕要截断,他还顾着她的心情,云姒哭泣不止,却不知道自己还在哭什么。
恐惧,是因为她怕疼,而怕疼,许是从那牢狱开始的。
曾将近一个月,她在晦暗阴湿的牢房气息奄奄,久而不治的病痛将她日夜折磨,凛冬的严寒更是一天冷过一天,而那样漫长且无尽的苦痛,是以刀刃直接割破皮肉的疼无可比较的。
还有那步步逼近的鄙秽狱卒,利刃无情的皇城禁军,扭曲她五脏六腑的毒汤药……
那是她的旧时噩梦,娇宠贵女骤然跌入尘土的孤独和无助,趁着酩酊混乱的思绪,一刹重袭心上。
不论前世还是如今,一直以来,她都未因痛苦哭过,哪怕和出战半载的哥哥重逢,她也只是溢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