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110)

“抚台大人名讳是彭昌颐吗?”

郭纯嘉一怔:“是啊,陈天师认得?”

陈姜没说话,瞄瞄赵媞,她又道:“答应他,彭昌颐夫人娘家是大皇商,专做海运生意,以前每年都来宫中献贡,我三王姐说他家的地砖都是金子铺的,可有钱了。现在落在杨贼手里,定然没少被盘削,我们也不必客气,你去帮他捉鬼,问他要一百万两!”

公主殿下这是为了军饷不顾一切地想宰肥羊了,可什么鬼能值一百万两?她敢说,陈姜不敢要啊!而且人家家里到底有没有鬼,还是个未知数。

郭纯嘉不停地恳求,赵媞不断地撺掇,师焱也说:“可去一观。”

陈姜最终还是答应了,但她提出一个要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师就是天师,绝不冒充神医。

郭纯嘉忙着去叫人备车,陈姜斜眼看看赵媞:“一进同知府你就没影了,刚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园子里转转。”

陈姜了然一笑:“是去看郭夫人了吧?”

赵媞不语,陈姜也没再问下去,她觉得公主殿下心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遣人退了客栈,郭大人随即带着陈姜连夜赶往瑜州,三鬼随行。路上陈姜问他:“你这样越级拜访,擅自替青州府出声,知府大人不会有意见吗?”

郭纯嘉不屑地一笑:“知府大人比我还惨,前年是良,去年还是。他年将六旬,早没了斗志,任期一满就要致仕,如今不过混日子罢了,我就是被他拖累的。”

青州到瑜州车程须得六个时辰,一路行去,两人分坐两车小睡,天亮后合坐更是聊了不少,越聊陈姜觉得郭纯嘉正如赵媞所说,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对待陌生人是一副嘴脸,对待郭夫人是另一副面孔,而对待她尤为有趣。

他显然没把陈姜当成小孩子,而是把她放在了平辈甚至再略高一点的位置上,对她有问必答,答得掏心掏肺坦荡诚实。对于在官场上的种种,他喜欢谁,厌恶谁,要拍谁的马屁,往上爬的打算,他毫不掩饰,有一说一。他还无限感慨地说起自己的老家,说起自己当年如何发奋,说起金榜题名时的喜悦,说起初做官时的雄心壮志。

说完了自己,他就开始夸陈姜,说她有惊世之才,是不世出的奇人,是天师界的奇葩......

最夸张的,是他说上回陈姜走后,他反复思虑觉得一万两给少了,陈姜救了他夫人一命,就是奉上全部家财,也难表其谢意。待彭家事毕,他还有重礼相送。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能让陈姜更快感受到他的信任和真挚,坏处则是让本来就不是小孩子的陈姜发现,他在套路自己,想进一步拉近关系,将她圈为己用。

用她做什么呢?陈姜想不通,只要钱到位,有邪祟她自然能去收,可郭纯嘉青云路上的上峰们总不会个个遇鬼,个个撞邪吧,难不成让她装神弄鬼?

快到瑜州时,陈姜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推心置腹,隐晦道:“郭大人,在钱和名之间,我选名,任何有损神棍门威名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郭纯嘉小眼睛精光一闪,想拍陈姜肩膀又觉不妥收回手,口气中七分兴奋三分感动:“在下也认为以陈天师之才,在青州埋没了,神棍门的大名应传遍天下。”

陈姜:......郭纯嘉也有阴谋!

瑜州府境位列三州之首,府城也比另两州更大,这里不仅有抚台衙门,还有总督府,三州一道的军政要员皆汇聚于此。

彭府坐落于城南,马车将人拉到门口,郭纯嘉下去递帖子,陈姜按老规矩让师焱先一步进去查探。她打定主意,若无邪祟,今天这车就不下了,进去晃一圈赚点辛苦费,还不够丢人的呢!

师焱的速度比门房回话快很多,他朝陈姜轻轻点了点头,陈姜暗叹,老郭运气不错,还真被他赌对了。

郭纯嘉和彭府一个仆从来请陈姜下车的时候,想偷偷交待她两句保持高人风范,哪知陈姜已经拿起了架势,面无表情鼻孔朝天地哼道:“带路。”

郭纯嘉暗道,没白掏心肺,这小天师真是个见过世面的有用之材。

从二品大员的府邸规制又不是同知府可比了,一重园子一重门,进深不知几许,行走可见假山流水曲折游廊,园中草木繁盛桃蕊芬芳,间间屋舍掩映在绿树之后。路上遇到的下人个个垂着头半蹲在路边,待客人离去才会起身,规矩相当严正。

郭纯嘉在半路与她分开,拜见彭大人去了,仆从将她引至一处偏厅,抚台夫人就在这里等着她。

仆从通报,再出来请人,陈姜独自一人进了厅中。眼前一片花团锦簇,七八个身着不同颜色衣裙的女子分站在偏厅两边,正对着她的地方还有四位,围着一把交椅上端坐的中年女子。

女子装扮华丽,一头宝钿花钗,一身烟霞罗缎,神情柔和,眉间含愁,长得很符合陈姜想象中的贵妇人模样。

三只鬼跟着她进去,影子刚才进府就震撼了一回,此时眼睛都不够用了,飘到每一个年轻女子身前研究人家的穿戴,不时发出羡慕地惊叹。

陈姜正欲施礼,贵妇人身边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在她脚尖前放了一块团垫。陈姜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要自己跪?

赵媞冷笑:“没有我父皇的恩典,郑家不过就是个卖针头线脑的商户,当了几年官夫人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陈姜装作未见,双手叠腹微微福身:“神棍门陈姜,见过夫人。”然后站直,仍面无表情直视贵妇。

那年轻女子眉梢一挑:“这位......”

“兰书,退下。”贵妇人发声,声音有点沙哑。

“是。”

女子退回交椅旁,贵妇朝陈姜勉强一笑:“姑娘就是青州府郭同知荐来的神医?今年多大了?”

“我不是神医,是天师。”

“天师?”贵妇一愣,“你...不是郭大人带来给我儿治病的吗?”

所以说,自荐上门的就是啰嗦,每一次都要遭遇质疑,收鬼一分钟,自证三小时。陈姜愿意为了多赚钱演演欲擒故纵的戏码,但不愿意总是浪费时间自证,太跌她神棍门的份。

她冷淡地开口:“我是来救贵府公子的,但我不会治病,只会驱邪除祟。”

那贵妇往前倾身:“你是什么意思?”

“方才我一进贵府,便觉邪气冲天,方位是在东南角,不知贵府公子是否居住在那处?”

四周响起低低抽气的声音,那一群婢女模样的女子都面现讶异。贵妇人却面露薄怒:“你说我儿无病,是有邪祟作怪?简直......”

“一派胡言是吗?”陈姜打断她,掏掏耳朵无一丝尊敬姿态,漫不经意地道:“听都听腻了,我说我能救,夫人信,我就去救,不信,我就告辞。还有很多事做,我并无太多时间在贵府耽搁。”

“放肆!”那个叫兰书的婢女呵斥她,“你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可能因为赵媞在旁边一直贬损贵妇,陈姜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影响,张口就道:“不就是抚台大人的夫人吗?怎么,还想要我跪着回话?本天师见了比你身份高百倍的人都不用跪,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兰书一凛,抚台夫人倏地站起身:“你,竟敢对我无礼!”

赵媞大喝一声:“骂得好!郑家女一身铜臭还惯会装模作样的!以前在京中,世家妇都不愿搭理她们。”

陈姜叹息,谁在赵媞眼里都是贱民,哪能听她忽悠!怎么说都是从二品大员的夫人,也不能太嚣张了。

她缓和语气,嘴角提了提:“彭夫人,咱们到底是在这儿掰扯有礼无礼身份高低呢?还是去救令郎?”

彭夫人生生咽下一口气:“你能救?”

“我能。”

彭夫人被陈姜的爽快弄得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憋了半晌又道:“若救不了你当如何?”

陈姜嗤笑:“我说能救就能救,没有如何!我虽未见到令郎,但通过邪气判断,此秽物缠着令郎已有数月之久,若不尽早驱除,总有一日令郎会被它缠磨至死。夫人若同意,我马上出手,令郎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可以起床吃饭了。”

“真的?”听前半段彭夫人还有不虞之色,听了后半段立时激动了,“你说真的,可以起床吃饭?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夸口,你...你...你说了就要做到,不可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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