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穿成狱霸的那些日子(10)
下一刻,何春花和柳燕也一人一只鸡腿,盘腿坐在铺上泄愤的啃着。麻蛋,真好吃。
不知是不是炸鸡腿的力量太过强大,反正第二天搬砖时,刘云卿竟能一次性搬动五块了呢!
欢欣鼓舞的刘云卿在接受了何春花柳燕张甜甜她们三人的表扬后,便仰着骄傲的小脸施施然的飘到了监工狱警的跟前,眨着眼似不断的说,快看我快看我,我能一下子搬五块砖,真的好能干,好能干的呢。
那被刀疤横亘了一半的小黑脸,真的令监工狱警不忍直视。她抬了眼皮,目光从刘云卿的头顶穿过。
刘云卿觉得这个角度,那监工狱警看不到她,于是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哎呀好开心,监工狱警又能看到她了呢!
监工狱警:心好累。
新华门门口一面五星红旗高高飘扬,门旁哨兵庄严站岗,手握□□均是荷枪实弹。远远见了驶来的红旗车,庄严的立正,敬礼。
红旗车后座排上此刻坐了两人,一个是个面带威压的中年人,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势,此刻深深皱着眉似乎不悦;另外一个是个面容冷硬的年轻男人,与旁边的中年男人轮廓有几分相似,两人应该是父子俩。此刻年轻男人一身戎装正襟端坐,神色沉静。
沉默了许久,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提议我坚决反对,你爷爷也不会同意的。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年轻男人不为所动:“爸,我意已决。”
中年男人面上有几分薄怒,又有几许沮丧,他这儿子从小就主意大的很,便是作为老子也鲜少有能给他拿主意的时候。
“别说你爷爷那边不同意,就算他老人家拗不过你,勉强点头同意了,你当你今后在商界就真能走的通畅?没了魏家的支持,便是你本事再大,也休想翻出滔天巨浪来。”
闻言,年轻男人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些许桀骜,虽转瞬即逝,可还是被旁边人给准确捕捉到。
中年男人一怔,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搅得四九城风云雷动,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少年郎。
年轻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带,淡淡开口:“不需魏家半分支持,只求别从中作梗即可,我魏东要的,从来都会亲自去取。另外,爷爷他老人家会同意的。”魏家如今已然是鲜花着锦,军政两界已然遍地开花,若再进一步,只怕要烈火烹油了。
中年男人低叱:“把领带系好,他老人家见不得你衣冠不整的不羁模样。”
年轻男人眉头轻皱,却只能依言抬手重新系好领带,同时不明意味的吐了口浊气。
中年男人似乎知道他也说服不了儿子,索性不再围绕这话题打转,换了话题道:“听说你来京前去了趟申城?”
闻言,年轻男人淡淡道:“去了,顺便走了趟女子监狱……也看见了那人。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
抬手拍拍儿子硬实的肩膀,他叹道:“如此,最好。”
第11章
刘云卿这厢尚沉浸在酥酥脆脆的炸鸡腿的美味中无法自拔,连做梦都是在啃鸡腿,却没想还没过两日,小干警却来操场找上她,说她的家里头来人探监了。
刘云卿当时的感觉好似突然被成千上万的炸鸡腿击中,开心恨不得能飞起来。
小干警看了眼在她身后屁颠屁颠跟着的刘云卿,瞧她两眼亮晶晶的,仰着小脸满是期待的模样仿佛将要得到糖果的孩子般,不由也软了心肠。
借此机会,小干警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刘云卿,你看自从你犯罪入狱,家里头为你担过多少心,受过多少怕?你爸妈岁数大了,你闺女也渐渐长大了,你不想早些出去陪陪他们?还有你哥,为了你负担起整个家,你就不想早点出去为他分担一些?”
刘云卿用力直点头,想,想!她想早点出去!
看到刘云卿听进去了她的话,小干警很开心,转过神拍拍她的肩道:“既然想出去,那就要好好表现,不要再惹祸生事了知道吗?遵纪守法,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挣得减刑名额,早日出狱。”
刘云卿又是用力点点头,心里头有点小开心,最近她的表现可棒了呢。
到了探监室,小干警又低声嘱咐了番纪律,这才带着她进去。
探监室每个间接窗口会坐两人,一个犯人,一个干警。
中间一道悬空玻璃,前后挂有接听电话,下方有一方空隙方便外面人将所带的东西递过来。
当然,能带进监狱的东西也是有规定的,比如超市里能买到的不可以往里递,尖锐利器等也不可以往里递。
再有,犯人从头到尾就只能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双膝上不可以乱动,便是想通过下方玻璃探出手去摸摸对方的亲人也不可。
早前出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女犯人央求干警允许她摸摸对面妈妈的手,女干警一时心软就应了她,没想到却让她趁机将纸条传递了出去,纸条上写的是让家里人快要救她,她快要死了。
因这事家属大闹监狱,当时媒体争相报道,引发了社会不良影响。
有此沉重教训,自此干警再不敢有半分恻隐,但凡有亲属探监,一律要求女犯按照规定坐好,便是哭死也不会让你动半分。
刘云卿坐下后,就十分规矩的双手放膝盖上,眼睛晶亮的看着对面的人。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有点瘦,身上的灰蓝格子衬衫套在身上空荡荡的。理了个小平头,头发间能看出些许白色来,似乎是刚剃了胡须,也不知是不是时间有点紧,有些地方也没剃得好。五官看着还算清秀,只是看着比印象中的那张脸黑了很多,也瘦了,沧桑了,眼下的乌青和眼袋光看一眼,就知道主人很疲惫。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云卿的亲哥,刘云军。
刘云军舍不得眨眼的看着对面的妹妹,还是那样瘦,可是……怎么这般黑呢?
当即心下就有涩意,从前那般千娇百媚的人啊,不在脸上抹重重几层防晒的就不肯出门半步的妹妹啊,为何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呢?
刘云军赶紧低头,飞快的眨掉眼里的泪,使劲呼吸让自己平复了些,这才重新抬头,示意刘云卿拿话筒。
刘云卿赶紧拿起话筒,刚一放耳朵上,就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略带哽咽又难掩沧桑的声音:“小妹……你最近好吗?”
刘云卿的脑海中飞快略了了几个片段,都是兄妹二人相处的温馨时光,不由心下也有些涩涩的,忙开口说道:“哥……哥,我可好了呢。最近我可能干了,一下子就能搬五块砖了,都快赶上春花了呢。哥哥放心,我在狱中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回家看爸妈,看囡囡……咦?囡囡呢?哥哥,为什么不带囡囡过来呢?我可想她了呢。”
刘云军到底没忍住,当场泪流满面。
刘云卿怔怔的看着。
外头的干警递给刘云军纸巾。
刘云军接过谢了声,擦过眼泪,擤了鼻涕,情绪稍稳了下方说道:“见到你懂事了,哥哥心里头也就安稳了。今后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听警官的话,出来后重新做人……我们在家,过得都好……”
刘云卿突然有点难受,因为从刘云军的脸上,她看不出半丝所谓的好字。
她看着他,有些闷闷的:“都大半年了呢,你们都没来看我。人家甜甜的麻麻,就常常来看她,从来都不会超过两个月。前两天她麻麻还来了呢,还带了香酥酥的炸鸡腿分给我们吃,可好吃啦……哥哥,以后你们能不能也常来看看我呢?”
刘云军眨眨泪意,抬手覆上前面的玻璃:“小妹,你也知道咱家在北城,离申城太远,爸妈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我这工作也太忙了……等我能请下假来,保证第一时间来看你,好吗?”
刘云卿颇为乖巧的点点头。
刘云军含泪笑了。弯腰拿东西的瞬间抬手擦了把泪,再起身时还是满脸笑,将手里满塑料的吃的从玻璃下方空隙递过去:“知道你爱吃麻花,妈连夜给你炸的,过了油也不容易坏,能放个三五天。”
小干警接过,打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又重新系上。
闻着麻花香甜的味道,刘云卿唇角绽放了甜甜的笑,若忽略面上那道骇人的疤,这一刻真的笑的就跟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