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对象弱小无助被欺负,正义感油然而生,只剩满满的心疼,甚至后悔刚才居然觉得杜芬芳居心不良。
“你放心,她敢欺负你,我就去会会她。”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好男不跟女斗。只要对方肯道歉,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他不追究。
一听这话,杜芬芳暗道要糟糕,连忙止住了他的想法,“她最近很受重视,而且还巴结上了一个有钱人,我们不能轻易动她。”
杜芬芳好说歹说,才让他打消了念头。
杜芬芳趁热点火,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你能不能和院长说一声,不让我和她住一块啊~”
赵大卫眸子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杜芬芳嘴角勾起一抹笑。
*
程恩赐之前听到门卫的嘱托后,就和林湾告别,回去了一趟家。
陆文梅一见到儿子,又是哭又是抱的,让程恩赐很不习惯。
“你说,你干了那么大一件事,怎么不给家里说?还一声不吭的跑外省,知道娘有多担心吗?”
这些日子她吃不饱睡不香,每天都梦到儿子瘦骨嶙峋在面前哭。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程恩赐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被母亲抱着哭,有些束手无策。
只能无奈的道歉,“我错了,下次有事情我一定提前给你说,好不好?”
陆文梅也没有多生气,更多的是心疼,听到儿子的答复,就擦干了泪,慢慢松开他。
她端详着儿子的脸,俊秀如玉,唇红齿白,只是面孔更加立体,顿时眼圈又红了,“你瘦了!”
程恩赐笑笑,“我最近吃得不少,哪里能瘦?”
“你就算当时吃得再多,工作一忙就立马消化了。”陆文梅哽咽,把他按在沙发上,去搜寻家里的好吃的。
程恩赐知道她要偷偷哭了,只能无奈的靠在沙发上。
他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家里,然后看见了柜子上的小风扇。
和他给林湾的外形无大差别。
看样子是量产了。
陆文梅很快收拾好情绪,搜罗了些东西出来,都是别人送的,还有几桶麦乳精。
陆文梅道:“儿啊,娘有个事问你。”
她支支吾吾,引得程恩赐有几分好奇,“嗯?”
儿子懂事,陆文梅从来不怎么烦心,只是想起妇联几个同事的话,难免上了心。
“儿啊,你心中有合适的姑娘吗?”
算一算,再过几个月儿子就二十岁了,可以谈婚论嫁了。
现在儿子声名大噪,几个同事还偶尔打探,说要把自己闺女介绍过来。
她没应,打算听听儿子的想法。
陆文梅的话在程恩赐预料之外。
无法克制地,他削瘦的身影僵了下。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如雾霭霭明灭不定,晦涩莫如,恍惚看不清身在何方。
良久,就在陆文梅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他眼皮恍然颤动,轻声道:“我有分寸,娘不用担心。”
……
陆文梅离开后,程恩赐摊在沙发上。
他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浑身都疼,像被针戳着,痛感密密麻麻。
他身体在痉挛。
如今他和林湾算什么关系?
处对象吗?可他们还没有复合。
朋友吗?可举止却亲近暧昧。
他的脑子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他把林湾车祸归咎在自己身上,倘若他当时同意了见面,也就没有那场车祸。
可他之前是真的恨她,甚至拒绝她后,都幼稚地觉得浑身轻松,出了口恶气。
可是,他悲哀的觉得,哪怕到了现在,林湾都不懂他为何怨恨。
她以为是当众分手尊严扫地吗?
不是,是欺骗,是不能有难同当。
重逢的欣喜麻痹了他的大脑,令他短暂忘却了那些不愉快。
可摆在眼前的是这堆疙瘩,如果无法解决,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不能前进一步。
他痛苦地咬着拳头。
*
林湾虽然请假休息了,但大多人都在上班。
程恩赐早就告诉他要回家,现在还待在家里没有回来。
几天后,她被赵明德叫住,去了一趟办公室。
回到宿舍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
阮菊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难道是赵明德记仇,把她赶出来了?
这样一想,她就为林湾愤怒。
林湾表情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样子,甚至眼角还有些笑意,“我要搬出去住了。”
“搬哪?”只要不是丢了工作就好。阮菊心下微松。
“赵院长给我找了个单人间,还能生火做饭,我觉得挺好的,就准备过去了。”
“单、单人间?”阮菊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呆的时间比林湾久,自然知道哪里有单人间。房间数量极少,还非常不好申请。
林湾:“现在每个宿舍里都没有空位,杜芬芳当然没办法搬出去,除非她和别人换。如果换的话,肯定又是一阵风言风语,说她不合群还好点,万一偷东西的事情被泄露出去,那就不好了。”
“这不,赵院长就找了一间单人间。”
阮菊看着她,“既然这样,把杜芬芳塞进去享受不就行了?”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没道理便宜外人。
林湾敲敲她的脑袋,“你觉得她临时食堂帮工的身份,住得起单人间?”
闲言碎语不会少。
而她林湾就不一样了,起码身份是合适的。
最近的水泵和播种机让她崭露头角,风光一时,没有人会在这个关头刁难她。
而且,现在小小年纪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将来长大了岂不是更了不得?没有人巴结就不错了。
经过林湾这一番话,阮菊是彻底想通了。
转而,她笑了下,“没想到,杜芬芳这次倒是成全你了。”竟然住进了单人间。
林湾但笑不语,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隔壁宿舍的人知道林湾要离开了,为了讨一个好人缘,也过来帮忙。
不到两个小时,林湾就住进了新房间。
说是单人间,但面积不算小,有二三十平方。
墙壁刷着白色的石灰,里面有一套桌椅,对面就是明亮的窗户。
门口就是水池,旁边还能生火,可以偶尔开个小灶。
她转了一圈,满意得不行。
第二天早上,林湾休假,正式开始工作。
这次她没有去之前的实验室,而是去了不久前申请下的另一个房间。
桌子上的试管静静地摆放着,不远处还有许多化学试剂,让她有种久违的熟悉。
那年转专业后,这里就成为了她的主战场。
第24章 第24章
程恩赐准备回研究院的时候,程天鸿也开学了。
程天鸿还没有玩够,“就放两个星期假,真不尽兴。”
程东来拎着他的脖子,毫不留情将他扔出门,“不开学干嘛,天天玩?你这学期就高二了,好好学习,努力考到京城的大学,到你亲爹那去。”
程天鸿一走,程东来整个心情就舒坦起来,喟叹道:“他一放假我这心就怦怦跳,恐怕兔崽子惹出乱子,现在终于有学校收拾他了。”
陆文梅嗔了他一眼,“天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程东来但笑不语。
程天鸿站在门口侧着身子,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隔音太好,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是不用想,就知道大伯又在说他坏话。
他泄气地皱着眉头,不自觉的抬起脚,就在鞋子和门亲密相处之际,门猝不及防打开了,他惯性下险些载进去。
程天鸿的手扒着门框稳住身子。
“准备踹门?”程恩赐比他高大半个头,眼中没有情绪地看着他,声音淡淡。
程天鸿顿了下,否认:“没有。”
程恩赐更像是随口一问,也没有怀疑,只是重新关上了房门,像看石头一样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在了他前面。
身后的小少年翻了个白眼,恩赐哥越来越高冷了。
*
程恩赐不在的这段时间,林湾通常是急急忙忙吃完饭,赶紧去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几个经验丰富的帮手,偶尔见她连吃饭都抽不出时间的样子,会询问是否要帮忙带饭。
林湾大部分都会拒绝,她宁愿趁着去食堂的路上活动下脑子。
她通常会忙到很晚。
一般来的越晚,食堂里剩下的饭菜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